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双龙大战
  小孩子突然转身，漆黑的瞳仁虽然浸透着泪水却瞬间暴射出两道寒光，如同闪电般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肺。
  雪白的小手从项天、碧、修达一直到刚刚来的雷诺尔，一个一个点了过去。
  “呜……叔叔……还缺教皇和那个该死的侯爵……我……我先杀了他们……给你报仇。”
  小男孩伸手去握勇者的衣服，项天隐约中也猜到了一些，心底闪过一丝寒意，本能地想躲开——能够在战魂榜杀入前列的勇者，都具有超凡脱俗的武技，魁梧的身躯在空中表现出离谱的敏锐，向后闪射的同时连续翻了三个空心跟头，双拳护住前胸。三位龙骑士看到这种武技，也不得不感叹，在武技方面确实很难和这位中年人相提并论。
  但是……当项天落地的一瞬间，小男孩的手像是幻影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口，一把抓住了勇者的衣服。
  黑水魂的替代品是一对来自山地矮人王国黑水晶短棒，与神器在魔法方面有着巨大的差距，对于武技延展上的帮助却几近相同。项天没有任何犹豫，闪电般从后腰抽出短棒，上下合击，嘡啷一声，狠狠地砸在小男孩白皙娇嫩的手上，小男孩流着泪水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痛楚。
  “快逃！”天空中，碧脸色大变，几乎是喊了出来。
  可惜……一切都晚了……
  小男孩另外一只手猛地抓住勇者的左脚，迎空迅猛地撕扯开，偌大一个项天，人类中数得着的顶级勇者，瞬间被小男孩撕成了两半，血……象瀑布一样向四下飞溅，内脏被抛撒得七零八落。
  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小男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但是……他的左手却托着项天死不瞑目的头颅，小男孩轻轻地把头颅放在祭台上。
  玄青地行龙骑士团的战士们都被吓呆了。项天！一个足以战败龙骑士的男人，竟然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和逃跑的能力，瞬间死去了！
  “还有你们这三个混蛋……赔叔叔的命来！”一声悲喊，小男孩的身躯突然变得虚幻颤动起来，紧接着一只长40米以上的绿色巨龙凌空出现，暴躁的龙嘴里发出一声声沉闷的霹雳！
  “哥哥！快走！是绿儿！”碧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年前还是3阶的绿龙怎么急速进化成为5阶上位神龙，在神圣巨龙面前，除非是魔导师，否则没有一丝胜算。
  不用碧提醒，雷诺尔也认出了绿儿——当年，在湛蓝圣境中绿儿与冰雪精灵使联手释放的超阶魔法的效果，给少年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这是雷诺尔家族诸多巨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的强大战力。雷诺尔的黄金巨龙战死，现在的实力根本与绿儿没有任何较量的空间——连项天这样的勇者都没有任何一丝挣扎的余地。
  “保护陛下！”
  人类，与其他所有动物最大区别在于，人类拥有无尚的勇气和忠诚——即使是面对死亡。
  更遑论缅阳帝国暗暗培养的幻兽骑士，跟在雷诺尔身后的20多位幻兽骑士面对充满死亡气息的神圣巨龙，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全线升空。
  白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幻兽们同样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在释放出漂浮术的瞬间，同样都打开了本命魔法盾。
  各种武器从四面八方狠狠地刺向了绿儿。
  就像……
  就像一群蚂蚁在围攻大象……
  心情极度糟糕的绿儿再次爆发了，根本没有理会纷乱落下的武器，低低的龙吟沉沉地从绿儿嘴里发出，接着，一丝红光出现在绿儿嘴边，大量的魔法精灵迅速涌现，波光颤动中，红光迅速质化，从艳红色转为暗红色最后变成了黑红的光芒……
  “小心龙息……”
  幻兽骑士发现自己的物理攻击对于神圣巨龙没有任何作用，又听到碧公主的提醒，骑士们当然知道龙息的威力，众多幻兽在一瞬间向四外星云飞散……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大地……整个史坎布雷的居民都感觉到了滚滚热浪……
  暗红色的火球冲着向北逃去的幻兽骑士和雷诺尔急速射去。
  拼命向外散去的幻兽骑士并不知道龙息的方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暗红色的龙息已经从他们身上滚过，6位幻兽骑士在一瞬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6个大火球，向前滑翔了一段后轰然落地……以幻兽强悍的生命力，甚至都没有能力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雷诺尔……抬头……”修达看到了龙息的方向，脸色变得煞白，从左侧拔出了从来没有用过的龙刺，狠狠地扎入坐下巨龙的腰，巨龙一声痛叫，暂时驱走了内心的恐惧，速度骤然加快，修达在最后一瞬间，抓住了雷诺尔的手，带着少年冲天而起……
  黑色龙息落地……
  一股无形的巨浪向四散滚滚而过，玄青龙骑士团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逃跑，充满水分的身躯瞬间被炭化，精心打造的钢甲也瞬间被热浪汽化。
  停顿了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冲天而起，一颗蘑菇样的红色云团冉冉升起。
  玄青龙骑士团的士兵们被吓呆了，互相推搡着希望远离这里……远离死亡之地。
  绿儿当然发现了被救走的雷诺尔，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急速追过去。
  黄金系巨龙的速度本身就比自然系巨龙慢，而普通巨龙的速度无法与同阶的神圣巨龙相比，修达刚刚把雷诺尔拉到龙背上，已经听到了身后巨龙双翼撕裂空气发出的一连串的爆裂声。
  国王陛下的幻兽骑士亲卫催动坐骑从两侧包抄了上来，幻兽骑士相当了解巨龙的弱点，四个幻兽骑士挺骑士枪，从左右同时刺向神圣巨龙的眼睛，带着风声冲了上来。
  绿儿巨大的爪子急速划过，两个幻兽骑士身躯在空中滞留了一瞬间，被还原成人肉零件散落下来，两只幻兽化作一阵白光消失了。其他几个幻兽骑士被绿儿重重地击中，弹射出去。
  碧带着巨龙从后面冲了上来，一道道闪电和一颗颗火球不停顿地拍打在绿儿的身上，虽然巨龙并不会被闪电这样的低级魔法所伤害，但是，却无法完全消除闪电所带来的麻痹作用。绿儿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雷诺尔苦笑着让修达把自己放下去：“快放我下去，我们这样逃跑根本不是办法，我们不可能放弃史坎布雷的。我去指挥投石车，你快去请教廷的红衣大主教。”
  “不！你留下没有任何作用，我来指挥，你去请大主教！”修达当然清楚普通人类面对狂怒状态的绿儿幸存几率几乎为零。
  黄金龙骑士在此前数年的佣兵生涯中早已经培养出极好的合作规则，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争执，在飞临城墙的一瞬间，雷诺尔从龙背上一跃而下，在随后跟来的幻兽骑士的保护下，顺着城墙跑马甬道下了城墙，向史坎布雷大教堂飞驰去。
  两个龙骑士和勉强升空的10多个伪龙骑士在空中和绿儿打起了游击战，绿儿追到那个龙骑士身后，其他人立刻来援救，分散绿儿的注意力。
  可惜，几个回合下来，两位龙骑士的脸色一片惨白——无比睿智的神圣巨龙从最开始的一瞬间就看破了这一切，每一次追击黄金龙骑士，一旦被吸引开，一定是在空中急速斩落一个伪龙骑士，血肉之躯像下饺子一样不断落下，整个帝国南门外，已经成了阿弥地狱。
  再英勇的战士也难以抗拒心底的恐惧，当第11位伪龙骑士被巨龙一爪重重地拍落在地上，剩下的3个伪龙骑士远远地躲开，无论如何也不再凑近绿儿——即使是伪龙骑士有这样的想法，惊恐状态中的伪龙宁死也不动。
  所有人都看到，凶悍一时的神圣巨龙嘴角竟然挂着一丝冷笑：“哼……该死的都会去死，混蛋，去死吧！”
  神圣巨龙伸出右前爪，一点星光在爪子上闪过，一丝一丝一片一片，白色的电网咝咝啦啦地响着脱手飞向修达。
  黄金巨龙摩亚达惊恐地长鸣了一声，两只长达20米的巨翼迎空拍展，小山一样的身躯在空中上下翻飞，极力躲开上位龙族所放出的神龙闪电。在龙族中，传说只有神龙使才可以释放出这个巨型魔法，看似光彩夺目的电网对于龙族有着致命的威胁，一旦被套中，所有的龙甲都会被闪电生生地撕裂下来，对于巨龙而言，这个魔法意味着九死一生。
  在龙骑士与神圣巨龙之间的战争中，最可怜的是这两只黄金系巨龙，作为下位龙族，它们不得不同时面对两个等同高度的巨龙圣则：
  1.下位龙族必须服从上位龙族；
  2.龙族必须履行其与龙骑士签订的契约。
  这两条把巨龙完全套死，否则，两只巨龙早就想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摩亚达一边飞，一边扭头向回看去，眼睛中立刻蒙上极度的恐惧——没有想到，这个魔法的效果甚至已经超过了传说，闪电的光网一边缓缓浮动，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着，转眼中，电网似乎已经能够把整个史坎布雷城包在里面。虽然魔法速度不快，但是这样膨胀的速度却足以把天空中一切飞翔的物种一网打尽。
  一只躲闪不及的伪龙成了第一个牺牲品，光网猛地发出一道电光，伪龙连带着背上的龙骑士被吸进了光网中，一阵阵光芒闪过后，伪龙在光网中被分解成无数拳头大小的碎肉，从空中落下，而龙骑士则像一个粘在蜘蛛网上的苍蝇一样，一动不动。
  两个黄金巨龙瞬间都心如死灰，尽管，此前两只巨龙都想到可能会有报复——毕竟它们早已经知道在对方阵营中有着高阶龙族，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史坎布雷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阵宏亮的咏唱声。
  “神圣的圣灵，借我强大的力量打击敌人吧……”
  “神圣之光，以真神之名听吾之命吧……”
  “奉黛妮娅之名！神圣的精灵啊～发挥你的力量吧！”
  ……
  史坎布雷城墙上急速涌现出排山倒海般的神圣魔法精灵，一个个大型神圣系魔法在天空中现出雏形。
  教皇陛下担心南线战事，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史坎布雷返回乌鲁。临走，教皇陛下留下了10位红衣大主教作为教廷的代言人。教皇陛下十分清楚史坎布雷对于整个缅阳帝国在复辟中将会起到的作用，所以才把自己手中80%的力量都投在这里。
  教廷一共有12位红衣大主教，每一位红衣大主教，都是两次转职后的虔诚的神徒。这样的教徒已经拥有了略等同于魔导师的能力。
  晦暗的天空突然明亮起来，白色的光芒在和红色的大雪争夺着天地。白色的圣光最先撞入绿儿的光网中，第一道白光大盛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又一个红衣主教牵引出一道圣光攻入光网中，紧接着，有的红衣大主教在天空中召唤出一个个黑甲神圣护卫，手持白色圣剑冲入光网中拼命砍着……
  绿儿嘴角露出了狞笑，根本不再理会神龙闪电被连续不断的圣光攻击打得濒临破碎，身躯突然变小，像一只极为敏锐的苍鹰一样冲着红衣主教站立的城墙射去。
  只有极少的几个红衣主教在无数的光芒对撞中发现了一道绿色残影：“快飞起来……”主教们一边释放出漂浮术和飞翔术，一边大喊着。
  “轰……”
  一段长达400多米的城墙被绿儿巨大的惯性彻底掀飞，城墙上除了高阶主教能够心随意转立刻释放出神圣之盾，其他，数百位转神职人员和更多的士兵被震成了肉酱。
  绿色残影迅疾从另外一侧射出，呼啸着追上了黄金巨龙摩亚达，一只绿儿的爪子像一粒戒指死死地扣在摩亚达的右后肢，在一瞬间后，黄金巨龙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在巨龙右后肢上突然出现了白色晶莹剔透的冰晶，冰晶的范围急速扩大，摩亚达刚想用左腿去踢开右腿上的小龙，整个左腿也被冻上了……接着，白色的冰体从脚到腿，紧接着是身躯，最后，两只平伸的巨翼也化做了冰体，巨龙最后一次龙吟也被冻在喉咙里。
  绿儿身体随风长大，随手舞动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巨龙尸体，像掷铁饼一样砸向了刚刚升空的众多红衣大主教中。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耀眼的光晕。
  两个长着洁白羽翼的人从光晕中闪出，白色羽翼振动，两个人一起追上了即将落地的巨龙尸体，从龙背上拉下了快要冻僵的龙骑士修达。
  天使？
  真的有天使？
  所有的人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众目睽睽下，天使手中蕴荡着白色圣光，从修达已经蒙上冰霜的头颅一直抹到脚，龙骑士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就在同时，轰鸣声再次响起，摩亚达的龙躯狠狠地拍在一段倒塌的城墙上，巨力把冻僵的身体震得冰雪粉碎。
  “阁下，你已经够威风了，难道还不够吗？”白衣天使在空中冷冷地对绿儿说。
  天使是下位神明，拥有与神圣巨龙等同的力量，当然也拥有和绿儿平等对话的权利。
  绿儿也有些诧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了神明，身体虚幻而动，再次幻化成一个小男孩。
  “够？什么叫做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血仇，一定要用血来抵！是谁杀死了池叔叔，谁，就一定要死，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小男孩脸上跳跃着愤怒，面对神明也没有一丝客气。
  “绿儿，我们没有任何人想池叔叔死，完全是他自杀的！”碧几乎哭了出来。
  “不用废话，人都死了，你们要有对自己行为负责的勇气和准备。还是一战吧，我倒要看看，号称可以左右人类未来的神明到底有何力量。”即使面对神明，大概仅相当于人类6岁男孩的神圣巨龙使却表现出超凡的勇气。
  “呵……”双翼天使重重地吐出了胸腔的气息：“想不到，近百万年了，神明和神圣巨龙再一次发生了战争，今天真是可耻的一天，请父神宽恕我吧。”说完，双翼天使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白色巨剑，正色道：“光明神座下影魂天使请绿龙使大人赐教一二。”
  绿儿转瞬间再次恢复了龙形，一颗略小的龙息呼啸而出，白衣天使双手抱剑护住身前，纯白色光盾急速展开，龙息球嘭的炸开了。
  影魂天使两只巨大的翅膀凌空拍打，矫健的身躯竟然拥有不次于神圣巨龙的速度，银白色大剑大开大合，每一击都重重地砍向绿儿的翅膀。
  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在神明中竟然有人有如此好的武技，两翼天使手中的大剑显然绝非凡品，两次交错后，绿儿已经感受到刺骨的剑锋。面对神明，尤其是神圣系神明，一般的魔法攻击力都大打折扣，绿儿相当清楚，只有物理攻击才最为有效。
  绿儿的身体突然再次变小，变得像麻雀大小，急速在空中飞旋。影魂天使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双手的大剑根本无法砍中空中忽而上飞、忽而急速下落的小龙。数息后，绿儿娇小的身躯在空中化做一道绿色光芒，光芒的速度越来越快，数十息后，竟然变成了一张绿色巨网紧紧围在天使身边。
  影魂天使稍微一个疏忽，绿色的小龙带着一道绿色的光尾直射在天使左翼，从后方射入，从左翼前面射出，莹光四射的鲜血从天空中迸流而下，影魂一声惨叫，凭空化做一道白光消失了。
  战场的局面瞬息万变，刚才还威风凛凛被依为泰山的天使竟然10分钟都没有撑住，缅阳帝国的军人们脸上难看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只是神圣龙骑士大青山的坐骑，不仅敢于挑战一个都城，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最起码，有一部分人的心底开始动摇了，或许，真的站错了队，只是，不知道此时重新排队还会有什么样的位置。
  “泰穆格尔赛大人，够了，这是他们创世神界的事情，身为最高龙族，实在不应太多介入。”史坎布雷城上空，再次涌现出无限红光，从红光中走出了几位红色发髻的人类，他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悬空而立。
  “这……似乎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不知道阁下突然离开龙神大人跑到创世神界来做什么？”绿儿悬浮在空中，冷冷地说。眼前几个人，此前都见过，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也来到这里。
  “泰穆格尔赛大人，难道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创世神界和龙神界，一静一动、一张一弛，本是平衡的力量。如果阁下只是和普通人类发生战争，即使杀死几个下位龙族，龙神大人也不会惊讶，但是……阁下刚才做了什么？你竟然击伤了创世神座下的神明，阁下可知道上一次神龙与众神的战争中，死了多少龙族和神明吗？上一次神、龙大战，神龙使和12主神都没有介入，还有400多只神圣巨龙和3200多只下位龙族战死，同样，500多个下位神明以及更多的人类英雄在那一次战役中战死。阁下深受龙神大人器重，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可能挑起新的大战？”红色头发中年人脸色凝重，作为龙神最为信任的龙族，当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似乎搞错了一点吧……”少年神龙使话语中没有任何一丝应有的尊老爱幼：“你刚才看到真相了吗？是对方先挑起的事端吧，是他们先打到我头上的吗。多亏龙神大人没有老糊涂，否则有你这样信口胡言的近臣，天下龙族还要不要活了。”
  “混蛋，你说什么？”旁边大步走上一个年轻人，脸上已经写满了怒火。
  “你才是混蛋！”绿儿阁下勃然大怒，再次变成人类幼童，脸上挂满了寒霜：“身为下位者，谁给予你权利参与神龙使之间的对话？更况且，还诅咒神龙使，难道忘记了龙族圣则了吗？红夜阁下，难道你就是如此管教同属龙族的么？”
  红夜？这个名字刚刚从绿儿嘴里吐出，整个史坎布雷城墙上下，包括还停留在半空的两翼天使，全部为之一惊！
  难道这个中年人就是传说中龙界最具有实力的龙族？传说中，红夜阁下是战力仅次于龙神派洛特的火系神龙使。比其战力更著名的是他火爆的脾气，在任何时候，惹到了龙神阁下都好于惹上了红夜——用血来涂抹夜空的龙族，这是他绰号的真实来历，而他本来的名字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想起来了。所幸的是，红夜大多数时间都在龙界，否则，人类或许永无出头之日吧。
  啪——一声极为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了年轻人脸上，手劲之大已经超乎了人类的想象，年轻人被抽出去数十米——剧痛之下，年轻的龙族竟然被抽回了无比巨大的龙形。桌面大小的龙头上高高的迭显出五个指印。
  嗷——一阵愤怒的龙吟在天地间滚滚振荡着。
  “大哥！你竟然为了这个小子打我！”火焰色年轻巨龙咆哮着，龙尾狠狠抽在一段城墙上，这段城墙立刻成了历史。
  “在你没有成为神龙使之前，你确实没有和泰穆格尔赛大人平等对话的权利，你要知道，在龙族中必须遵守的两条圣则面前，没有任何龙族可以违规！记住，罗拉特洛得！”红夜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
  “但是……他在骂你！你……怎么可以容忍……”年轻的龙族根本无法相信以火暴著称的兄长竟然会容忍这样的侮辱。
  “第一，泰穆格尔赛大人的父亲与我有数万年交情，我不可能和还没有真正成年的他生气；第二，泰穆格尔赛大人确实失去了幼年抚养他的人类，虽然不是龙骑士盟约，但是，也与之相差不多。龙神大人都能够容忍那个无赖的中年人，为何我就不能？”没有想到，红夜大人还有如此平静的一面，这与他的名字相差太远了。
  “哼！”年轻的火系龙重重地从鼻孔里挤出了粗气，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等我……”
  “你说什么？过来，给我赔罪！”绿儿心情差得要死，刚才眼看着就要杀死两个龙骑士，没有想到先是两翼天使来捣乱，接着龙神大人的贴身近位红夜竟然来阻拦，眼前这个不长眼的红龙当然成了他撒气的工具。
  “混蛋！你……”罗拉特洛得刚刚梗起脖子，看到红夜高高举起手，狠狠地把后面的字吃到肚子里。
  “混蛋！我记得你们这边有龙骑士的龙被斩杀，是谁？站出来！”罗拉特洛得把身体幻化成人类模样，飞到史坎布雷城墙上空。
  “是我的龙两个月前战死！”看着处于暴怒状态的龙族，雷诺尔以为龙兽的战死事件触怒了这些上位龙族，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骑士，他不可能表现出任何怯懦，坦然站了出来。
  “尊贵的龙神派洛特，你的子民愿意与创世神的子民缔结神圣的契约，请龙神大人见证这一切！”没有想到，眼前怒火焚烧的上位龙族竟然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雷诺尔的反应极快，立刻猜出了缘由。少年王者心中一阵狂喜，面对绿儿这样强大无比的神龙以死相逼，即使面前是臭名昭著的吟风和莫多拉，雷诺尔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合作：“尊贵的创世神，你的子民愿意与龙神的子民缔结神圣的契约，请创世神见证这一切。”
  一道道金色的闪电从长空落下，这是神圣巨龙和龙骑士达成契约时，天地给予的认可。
  契约达成后，罗拉特洛得立刻扭头直视绿儿：“阁下，现在我遵守龙族圣则中第二条，那么，我拥有和阁下一战的权利！”
  “住手！”红夜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扭头向绿儿说：“阁下，今天的一切发生都极为突然，能否就这样吧。我需要向龙神大人阐述此事，请龙神大人给予命令。”
  “哼——”年幼的绿儿鼻子里冷冷地吭了一声，与艾米、池寒枫在一起时间长了，绿儿早就学会了算账，吃亏的买卖肯定不会做了。而且，确实也不着急在此一时，报仇……记不得谁说过，报仇就像一杯酒，酿的时间越长，越有味道。
  绿儿缓缓点头：“好，就这样！记住，你这只混蛋的红龙，老子是冰系，天生克制死你，不要以为你个子大就怎样，下位龙族终究无法理解上位者的力量。还有，你们这些混蛋人类，记住，我今天第一次来，带走一个罪魁祸首的性命，我每来一次，都会有人为此事死去！你们，终究要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死去！红夜大人，我希望龙神大人有一个公平的判决，否则……哼……”带着最后的威胁，绿儿展翅消失在空气中。
  魔法历6年春1月14日，一场艳红色的大雪覆盖了两个大陆，这场雪，足足下了一天，雪过后，天地间，一切都是赤红色，尤其是冰封大陆和艾米诺尔大陆的雪山地区，整整一年，红色才完全消失。按照大陆历常规，这样异常的天气景象，足以重新更改历法，但是，因为魔法历仅6年，还没有满20年的常规，因此，虽然这一年被称为艳雪历元年，但是，在魔法历没有满20年前，依旧执行魔法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