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皮上写的文字不多，他很快就看完了。王成浩眨了眨眼睛问道：“说的是什么？等等……你的眼睛为什么变成了￥？！”
  “你懂什么？这叫快乐的符号！两只眼睛代表双倍快乐！”秦夜嗤之以鼻，本能地反讽，一边搓着下巴，贼眼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又学到了一点……自己以为死神剧本的修业已经到此结束，没想到最后还有收获。
  死神剧本的收益很多，单看现在跟在自己身后的权景浩刘昌闵，两只特殊阴灵，再加上大把的信仰，但是，除开这些，还有别的收益。
  比如实际的利益。
  “真是瞌睡送枕头。走，让我们先去见见国外的特殊组织。”
  ……………………………………
  昆池岩前方，所有lsd和灵媒全都紧张无比地盯着前方。他们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这次谈话关系太大，而且，国际上也没有几次特殊谈判成功的先例，阴灵发现一块无主之地……不，是根本无法约束自己的狩猎区，是绝不会放过的。一般来说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全国只有他们能站上去，高层现在早已经在飞机上，一旦谈判不成功，他们会立刻飞往美国避难。而他们期待的天主教亚太片区大主教，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来。
  就在这一片近乎死寂的气氛中，前方的黑雾忽然消散。几道人影缓缓出现其中。
  成功了？
  赵先生心中巨石陡然落地，他们居然选择了谈判？而不是直接撕毁意向书？
  一股狂喜直冲天灵盖，但紧接着就是汗毛倒竖的恐惧。府君级别的厉鬼……他们现场加起来都不够对方杀。
  “赵允直，及五位分部长，见过先生。”刚刚看清，他就立刻鞠躬九十度，大声说道。身后所有人齐齐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如果说之前还抱着侥幸的心态，当那完全凌驾于判官，漆黑到化不开的浓郁阴气散开，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侥幸。
  秦夜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尼玛……语言不通啊！
  自己的中文一旦说出来，立马掉链子啊……自己现在的人设可是韩国厉鬼！
  朝一尾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不咸不淡地说道：“起来吧。”
  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赵允直的目光悄然从面前几位厉鬼身上划过，额角的冷汗止都止不住。
  一位判官，三位无常，一位府君……
  这种阵容，简直是厉鬼天团！看一眼都忍不住心脏狂跳，汗毛倒竖。
  深呼吸了一口，他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咬牙再次鞠躬：“想必您也不愿意听废话……您开个条件。怎样才能离开韩国？只要我们能做到，且与血食无关，大韩民国愿意倾力为您服务！”
  身后数位分部长，听到如此低声下气的话，死死抿着嘴唇，腮帮子的牙齿都狠命错着。
  屈辱的巴掌在他们脸上拼命扇着，啪啪作响，偏偏现在根本不敢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秦夜扫了王成浩一眼，对方微笑道：“比如？”
  “除血食之外……您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屈辱的字眼一个个从自己牙缝中蹦出，赵允直头都抬不起来，涨红着老脸，五官都有些扭曲地开口。
  本以为面对厉鬼，最大的感情是害怕，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让自己都燃烧起来的屈辱。
  王成浩一秒入戏。
  “我为什么要离开韩国？”他莫名其妙地反问道：“韩国……可有人还拦得住我？”
  果然如此……
  一句话说出，所有lsd的嘴唇都快咬烂了。赵允直吞了口唾沫，咬牙道：“先生……左有华国，下有印度，上有俄罗斯，都有府君级别的修炼者……华国三大最高战力，印度三大高僧的名字，您恐怕没听说过，还有天主教亚太片区大主教阿德里安先生，也在连夜赶往这里……”
  王成浩嗤笑：“如果他们真的愿意帮韩国解决，我现在就不是看到你们这群弱鸡了。还是说……”
  轰！！
  话音未落，秦夜恐怖的阴气潮水一样蔓延，整个昆池岩阴风阵阵，若隐若现的鬼哭络绎不绝。树木都在疯狂摇曳。
  “你是看我们刚出生？还敢跟我们玩花样？”
  “不敢！！”如同死神拂过背部，赵允直触电一样轻微颤抖，嘶哑道：“这是事实！这里地势重要，他们绝不会允许形成无主之地！是！那么……您必定引来灭顶之灾！”
  他紧咬牙关拼命说了下去：“各国想以您来掣肘韩国，成为国际谈判的砝码。但……这何尝不是在利用您？华国有句老话，飞鸟尽，良弓藏！一旦您的用处用完了，瞬间就会有三四位府君级别的修炼者驾临！这是必然的！”
  “与其我们二虎相争，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上头已经下发了最后的让步……只要您愿意……我们可以决定，罪犯都……任您宰割！”
  秦夜愕然挑了挑眉。
  够狠。
  他忽然认识到，虽然铁律规定阴阳不想交。但是……影响阳间的方法从来都不在少数。
  沉默。
  王成浩功成身退，等待秦夜的指示。lsd所有人，则眼巴巴地等待他们的答复。每一分钟都无比漫长，足足过了十分钟，秦夜的声音才传到王成浩耳中。
  他微微点了点头，立刻开口：“其实……也不是不行。”
  刷刷刷！瞬间，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发红地看着他们。
  屈辱中的惊喜。
  “您尽管说！”
  “我要一份合约。”王成浩仔细复述着秦夜的话：“每一个季度，我们要足够的建筑材料，以及大量木料，具体细节我会和你们落实。以兴建一个华国地级市的标准运输。有没有问题？”
  “没有。”赵允直本能地回答。同时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个要求……古怪得闻所未闻！
  现在只是谈意向，具体的执行有政府部门的人去接洽。但……你一个厉鬼，要搞房地产？
  仿佛知道对方的疑惑。王成浩幽幽道：“我们准备去华国。”
  “修建自己的城市。”
  尽管疑点颇多。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赵允直咬了咬牙：“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您！”
  没问题？
  秦夜冷笑，你怕不是不知道华国一个地级市有多大……在以韩国的市做比较？
  钢筋，混凝土，木料，车具……要修建好整个东山省的地府，这些东西足以让韩国大出血，他们显然是不会付账的，韩国建筑行业怎么破？
  “华国春节之后，运输到东山省武阳市。”
  “明白。”
  “另外，还有一份日用品。比如桌椅，丝绸，布料，笔墨等等……大约三千万人使用的日用品，具体在之后的磋商中，我们会拟出一份清单，有没有问题。”
  赵允直倒抽一口凉气。
  他终于有了危机的意识，三千万人……这是韩国整个人口的数量！现在已经十月二十多号，距离二月春节不过一个季度的时间！要赶出这些东西，韩国轻工业几乎要瘫痪！而且，这还是打白工！打白工！
  广州厉鬼带着小姨子跑路了！跑路了！欠下了3.5个亿！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打白工！打白工！
  整个韩国轻工业，不……加上之前的大批建材，还有50%的重工业，都要为一只厉鬼打白工，结果显而易见。
  经济会下滑的十分严重！
  “先生……”他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嘶哑而谨慎地开口：“数目……是否大了些？”
  “不是一次交付。”王成浩也在感慨，论心狠还是秦哥心狠，这口开得……说是血盆大口都轻了。
  “五年。”
  “五年内交付。具体每一季度交付数目，会在接下来的磋商中进行。”
  给个棒槌，在给点希望，赵允直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沉默地点了点头。
  起码五年内，韩国轻工业不要想有长足发展了……地产建筑业也差不多……他心中无奈，痛苦，和庆幸交杂起来，甚至说不清现在什么想法。
  “最后……”
  “还有？！”一位lsd的分部长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刚刚出声，秦夜的目光如同闪电一样扫了过去，对方浑身一颤，立刻鞠躬道：“先生！这两项要求，已经竭尽韩国国力！您还有其他要求……这……”
  “放心，不难。”王成浩缓缓道：“只不过有点费事。”
  “那就是……韩国所有死者的骨灰盒，都必须运往东山省，停靠七日之后，才可返回韩国。以聚集十万为一期，时间……五十年。”
  可以说……终于提了个像厉鬼的要求了么？
  听到这个要求，赵允直反而心中松了口气。
  之前两个要求太过诡异了，他甚至都以为韩国沦陷，在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
  “您的要求，具体我会马上反馈青瓦台。”他咬牙站直身体：“最快三天，必定给您答复！”
  王成浩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急，我还要在韩国停留一周。”
  “好……”赵允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出血是出定了，但至少……送走了这尊瘟神：“在您停留韩国的期间，作为诚意，由我们日后的谈判员陪同。”
  他朝后方鞠了个躬：“李小姐，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