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么巧？
  她以为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证明，在她怀孕的时候，顾森之根本就不在国内，谎言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顾森之居然在半个月以前偷偷回国了？
  前一天回国，第二天离开，时间刚好在她怀孕的时间。
  这下，原本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更解释不清楚了。
  她转头，茫然地看了顾森之一眼，“你那个时候回国做什么了？有没有人证能证明……”
  顾森之的脸上褪尽了血色。
  大概他自己都没想到，陆珊珊居然会拿出当初他的出入关记录。
  他闭上眼睛，“我回国来办一点私事。”
  “具体的人证……没有。”
  苏小柠的双手在身侧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深呼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台上洋洋得意的陆珊珊和易千帆，“就算你们有证据证明了顾森之半个月前回国了，但也不能证明我的孩子就是他的！”
  “谁检举谁举证，你们说我和顾森之有私情，不能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来打发我们，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
  苏小柠真的生气了。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她都可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去抽取少量的胚胎dna进行检测！
  但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没了！
  易千帆还要在害死了她孩子之后，污蔑这个孩子的身世，污蔑她的清白！
  她没有证据，可他也没有啊！
  一些推测，就能被当成事实，来污蔑她么？
  她安分地生活，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要遭受别人这样的侮辱？
  台上的易千帆笑了。
  他风轻云淡地看着苏小柠愤怒的眸子，“证据刚刚陆小姐已经给出来了。”
  “半个月前，你怀孕的期间，刚好顾先生从国外回来。”
  顾森之皱眉，声音冷厉，“我是回来办私事的！”
  “谁知道你的私事是不是和朋友的妻子暗通款曲呢？”
  易千帆十分地得意。
  关于顾森之半个月前回国过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的惊喜，连他这个造谣的都没想到。
  “你！”
  “我什么我？”
  易千帆继续笑，“除非顾先生你能找到人证和物证，证明你那天一直都没有和苏小柠见面。”
  “否则的话，这件事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不是么？”
  顾森之眯了眯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会场里面的记者们纷纷拍照，议论纷纷。
  这苏小柠和顾森之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过来送了一个他们之间关系的实锤！
  这个发布会真的没有白来！
  “各位，安静一下。”
  台上，陆珊珊淡定地笑了。
  她一边差人拿出合同，一边拿着话筒优雅地开口，“感谢墨太太和顾先生这对情侣能够到场，让我们知道，易千帆先生，做的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我们不用走太多复杂的程序了，直接签约吧，我们陆氏集团愿意赞助易千帆先生这样善良而温柔的男人。”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地强调了“墨太太和顾先生这对情侣”这几个字。
  说出的内容也足以让人拍案叫绝。
  苏小柠的脸色彻底惨白。
  台上，易千帆得意地看了苏小柠一眼，抬手拿起笔，就要和陆珊珊签订合约。
  苏小柠心如死灰。
  她真的这么没用么……
  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好。
  想要给自己洗脱污名，却适得其反……
  “签你妈！”
  唐一涵终于忍不住，直接抄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朝着易千帆砸了过去，“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易千帆显然没想到唐一涵会动用武力。
  他连躲都没来得及躲，那个茶杯就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前。
  茶水和茶叶洒了他一身。
  礼仪小姐过来给他擦拭的时候，他还拿着话筒装大度，“这位墨太太的闺蜜，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
  “但是你有时间在这里砸我，不如问问你身边的顾森之顾先生，到底有没有他和苏小柠没见过面的证据。”
  “拿不出证据来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唐一涵彻底被起到了。
  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顾森之一眼，“说啊，你到底回来办什么私事的！？”
  她就不相信没有人证！
  a市那么多人，就没人在当天见过顾森之？
  只要他说出他去了哪，总会找到证人的！
  可顾森之却抿了抿唇，“没有人证。”
  “没有人证！”
  易千帆拿着话筒，在台上冷笑着强调，“顾先生是拿不出人证来，还是说，就算找出了人证，也只能证明你们两个当天在一起？”
  会场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议论的，有嘲笑的，还有辱骂的。
  “谁说没有人证？”
  猛地，一道苍老但是满是威严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过来。
  会场里面的众人纷纷地抬起头来。
  开口的，是一位头发花白，坐在轮椅里面的老人。
  但苏小柠的目光没有在老人身上停留半分。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人身后推着轮椅的男人。
  他不是在隔壁市出差么……
  怎么可能……
  墨沉域推着老人到了台上。
  “那是……顾家老爷子？”
  “真是顾家老爷子！老爷子都多少年没在公众面前出现了！？”
  “是啊，听说顾老爷子自从双腿瘫痪之后，就拒绝出席任何场合，平时也不出门的！”
  “他怎么会过来……”
  在记者的议论声中，顾老爷子摆了摆手。
  记者们像是被按了开关，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今天来这里，是来给我的孙子顾森之，做人证的。”
  老爷子抚着胡子，目光慈爱地看了顾森之一眼，“16天前，是我的生日。”
  会场再次哗然。
  顾森之十八岁的时候，他身患重病，他的父母拒绝出钱给他治病，并告知了他是被收养的事情，将他赶出了顾家。
  从此以后顾森之宣布和顾家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没想到……顾森之16天前回国，居然是给顾老先生过生日的？
  台上，老爷子淡淡地叹了口气，“森之那天下了飞机就到了我那里，然后一直和我在一起，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家里的佣人和保镖都能作证。”
  说完，老人家转头看着易千帆，“这位先生，对我这个人证，还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