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找遍了客厅饭厅和花园，都没有人看到小白，它会不会好奇跑出去了？”斯蒂文夫人越想越觉得担心。
  “我让杨晨把它带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万俟斓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就跟真的一样，顿时收获白烬的小白眼一枚。
  可是斯蒂文夫人却顿时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那等我的小白宝贝回来了，记得要马上告诉我。”
  经得万俟斓的保证过后，斯蒂文夫人这才优雅地站起身，对白烬歉意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
  “不打扰、不打扰。”白烬僵硬地挥了挥手。
  斯蒂文夫人顿时被他逗乐了，咯咯地笑了一会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对了！”
  白烬的心脏又提了起来，斯蒂文夫人眼睛定定地看着白烬的脖子，心中产生一丝怪异的感觉：“小烬，你脖子上的那个，是猫项圈吗？怎么跟我家小白脖子上的那个那么像？”
  白烬：“！！！！！”
  “还有你的眼睛，”斯蒂文夫人的表情慢慢从疑惑转变为惊讶，盯着白烬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你的眼睛是金色的，看起来跟我家小白的眼睛也很像呢！”
  白烬：“！！！！！”
  万俟斓的这位母亲，究竟是何方神圣！白烬莫名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眼就道破了自己能听懂他们说话的事实，这回又从项圈和眼睛就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如果不是她的观察能力太好，就是她天生拥有超强的直觉。
  “还有你的头发……”
  “母亲。”斯蒂文夫人还想继续说，万俟斓却直接打断了她，收到母亲不亲不满的眼神，万俟斓说道，“如果您继续打扰我们，我可能无法在今天完成这幅作品。”
  “不是你说的即兴作画吗？”斯蒂文夫人有些不高兴，却也终于忘了自己之前想要说的话。
  万俟斓继续声音平缓地胡诌道：“即兴作画也是需要好费时间和精力的。”
  斯蒂文夫人无法，最后还是抱歉地对白烬笑了笑，关上门离开了。
  “丽萨，你在这里做什么？”远处的走廊尽头，万俟老先生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问道，“你才刚刚醒来，我就听说你四处在屋子里走动，这怎么行，你应该继续好好休息。”
  “我只是在找小白，但是伊维尔却说小白被送去医院检查身子了。”斯蒂文夫人柔柔地依偎在万俟老先生的怀里，被他搀扶着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埃瑞恩，也许你是对的。”
  “怎么了，亲爱的？”万俟老先生疑惑地看向面色有些严肃的妻子。
  “你之前不是说，伊维尔有可能喜欢的是男孩子吗？”
  “是呀，怎么了？”万俟老先生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斯蒂文夫人抓着他的手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男孩子了。他现在就在伊维尔的画室里。”
  “什么！那小子他敢！”万俟老先生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正要挽起袖子冲去画室，却被自己的妻子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要做什么？埃瑞恩？”
  “我要去打断他的狗腿！好好的女孩子不喜欢，竟然喜欢男人？而且指不定人家男孩根本不是弯的，是伊维尔强迫他的可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冲动！”斯蒂文夫人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放缓地说道，“可能是我误会了呢？他也许只是伊维尔请来的模特。”
  “模特？你见过他画人的时候还需要参照模特吗？还把人带到家里来，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万俟老先生说着又要挽起袖子。
  但是斯蒂文夫人仍然坚持拽着自己丈夫的手：“埃瑞恩，伊维尔是我们的孩子，他从小就十分独立，我们甚至没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提供太多的帮助，我一直对此十分内疚，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展示一下身为父母的鼓励，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支持他的选择？”
  “你要我支持他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万俟老先生有些无法理解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斯蒂文夫人却依然平静地说道：“没错，伊维尔是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做父母的，只要支持他的选择就好。只要他过得幸福，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万俟老先生终于不再挣扎，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些阴沉的。
  “埃瑞恩，这也许就是我们看法不一样的地方，也许你认为一个人的人生只有在与异性相结合之后，有了孩子才叫完整，可我觉得，完整的人生是过上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爱你，跟你在一起是我希望的，所以我的人生完整了。可是如果我不爱你，那么即使跟你在一起，我也是一个残缺的人。”
  万俟老先生在听到那句“我爱你”的时候，瞬间就软了下来，虽然还是想不太通，但他愿意按照妻子说道那样，试着接受儿子可能喜欢男人的这个事实。
  父母为自己的性取向发生了激烈的讨论，画室里的万俟斓的却一无所知，看着正为自己可能已经暴露身份而急的团团转的自家的猫，万俟斓直接蹲下身子，一把将白烬抱了起来。
  “别转了，看得头晕。”
  第二十四章
  “你头晕, 我更晕啊！嗷嗷嗷！”白烬死死地伸出两个爪子抱住万俟斓的手，抱了一会觉得手感不错，又暗搓搓地抱得更紧了一些, “怎么办呀？我要不要去消除掉斯蒂文夫人的记忆？”
  “消除记忆？”万俟斓弯起的嘴角突然下沉, “你拥有消除人类记忆的能力？”
  “有是有，只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十分困难, 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法力耗尽，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变人了……”他昨晚已经细细思考过了, 对于他突然可以恢复一些法力, 很有可能与他每晚都在吸收的月之精华有关。
  他身上被师傅加持的禁制早在第一次变人的时候就已经松动了, 那天又被斗篷人啪啪虐了几次，才会有更多的法力从他的内丹里释放出来。
  但那不是无限的，必须得随着月之精华的吸收慢慢增加, 现在还不是很多，如果全部都用来消除记忆了，还是有些不舍得。
  不过万俟斓看起来怎么突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
  “喂，你干什么要黑着一张脸？”白烬皱了皱眉, 虽然一张猫脸皱起来也完全没有忧愁的气质，反而软萌软萌的，让人看了就想捏捏。
  万俟斓盯着他看了一会, 突然问道：“如果你不会发生你所说的代价，那么在遇到神秘人的那一天，你是不是也会把我的记忆消除掉？”
  “呃？”这个假设，他似乎想都没有想过。
  “会吗？”万俟斓眯了眯眼, 半是威胁地将白烬与自己的距离靠得更近看一些，当他的鼻尖与白烬的几乎靠在了一起，才堪堪停了下来。
  “会、会吧？”白烬的心跳蓦地跳动得激烈起来……
  当人类看到了这些他们世界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时，他们上清界的人，一定会为了负起维持人界平衡的责任将人类的这段记忆清除，只是他当时法力不够，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是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真的只是因为法力不够吗？
  白烬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质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