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曾经为了救我，拔掉了你妹妹的氧气管，获得了你妹妹肾源，所以你想要报复。”宋小凡说道。
  她又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宋小凡的记忆一下子从大脑里涌了出来。
  他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他三年前已经去世，宋小凡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得了尿毒症，一家人着急得不行，而肾源迟迟未到，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宋小凡的父亲终于拿到了肾源，但是宋小凡没有父亲竟然是采用了这样的手段拿到肾源的。
  “当时我的妹妹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我跟无数个男人上床才换得了给妹妹治病的钱，可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却被送进太平间，本来......就算......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我......我也要救活她。”泪水一下子从她的脸颊上流了出来。
  “我......我真的......好想，好想救活她......”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接着她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面目狰狞看着宋小凡大吼：“可是，可是你的父亲，为了你这个本应该死的人，把我那可伶的妹妹.....”她又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她抽噎着道。
  宋小凡想起了她一开始跟自己讲的故事，再加上在病房里看到的协议书，宋小凡似乎意识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宋小凡盯着她，问道：“你的确是个变性人，你曾经的确是个男人，你之所以要变成一个女人，是在模仿你的妹妹，你想要变成你的妹妹，你所谓的自恋，爱自已，实际上是在爱你的妹妹。”
  宋小凡几乎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把前后的关联点连成了一条线。
  她瞬间望向宋小凡，宋小凡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一下子扩张起来，一下子又收缩了下去。
  宋小凡这句话就好像在她溃烂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你果然很聪明！她说话的时候牙关都似乎在颤动，“没错，我和我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我们相依为命，她不仅仅是我的妹妹，还是这辈子都要厮守的人。”
  她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每天放学，我都能在一个小公园里看到她，妹妹长得太好看了，永远也看不厌，她的五官不算精致，她也不爱化妆，但她就是这么美，比我所见过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
  “我们从小一起研究蒙娜丽莎画像，一起听死亡哥特金属音乐，一起上学，一起洗澡，一起她吃饭，一起睡觉，她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一辈子我都要跟她这样过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我永远无法忘记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一起去看冰雪，漫天飘着唯美的雪，我们一起看花海，到处都是刚刚绽放出来的花朵，我们一起去水晶宫殿，一起去火海天坑。她甚至还跟我玩死亡游戏，她把自已关在牢笼里，身上安置了危险的杀人机器，她叫我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开密码，要不然她就会死，我当时急坏了，拼命的去解密码，就差一点，她就真的要死在那里了。”
  宋小凡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她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妹妹还喜欢数学和魔方。”
  她点了点头。
  宋小凡指了指地上的环形插头和旁边奇怪的机器，“这些都是什么？你刚才所说这些我都在梦境中经历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把我们引到这里却又让我们进入这些奇怪的梦境？”
  她依然还是露出诡异的一笑，但这一次诡异当中却带着一份艰涩。
  “杀了你们？那太便宜你们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终于，我运用al人工智能和vr虚拟现实，降维技术创造出了一个低维世界。”
  宋小凡一愣。降维世界？
  宋小凡扫看了一下周围，“你说的是这个废弃工厂？”
  她点头道：“这个工厂散发出异常的电磁波，非常适合使用降维技术。”
  “降维技术？”宋小凡疑惑地看着她。
  “使用这项技术，能把三维世界降成二维， 这里将没有时间的存在，就好像进入了一条永恒静止的河流，无论在里面呆多久，出来之后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么说我们一直转来转去，其实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废弃工厂！”李虎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这不仅仅是因为被张海力糊弄了，还因为他的世界观被击溃，他一向信仰眼见为实，但是这一次他看到的全部都是假象，甚至撩起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感，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愤怒。
  “低维世界？其实这就是一个虚拟现实环境，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景象不断在变幻，而事情却反复循环，结果无法改变，就算是运用al和vr技术，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吧！”宋小凡看着她。
  她又从那包烟里拿出一支薄荷烟，点着，吐出烟雾。
  “你听说过万花筒吗？”她道。
  “当然。”宋小凡说。
  “万花筒利用平面镜成像的原理，通过光的反射而产生影像，影像重叠形成万花筒就可以看到不断变换的图案，同样的道理，在二维世界里使用al和vr，创造出虚拟现实环境，再运用万花筒成像原理，就会让你处在不断变幻，却又反复循环的世界里面，让极致的痛苦重复，无限的放大，在现实世界里面，宋小凡又会维持你的生命，你不会死，但跟死又没有什么区别，你活得就像植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宋小凡，直看得宋小凡的脊背一阵发凉。
  宋小凡忽然有些明白了，那环形插头是让宋小凡进入虚拟现实发的工具，而那奇怪的机器则是维持自己生命的设施。
  但是她还是棋差一局，她没想到宋小凡会在虚拟现实里自杀，意识剥离了虚拟的肉体，最终回到了现实世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