而自己——当年确实伤到了黎琛。
  叶凡愣愣地看着黎琛的眼睛，不知所措。
  黎琛苦笑一下：“抱歉，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感觉很奇怪吧。”
  叶凡瞳孔微微颤了一下，双唇几次开合，最终，还是一咬牙。
  “……黎琛，其实你没必要承认，毕、毕竟这种事很隐私。”
  黎琛无奈地一笑：“嗯，确实是这样。但是瞒了你这么久，也挺不好意思的。既然你问道，我也就承认算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
  叶凡皱眉，暗暗咬住下唇，迟疑道：“那当初离开，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黎琛一愣。
  “并不是因为父亲去世，而是因为喜欢男人的事被家里人知道，才被迫离开吗？”
  没有回答。
  叶凡盯着黎琛，半晌，才看到好友微微蹙了下眉：“谁告诉你的？”
  “这……”
  “祁门旁边那个人，是吗？”
  叶凡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艰难地眨了下眼：“季望说的是真的吗？”
  黎琛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嗯。”
  叶凡瞬间呼吸一紧。
  反倒是黎琛，神态平静，轻轻笑了笑：
  “当时一不小心，被爷爷知道了我其实喜欢男人。他是个古板而严厉的人，原本就对我常年在外不满，知道这件事后更是震怒。假借父亲病重的理由提前把我叫回去，一下飞机就控制起来。”
  叶凡攥住手心，这就是黎琛明明约自己在机场见，后来怎么都无法联系的原因吗……
  “被带回家后，就闭门思过。不过后来因为父亲去世，也没有关很久。”
  黎琛的语气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看到叶凡愣在原地，他无奈地笑了笑：“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
  叶凡还愣愣看着他。
  黎琛叹了口气：“真的没事，只是关起来而已，没……”
  “——为什么。”
  突然，叶凡打断他。
  黎琛有些疑惑：“嗯？”
  叶凡猛然站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
  声音很大，引来不少人侧目。
  但叶凡顾不了这些，攥紧手心，狠狠盯着黎琛。
  他没有见过黎琛的家人，不知道那位严厉的爷爷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让黎琛低头。黎琛没有过多描述，被关起来的那个月，还有后来父亲的去世在他的讲述中仿佛是过眼云烟。
  但叶凡很了解黎琛。他是那种无论多么辛苦，脸上都只看得到淡淡笑意的人。
  然而现在，黎琛眼中的笑意却渐渐褪去。
  他看着叶凡因为情绪波动而发红的眼眶，垂下眸。
  “因为，你讨厌同性恋。”
  叶凡一愣。
  “因为你说过完全无法接受同性恋。我不想被你讨厌，所以一直隐瞒这一点。”
  黎琛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一直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与其发现时被厌恶，还不如自己承认。”
  黎琛抬头看向他，眼神平静。
  “明天我就辞去师父的工作，也不会再去学校。”黎琛轻声道：“我知道，朋友是同性恋的事很让人介意，不会让你为难的。”
  黎琛语气平静，而叶凡紧紧攥起的拳头却用力到极点。
  他的月匈口剧烈地起伏几次，终于，一把拉起黎琛的手，几乎横冲直撞地一路将黎琛扯到无人的僻静之处。
  黎琛有些诧异：“为什么到这里……”
  “因为当着别人的面揍你太难看！”
  叶凡恶狠狠瞪黎琛一眼，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把黎琛按在墙上——
  “你这家伙，到底要让我愧疚多少次才满足啊！明明上次八百字检讨还没写，又来！”
  “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
  黎琛微微睁大眼。
  叶凡捏住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