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襄阳攻防战（六）
  “杀！”
  总攻开始后，中央广场的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喊杀声之中，气势如虹的联军玩家一边兴奋地吼叫着，一边不要命地冲进了忘情阁玩家们在广场上布下的九宫八卦阵中，整个场面显得杂乱而又有序！
  杂乱的是进攻一方的联军玩家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不讲什么章法和套路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他们只是闷头从广场各个方向往里冲去，其战术意图已经很明确，就是要以人海战术对忘情阁展开压倒性的强攻！
  而有序的是，除了大批从广场四周胡乱杀进的联军玩家之外，东、南、西三条主大街上，还有成建制的联军队伍，有组织性地对广场上的九宫八卦阵进行集体冲杀，而且与周围那些散兵游勇对比来看的话，这些玩家的实力各个颇为不俗，战斗力明显强于周围的进攻部队！
  显然，联军方面内部不合归不合，但战前还是制定了相应的进攻计划的，三个方向大街上的队伍，应该是各派精英，负责主攻方向，而其他方向的队伍，则是各派的常规团，这些常规团本来就是临时组建整编而成的，几乎没什么组织性和集体战斗力，所以专门负责从其他所有方向对中央广场上的忘情阁玩家进行全面牵制，尽量牵扯其战斗精力！
  面对蜂拥而至的联军，中央广场的忘情阁城防大队保持了相当的冷静和沉稳，这倒不是他们对这一战的胜利充满信心，而是在场的这些城防玩家，绝大部分都是曾经在倭寇岛副本里刷了大半年怪的阵法大队骨干分子，此时此景在群战经验丰富的他们眼中，其实并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可怕，甚至对比在倭寇岛里的那大半年刷怪经历，眼前敌军的这种规模还不如倭寇岛里怪物军阵的规模，所以大家应付起来仍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这也是因为联军方面先前被方杰的狮子吼战术给吼怕了，不敢调派太多的部队进城参加战斗，否则的话，九宫八卦阵也很难坚持多久。
  在战斗初期，联军各方都采取了较为保守的策略，每次只调派两支十万人团队入城，其中一支为常规团，一进城就分散到各处，然后以万人大队为单位，朝中央广场方向围拢包围，另一支为精英团，只在大街上排列成长蛇阵对大街与广场的衔接处发动重点进攻，这样的安排，均是为了规避忘情阁方面施展狮子吼所带来的伤亡风险。
  所以联军方面，每时每刻实际与九宫八卦阵接触的联军战斗人员，三方加起来也才勉强达到五万人左右，而且这五万人当中大多数人还派不上用场，毕竟广场外围的战线就那么点长，联军方面只能在长五百米、宽三百米的战线上与敌人进行搏斗，这与先前战线长达两千米的外城墙和一千六百米的内城墙的攻城战完全是两码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以至于联军实际参与进攻的人员数量，还远远没有达到眼下这个巨型九宫八卦阵的防御极限，而只要不被破防，九宫八卦阵就能一直运转下去，人员伤亡方面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从这点上看，联军首领显然对九宫八卦阵的威力认识不足，认为光是打消耗战，就能把敌人的有生力量逐渐消耗干净，而实际情况是，联军如果一直采取这种保守的进攻策略，限制参战人员数量的话，最后被消耗干净的肯定不是忘情阁的阵法大队，而是他们自己。
  在此战之前的两场攻城战中，八十万绝情谷弟子有二十万人被渡开当成了炮灰死在了外城墙之下，近十万人死在圆寂的狮子吼之下，又有十几万人死在城西两道防线之下，另外还有一万人早在门派战开启之前就被忘情阁精英小队杀得一干二净，所以绝情谷此时已剩下不到四十万人。
  明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由于他们是最卖力的，光是正常的肉搏战都损失了近十五万人，期间不仅被方杰带人吼了两次，还在少林寺弟子的狮子吼之下陪葬了几万人进去，所以战斗打到现在，七十万明教弟子已经只剩下三十万出头，队伍数量同样减员了一大半，不过，此时明教总舵那边已经在组织人手，准备再调派五十万人过来，所以目前诸葛无名还是很有底气的。
  至于少林寺，本来就只有三十一万人，其中一万狮子吼大队已经原地解散就不说了，剩下的三十万人在攻城期间，由于有二十万绝情谷炮灰垫底，所以伤亡不大，人数仍保持在二十五万人以上，不过相对来看，目前少林寺队伍还是四派联军当中规模最小的。
  要说伤亡最小的，自然就是先前一直在朝天放空枪的武当派了，饭炒蛋带了八十万人多来，目前却还有七十万人左右，而且损失的这十万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临时凑热闹人员，其中三十万武当精英到目前为止仍一兵未损，三支精英团始终保持着满员编制，战斗力不可小觑！
  所以总的来说，目前联军总人数已经从开战前的两百六十万人骤然将至一百八十万人左右，足足损失了八十万人，其中大约有三十万人是被方杰用狮子吼直接干掉的，剩下五十万人则是城防部队依托有利地形和阵法，并以大批峨嵋派奶妈作为坚实后盾硬生生地消耗掉的，对比忘情阁方面到目前为止只损失了两三万人的情况，双方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1：40，忘情阁方面可谓是以极小的代价换取了极大的战果！
  但话得说回来，联军损失的这八十万人当中，除了明教和绝情谷加起来也只损失了不到十万人的精英团弟子外，剩下的都是炮灰一类的常规团，本来就是各派联军首领打算拿出来送死以消耗忘情阁有生力量的，虽然数量是大了一点，但还在承受范围内，而剩下的一百八十万人当中，除了武当派的水份多了一点，其他各派的精英弟子都至少占到了队伍人数的一半，整体战斗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想吃掉他们并没有先前那般轻松了。
  所以，双方刚一开打，局势便陷入了胶着状态，联军这边想快速突破达到迅速歼灭忘情阁的目的并没有实现，相反，由于投入的兵力还不够充足，反倒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而忘情阁这边虽说依托九宫八卦阵与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打了个旗鼓相当，也确实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却无法伤及联军的根本，顶多也只能维持现状，想要将联军赶出襄阳城，重新占据主动，也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结果，在忘情阁一方看来，显然是可以接受的，但联军方面却是难以接受，毕竟己方人员数倍于敌军，打成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在亲眼见证了九宫八卦阵的威力后，损失惨重的联军各部分别先后改变了进攻战术。
  没有退路可走的绝杀和底气十足后备兵力充裕的诸葛无名经过短暂的协商，决定共同加强西大街的攻势，将参与进攻的人员数量一下子扩增了数倍，在这场关键的战役中，两人一致认为，忘情阁的九宫八卦阵在被破之前，方杰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应该不会毫无顾忌地施展狮子吼，而只要冒险加大兵源投入打开一个口子，即便是派上去的人都死光了，也总比现在这样局面上毫无进展，人员伤亡数字上却在不断增加要强！
  而负责主攻东面的渡开，心虚之下原本是不敢大肆进攻的，战斗打响时，只是让旗下的一个破戒僧团拆分成数千个双十八罗汉阵在广场外围对九宫八卦阵的东面一带展开车轮围攻，显然，十八罗汉阵的防御力远高于其战斗力，渡开摆下这种阵仗纯粹是应付差事罢了，对攻破九宫八卦阵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积极性。
  不过，战斗进行了一会儿后，远在少林寺的渡尘忽然发来短信，态度明确地指示渡开放下思想包袱，打好这一战，信中甚至还十分匪夷所思地提到，目前少林寺总舵已经在集合三支破戒僧团以及一支三万人规模的狮子吼大队准备前来增援，要求渡开不要再有所顾忌，对方杰及其忘情阁予以武力上的坚决打击！
  接到渡尘的短信后，渡开顿时有些傻眼，他一时半会也没想通渡尘的态度为什么转眼间却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先前渡尘还发短信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禁止他使用狮子吼大队呢，如今信中虽没有明确表示取消了这项禁令，但根据渡尘专门提到将会增派规模大三万人的狮子吼大队就已经证实了一件事——渡尘现在不光不禁止狮子吼大队参战，而且还鼓励其参战！
  其实，少林寺这种态度和风向上的转变，表面原因应该是听说了方杰在开战前的斗嘴大会上大方阕词，恐吓说要去少林寺施展狮子吼打击报复，但根本原因是，少林寺这边率先发动了“核战争”是不争的事实，而渡尘也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不论这是不是误会，方杰都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既然木已成舟，后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与其被动地妥协，还不如将错就错，放开手脚与对方大干一场，以武力迫使方杰主动找少林寺妥协！
  此时先不论方杰是否会在少林寺强大的攻势和威慑下与少林寺妥协，只说渡开得到了渡尘的明确指示后，先前还心虚憋气不已的他，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总算恢复了以往他身为少林寺证道院首座长老的气势和魄力，当即下令本部唯一的一支少林寺精英团组成攻击力强悍的少林十八罗汉棍阵，沿着东大街主攻方向对中央广场上的忘情阁玩家发起强攻！
  至于负责南面进攻的武当派，其门派特点本来就是防御能力见长，主动进攻能力不足，而饭炒蛋一开始也没下太大的力气，仍然只是让常规团炮灰上前送死，消磨忘情阁方面的战斗意志，但看到其他两个方向的攻势忽然猛烈了起来，就连少林寺也都莫名其妙地发了疯，饭炒蛋自然也不好当着其他友军的面继续做做样子，当即下令本部人马停止毫无章法的进攻，转而分拆开来以七人为小组单位组成真武七截阵，有组织性地对广场南面一线各节点处展开强攻！
  少林寺的十八罗汉棍阵以及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都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阵法，其阵法威力丝毫不亚于依托镇远镖局八卦体系武功人为排列组建而成的九宫八卦阵，特别是在局部战斗中，双方的攻防能力基本上是旗鼓相当，而人员实力上，原出身于镇远镖局的城防人员又稍弱于武当派和少林寺的宗师级精英弟子，所以九宫八卦阵在应付外围成百上千的真武七截阵和少林十八罗汉棍阵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游刃有余，而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联军方面这一系列的变化，标志着襄阳城中央广场之战从一开始的试探阶段进入到了正面强攻阶段，由于风向大变，压力骤起，形势迅速对忘情阁一方不利起来，组成九宫八卦阵的阵法大队人员虽然有数倍于自己的峨嵋派奶给他们恢复状态，但在四派联军的猛烈强攻下，仍然很快出现了一些伤亡，特别是一些局部地区，比如三个方向的大街与广场的衔接处，战斗最为激烈和惨烈，此时本来是成正圆形的九宫八卦阵在这三处地方就像是被挖去了一角一般，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已经飞到门派石上面一直在观察广场周围战况的方杰，却并未作出任何相应的对策，只是一言不发地冷冷地扫视着四周，而下方围拢在门派石附近的忘情阁一干高层则仰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此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中正在思考着什么，又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这个时候，方杰并不是不想采取行动，而是没办法采取行动，至于所谓的秘密武器，他觉得这个时候拿出来，时机似乎还不太成熟。
  九宫八卦阵之所以称之为阵法，是因为其体系本身是一个严密的有机整体，若是用外来人员对其进行辅助或增援，不光无法起到维护阵法的作用，反而会导致阵法混乱引发其瞬间崩盘，此时九宫八卦阵内已经夹杂了太多的闲杂人员，已经导致其无法变阵，如果此时再派强手去三个方向的大街节点处坐镇，虽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阵法人员的压力，但也会破坏阵法的完整性，从而造成更加不利的负面后果。
  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九宫八卦阵在联军精英部队的围攻下，已经渐渐被破开了几个缺口，方杰却只能无可奈何，至于狮子吼，此时也不方便施展，因为联军方面已经学聪明了，无论是进攻部队还是后续进攻部队，都分散围拢在广场外围三四百米范围内，而其他后备大部队都窝在外城，根本不给方杰用狮子吼集中歼灭的机会。
  就在众人都期望着方杰能找到相应的对策而方杰却半天都没有发出任何命令的时候，战局已经明显对忘情阁一方不利起来，三个方向的大街与广场交汇处被联军以极大的伤亡代价强行撕开了三个口子后，开始有了往两侧蔓延的趋势，即便防守这些地方的阵法成员身后有无数峨眉派弟子的精心呵护，也似乎难以抵挡联军的进攻步伐！
  最目前实际情况最为了解的鑫鑫忍不住对门派石上面的方杰喊道：“方少，快想点办法啊！九宫八卦阵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听这一声喊，在场其他忘情阁高层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郁起来，本来找回信心的他们此刻不免又产生了动摇，见方杰半天没有回应鑫鑫的话，血诚不禁咬了咬牙，狠声道：“麻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跟他们拼了！方少，你带圆寂和双儿到外围吼几声吧，兄弟们就算死，也要多拉点垫背的！”
  方杰这才斜眼瞟了下方的众人一眼，又抬眼观察了一下远处广场周围的战况，沉吟道：“稍安勿躁，九宫八卦阵不是那么好攻破的，就凭对方目前所投入的战斗兵力，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所以还没到跟他们拼命的时候。”
  “可是……”
  鑫鑫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方杰已经摆了摆手道：“我们这么点人，能挡住他们数十万人的围攻，你还想指望我们一点伤亡都没有吗？”说到这里，方杰微微一叹，接着道：“对方已经拿出了真本事，所以，现在双方拼的是战斗意志，而不是战术……命令阵法大队稍稍压缩防御阵形，峨嵋派最外围人员突出本阵换防，给阵法大队争取收缩阵形的时间。”
  方杰的这条命令说白了，其实就是让阵法部队在出现一定的伤亡后，重新调整阵形减小九宫八卦阵的规模，并让先前给阵法大队人员加血的那些内力快要不济的峨嵋派奶妈突出本阵送死，用这些奶妈的生命来换取一定的变阵空间和时间。
  这要是放在现实中，方杰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草菅人命了，好在这里是游戏里，峨嵋派这支精英团派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还能活着回去，再加上风琳在方杰的指导下对峨嵋派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体制改革后，门派凝聚力和向心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所以方杰的命令下达后，并未引起峨嵋派友军的不满，其总指挥花月眀坚决执行了方杰的指示，命令最外围近三万峨眉派弟子突出本阵，在压缩防线的九宫八卦阵外围临时布下了峨嵋派诸天化身阵，尽可能地拖延敌人的进攻步伐！
  忘情阁一方的变阵，使得本来就显得有些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了，诸天化身阵的特点在于能增加布阵人员的闪避和速度，属于游斗型阵法，正面进攻或防御能力稍显不足，再加上战场上的人群十分密集，使得三万峨眉弟子突出本阵自行布下的诸天化身阵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优势，在拼着性命替阵法大队抵挡了不到三分钟后，诸天化身阵便迅速告破，三万多名峨嵋派奶妈战斗到最后一刻贡献了最后一丝力量后，全军覆没！
  而联军这边虽然只是以极小的代价就把并不擅长正面战斗的三万峨嵋派弟子给剿灭了，但战斗节奏也因此被延缓，等到他们再次杀向已经收缩了阵形的阵法大队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体积缩小了近乎四分之一，但组织结构更加严密的九宫八卦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杀！”
  缩小了一圈的九宫八卦阵并没有影响联军玩家们的士气，相反，看到整个九宫八卦阵如同洋葱头一般被他们剥掉了厚厚的一层皮下来，联军顿时士气大振，毕竟忘情阁的变阵已经证实了一件事——九宫八卦阵并不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
  所以无数联军玩家只微一愣神，便再次杀进了敌阵当中，喊杀声响彻了整个襄阳城！
  由于九宫八卦阵的体积规模缩小了一圈，使得联军一方在广场周围有了更大的进攻空间，先前四派联军只是将精兵强将投入在了适合发挥集体进攻优势的大街主干道上，而此时此刻，各派首领开始纷纷下令精英团往主干道两侧延伸攻击，扩大对敌阵的重点进攻区域，力图给敌人造成更大的防守压力！
  攻势越来越凶猛的联军，虽然伤亡数字的增加速度比之先前加快了不少，但也很快就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九宫八卦阵外围再次被打开了几个缺口后，方杰不得不再次下令收缩阵形，且同样又将两三万因持续性施展加血技能而导致内力告罄的峨嵋派奶妈送到战阵外围充当肉盾！
  这一轮用人命换空间和时间之后，本来人数达十万左右的忘情阁方面顿时缩水了一半有余，整个广场上只剩下了不到三万的峨嵋派弟子和一万五千多人的城防部队龟缩在广场的中央地带，而联军一方此时由于在前几轮强攻当中的损失也颇为惨重，第一批参与进攻的近七十万联军玩家打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三十万人左右，战损比接近8：1！
  单纯地从数字上看，8：1的战损比对联军一方来说，显然是吃了大亏的，但从实际意义上说，联军方面并不吃亏，因为忘情阁方面的玩家，均可称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如今才打了个1：8的战损比，取得的战绩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能够布下联合九宫八卦大阵城防部队就不说了，这支队伍在倭寇岛副本里长期都是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进行作战，而峨嵋派这次触动的精英团，乃是风琳手中唯一的一支成建制且战斗经验丰富的精英团，算是风琳的老底了，若能给这支队伍充分的发挥空间和平台，绝不会只打成现在这样，不过这也不能怪方杰暴殄天物老是把这些超级奶妈派出去送死，要怪就只能怪忘情阁现在没有退路可退，只能坚守门派石负隅顽抗，给了敌人正面强攻的机会。
  不过，战斗打到现在，忘情阁这边虽然战斗减员了一半有余，但联军方面也渐渐显出了疲态，这倒不是联军方面的士气在忘情阁的坚决反抗下有所下降，而是投入战斗的人员数量有些难以为继，如果再继续这么打下去而不增派人手的话，联军方面顶多只能再剥掉忘情阁一层皮，却无法一鼓作气完全攻破忘情阁布下的九宫八卦阵。
  特别是人员数量最少的少林寺，此前参战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共有一个破戒僧团和一个精英团投入了前期的战斗，但打到现在，破戒僧团打得只剩下一支半满员的万人大队，而精英团因为实力较高、与敌阵接触面积较小，所以伤亡小了许多，但也仅仅只剩下五个不满员的万人大队。
  不到五万人的少林寺进攻部队要想在近三百米的战线上与忘情阁的九宫八卦阵对垒，自然是绰绰有余，但如果想强攻突破组织越来越严密的九宫八卦阵，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渡开却很清楚，根据先前的战损比来看的话，再过一会儿，自己这边就会开始后继乏力了，所以必须增派人手充实一线战斗队伍！
  可问题是，渡开现在还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支人数为五万多人的半满员破戒僧团，这支后备队目前正停留在外城墙至内城墙之间的缓冲地带，以防止被方杰一锅端，所以如今渡开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到底是把这支队伍拉上来冒着被方杰用狮子吼一锅端的巨大风险与对方拼命，还是暂时放弃一举歼灭忘情阁的接回给自己留点家底，等待少林寺总部那边的增援部队到达再展开行动？
  如果抛开其他因素，任何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肯定会选择后者，毕竟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参战人员还有近五万人，足以应付接下来的战斗，而且还有友军在其他几个方向展开正面攻势，只要其他几方友军能够取得突破，自己这边投入的总兵力其实不一定非要依据战损比来权衡。
  但是，这里是人死了还能复活的游戏世界，此战又是一场减免第一次死亡惩罚损失的门派战，就算渡开目前手中的人员都战死了，对少林寺来说，对他来说，对死亡人员本身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影响。
  而反过来说，如果冒着一定的风险将最后这么一点兵力投入到战斗当中能一举灭掉忘情阁的话，这个买卖还是相当的划算的，己方无非损失了门派战期间几十万人的减免死亡惩罚损失的名额而已，但给忘情阁造成的损失却是实实在在的，门派石一旦被击破，忘情阁一旦被迫解散，其门派凝聚力和向心力，其天下第一派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其在襄阳城的前期布局和门派基地建设，都将遭到重创，再想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渡开作出了性价比更高的选择，当即下令五万后备队立即出动，迅速赶往中央广场增援，以进一步加强对忘情阁攻势和己方的战斗持续力！
  渡开所忧虑的问题，在绝杀这边也同样存在着，只不过，绝情谷这边还有明教大部队的支援，底气十足的诸葛无名似乎并不介意为绝杀充当这场战役的强力打手，所以绝杀暂时还不用担心后继乏力的问题，至于主攻南面饭炒蛋，就更没这方面的顾虑了，毕竟武当派前期的伤亡本来就不大，而襄阳城离武当派又近，就算饭炒蛋这次带来的八十万大军全部死绝了，他也可以随时从本部再抽调上百万大军前来增援！
  所以，在意识到大量的战斗减员可能会影响后续进攻力的问题后，联军各方都作出了同样的选择——增派人手，对忘情阁继续保持强大的攻势！
  不用说，在联军的这种战术思想下，方杰这边很快又顶不住了，不得已之下终于给自己来个了釜底抽薪，硬生生地将最后的近三万峨嵋派奶妈如同羔羊一般送进了如狼似虎的联军嘴里，而忘情阁方面这最后的一次变阵，不光导致己方人员的战斗空间已经被敌军压缩到了以门派石为中心方圆百米的狭小范围内，也使得联军方面士气更加如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般展开了更加凶猛的攻势！
  面对如此危局，血诚声色俱厉地吼道：“老大，用狮子吼吧，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
  鑫鑫则涨着通红的眼睛骂道：“他妈的，他们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我的阵法部队要是有个百万之众，他们这帮孙子还不够填牙缝的……”不过，骂完之后，鑫鑫终是颓然一笑，道：“方少，吼吧，在场的这一万多兄弟不会怪你的，反正咱们赚了！”
  裘新则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地看着方杰没有开声说话，而忘情阁其他一干高层一会儿抬头看了看他们心目中的主心骨方杰，一会又低下脑袋看了看战前曾信心十足大方阕词的裘新，不过，由于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此时也看不清这两人脸上表情到底是喜是悲，只能在朦胧的月色下大致确认这两位脸上的表情应该不是代表着绝望。
  “再等一等……”方杰抬头望着天色沉默了半天后，才冒出了一句让众人大失所望的话，但紧接着，却听其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沉吟道：“唔……时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看来还得费点口舌激将一下他们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