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勒眼皮微微抖动一下，迅速恢复常态。
  “这不能说明什么。”罗勒平静道。
  但是宋小凡还是很敏锐的观察到了罗勒轻微的表情变化，他的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你再装？
  宋小凡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他看着罗勒，罗勒也在分析他。但是分析的结果，让罗勒感觉到更加的不安。
  宋小凡明显带着自信，嘲讽的情绪。
  那些统计数据，他是怎么搞到的？这是罗勒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东西最能反应一家公司的现状？不用说，正是数据。
  罗勒很清楚，那些数据代表着什么，正如宋小凡所说，开森正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难道说，韩氏也在调查他们？是委托了什么强大的商业调查机构吗？
  罗勒不安了。
  “宋，你…”罗勒刚一开口。
  “罗勒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谈那些，进军欧洲的创想和计划吗？”宋小凡轻声问道。
  为什么？
  罗勒一皱眉，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异。
  “你那时候，就已经在暗示我了吗？你想告诉我，你们有周密的计划，拓展市场……帮助开森？”罗勒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很是不安。
  宋小凡如同高人一样，讳莫如深的点点头，微笑地看着他，心里笑崩了。
  看来，脑补的力量，在中外都是无比强大的。
  罗勒认真看着宋小凡的表情，揣摩宋小凡这话里的真假。他是商场老手，业界精英，也没有这么容易相信。
  “罗勒，罗勒！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也好，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你回你的欧洲去吧！”
  宋小凡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脸色一沉，站起身。
  罗勒吓了一跳，他了没想让宋小凡到这一步就掀桌子啊！这么下去，他还玩个屁？
  罗勒的想法只是要谋取更多的利益，可不是跟宋小凡这般，直接把桌子给掀了。毕竟，他们开森还等着这个项目回血呢！
  “你说什么？不合作了？这怎么可以？我是说，你有什么权利做这个决定？”罗勒紧张道。
  什么权利？
  宋小凡砸吧嘴:“在韩氏，唐麒麟都不能够指挥我做任何事！这个权限够不够？”
  宋小凡这句话可没有吹牛皮，而且他相信，唐麒麟会听他的。
  “你这个老外，跟我在这里扯皮，花费我太多时间了。我这边觉得，你们没有诚意，而且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跟你们合作，我们完全可以跟雄狮合作！”宋小凡铿锵有力道。
  话音刚落下，罗勒脸色都变了。
  雄狮，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如果雄狮跟韩氏合作，按照宋小凡预想开拓市场，那么开森更加岌岌可危。
  罗勒的嘴唇都在抖动。
  “好吧！宋！你别冲动，这个合同我们签了，马上就可以办！”罗勒屈服了。
  “晚了！”宋小凡眼睛一瞪，吓了罗勒一大跳。
  “早干嘛去了？嗯？我不出手，你怎么不这么痛快？你们想合作就合作，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宋小凡冷笑。
  这个表情让罗勒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宋，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罗勒颤声道。
  “是吗？我们是朋友。”宋小凡语气一缓，看着罗勒笑道:“我们讲究礼尚往来，朋友带礼物上门，我们不会让朋友吃亏，但是你要是带来了傲慢无礼，等着你们的恐怕只有猎枪。”
  商场如战场，宋小凡现在完全把握住了罗勒的心理。乘胜追击，更没有带一丝怜悯，有的是果敢和当机立断。
  “猎…枪？”罗勒磕磕绊绊。
  “你们来我们国家做买卖，以后多学着点，知道吗？”宋小凡倨傲道。
  这时候，过多的谦虚只会让自己底气不足。
  罗勒唯唯诺诺，瞬间明白了，宋小凡这是让他让利。
  让吗？
  罗勒在挣扎，不让的话，合作就谈崩了，罗勒满嘴苦涩。
  早知道上次来，他就达成合作了。一次次占到便宜，让他越发贪婪和忘乎所以，以为这里的人好欺负。
  结果，这次遇到了宋小凡，让他吃了大亏。
  走廊里，赵总监西装革履，大步而来。他左边是助理，两位顶级商务谈判专家，他右边是三位翻译，精通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八国语言。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这次，我一定要拿下开森。为此，不惜再让度百分之五以内的利润。”赵总监发狠，边走边和商务谈判专家沟通。
  等到了贵宾室的门口，赵总监看到了跟门童一样站在门口的肖晨阳。
  肖晨阳一见这阵势，赶紧想往贵宾室里钻。
  “你给我站住！”赵总监一下急眼了:“给我过来。”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才忘记说了，应该让他赶走那个骗子才对的。也不知道那个骗子跟罗勒说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一系列新的问题。
  这个项目要是还拿不下来，唐总估计得扒了他的一身皮。作为老员工，他当然知道唐麒麟对手下人有多么的严格。
  “赵总监，里面，似乎谈的不错。”肖晨阳缩了缩脖子，极力辩解:“刚才…刚才我进去了，但是…但是被罗勒先生给赶出来了。”
  “废物！”赵总监阴沉着脸。
  “他懂德语，罗勒先生似乎很喜欢跟他聊。”肖晨阳憋红脸道。
  这件事和他有毛线关系？这姓赵的逮住他不放有什么作用？不过话说起来，罗勒好像被那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句话，肖晨阳没敢说，他怕赵总监当场暴走。
  肖晨阳这么一说，赵总监还有点半信半疑:“懂德语，还和罗勒先生聊的开心？”
  嗯？什么时候，还有这么高级的骗子了？不行，他要亲自看看。
  在会议室门口，赵总监特意平复心情，脸上的表情，调整变换了好几次。
  既有礼貌，又有姿态，还不能让对方觉得有攻击性。他知道罗勒精通观察人的微表情，所以不太好把控。
  赵总监调节好表情，平复好心情，伸手要去开门。
  结果，门开了。赵总监猛的愣住，原来罗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