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见见世面
作者:扬帆      更新:2023-05-05 05:19      字数:3972
  “锦鲲,你觉得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当陈锦鲲回到宫中,把使臣所说的有关布衣国的事情一说,司徒复山不由的犹豫起来。
  陈锦鲲朝司徒复山行一礼说:“陛下,即便柳坤此人说的是假的,我们也不应该对邻近的其他几个国家放松警惕。我观柳坤此人,奸滑嚣张,他来替他们的国君当说客,有两层意思,一是向我们示好,二是向我表明,他们国家虽然军力没有我们强,但他们有足够多的财富可以买来更好的武器,更多的死士来为他们卖命,就算我们正式和他们国家开战,他们也绝不惧怕我们。”
  司徒复山的脸色不由的幽幽一变,冷哼一声,“好一个绝不惧怕,好一个嚣张的大靖国。”
  “陛下也不用恼,既然他们和我们一样,主战不主和,那一切就好办了。”
  “此话怎么说?”司徒复山眼神望着陈锦鲲问道。
  陈锦鲲的嘴角微微挑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中更是闪烁一抹精光,“那个柳坤不是说想来我大渝国采购一些稀罕之物吗?我便来带他见见世面。”
  ……
  第二天一大早,陈锦鲲便来到驿站,来接这位来自大靖国的使臣。
  柳坤才刚刚起床,身上穿着一件华贵的大红色绸缎长袍,上面用金线缝制,用孔雀毛做装饰点缀,穿在柳坤身上,更显几分女向,远远的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青楼的头牌。
  柳坤一脸倦意的从房间里面起来,看见陈锦鲲强打起精神,朝他笑了笑,“陈大人这么早就来了?”
  “昨天柳使臣说要到我大渝的京都看看,有什么稀罕之物,我既然答应了柳使臣,自然要做好这个向导。不知道使臣是否洗梳好,可以上路了吗?”陈锦鲲问得热情,倒让柳坤不好意思说自己才刚刚洗梳好,连早饭还没吃过。
  “既然陈大人来了,那就坐我的马车出发吧。”
  陈锦鲲料定他会这么说,那辆马车如此金碧辉煌,柳坤自然要坐在上面到京都炫耀一番,所以陈锦鲲根本就没有乘坐马车过来。
  走上马车,才发现那个车夫一直呆在马车上,陈锦鲲不由讪讪一笑:“使臣大人怕这马车丢了,还特意派人守着。何不让我派一组人马给你,好保护使臣财物的安危。”
  这话实际上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在里面,柳坤却幽幽笑道:“陈大人不用如此麻烦,我大靖派来的马车夫是最好的。”
  陈锦鲲瞧了那位马车夫一眼,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那一身的腱子肉很是抢眼,可见是个功夫不弱的。
  “陈大人,上马车吧。”柳坤朝陈锦鲲招呼一声,陈锦鲲便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车厢里摆着针丝绸缎、狐皮毯子,还有一套小巧别致的茶具,以及一套玉制的棋盘。
  “柳使臣的车里倒是一应俱全。”陈锦鲲玩味的笑道。
  柳坤给陈锦鲲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不以为然的答道:“这算什么,你是没有见过我们陛下和几位皇子的马车,比我这个可强多了,这辆只是四皇子前年换下的马车,他不用了,又觉得丢了可惜,便送给我了。”
  原来这样一辆奢华的马车居然是大靖国皇子要丢弃的,这大靖国的皇族还真是大手笔呀。
  自古以来,太爱炫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陈锦鲲坐在马车上,也不言语,只是淡淡的笑着。
  马车夫扬一扬马鞭,拉车的马儿便迈开蹄子,飞快的跑起来。
  “不知道大人要带我去哪里看看?”柳坤翘起兰花指,细长的眼眸瞅了陈锦鲲一眼道。
  “使臣大人到了,自然会知道。”
  然后,陈锦鲲又给马车夫指了指路,这辆引人注目的马车便向京都的郊外驶去。
  没过多久,便停在了一处新建的建筑群里面。
  这里的每一幢房子都是大小一致,建造得华美精致,大气磅礴,最难得的是每一幢房子不光是外观一致,连同里面的院子和所种植的树木都相差无几。
  房子与房子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乍一眼看去,所有房子全都长成一个样子,真担心房子们的主人会走错。
  柳坤见到这些建筑群,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华丽的房子他见得多了,但能够建得这样大小一致又富丽堂皇的,恐怕也只有这里了。
  “陈大人,这是何处?怎么有这么多一样的房屋”柳坤不由问道。
  陈锦鲲的嘴角一勾,“这里是陛下派人建造的房屋,临近前朝皇家园林,景色优美,能住进这里的非富即贵。”
  “不知道这里的房舍多少银子一幢?”
  “不贵,我们这里最便宜的一幢房子只要三十万两白银即可。”陈锦鲲似是漫不经心的答道。
  柳坤却不由的有些吃惊,三十万两在大靖国也是一个普通富户三年的收入,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几年的收入,在大渝京都也只够买一幢房,看样子大渝国也挺富裕的。
  柳坤虽然没有言语,但陈锦鲲却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出个大概,也不声张,只是嘴角意味深长的勾起。
  接下来,陈锦鲲又带着柳坤往前面走,走到悬崖边上的一处亭阁,这里有两层楼高,建造得典雅精致,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悬崖边上站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
  还没有等他们走近,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
  陈锦鲲虽然来得早,但是早就吃过饭,而柳坤才刚刚起床,就被陈锦鲲叫来,早饭一口水也没有喝,此时闻到阵阵的食物香味飘散过来,更是觉得饥饿难忍。
  柳坤肚子里头饥肠辘辘,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走到悬崖边的亭阁内,就看到一个白发老翁独自坐在桌边,一个人吃着一桌子的菜肴。
  “老伯,你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柳坤走上前,向白发老翁打招呼,眼睛却往桌上一扫。
  这桌上放着七八个碟子,全部都是荤菜,那肉好像十分新鲜,每一道菜都色泽艳丽,香味浓郁,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老翁看了柳坤和陈锦鲲一眼,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笑着回答:“小老儿只是住在这附近的寻常百姓,我儿子昨天在山中打猎,打到了几只野味,特意给我做成好菜让我品尝。”
  原来是山中野味,难怪闻起来这么香。
  柳坤在大靖国也是个纨绔子弟,对美食之类的也是颇为讲究,一听老人的话,便开口说:“老伯,不如我出五十两纹银把你这桌上的菜全部买下来,如何?”
  “不行不行,这些都是我儿子亲手打来的野味,还是我家厨娘的手艺,别说你出五十两银子,就算是五百两我也不卖。”老人一口气拒绝。
  柳坤拧了拧眉,不悦的说:“老伯,你儿子打来的不过是一些野鸡、野猪之类的,就算是拿到市集上去卖,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我五十两银子给你,价格也不算低了。”
  老人白了柳坤一眼,然后轻蔑的说:“这位晚生,你觉得这林子里面只有这些寻常之物吗?”
  “山林中的野味不过如此,难道这林子里面还有什么特别的?”
  老人捋捋胡须,慢慢说道:“这林中不仅有白狐,白鹿,白熊,甚至有白虎。最是稀罕的,是里面的一种奇兽,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我儿子前天刚好捕获一只,宰了给我增寿,所以你就算是出上千两银子,我也不会卖。”
  “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柳坤半眯起眼眸,似是不相信。
  “哼,你可以不信,但这一桌子的美味皆是用它做成。你没见过世面不要紧,不要打扰我在这里吃饭。”老人很不客气的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还冷眼瞥了瞥柳坤,似乎嫌他呆在这里妨碍自己吃饭。
  陈锦鲲在旁边也笑着说道:“柳大人,这位老翁口里面的‘四不像’,乃是我大渝国稀奇的灵兽麋鹿,据说此物乃是仙人的坐骑,吃其一块肉,可以增寿十年。”
  柳坤眨了眨眼,“若是真有这样稀罕之物,你们陛下为何会让寻常百姓随意猎之?早就圈养在自家的园林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麋鹿性子倨傲,如果养在园中,时间一长必定水土不服而死去,多年前先皇曾经试过,但都没有活过三年,所以只能让它们在林中自由生活。这边都是前朝园林,陛下曾经吩咐过,只要买下这里的房屋,就可以享受前朝园林的狩猎权。麋鹿虽是稀罕的动物,但天生警觉,能够被老翁的儿子所捕获,也算是他们家的福气。”陈锦鲲慢慢的解释道。
  柳坤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大靖国的皇族从来不愁金银,只是唯恐有生之年没有享受尽富贵,能吃遍天下美食,也是他们的一项追求。
  如果这大渝国的麋鹿真有这样神奇,带几只回国也算是一件幸事,说不定能让国君开心,柳坤在心里面打着算盘。
  不过,在带回国之前,柳坤打算自己先尝尝这麋鹿肉味道究竟如何。
  “老伯,你要多少钱才肯让我尝一尝这麋鹿肉?”柳坤笑着问道。
  老翁耍着小孩子的脾气,白了柳坤一眼,“本来今天是小老儿的黄道吉日,你说几句好话,我可能就免费请你尝一尝。可瞧见你一幅目中无人,满身的铜臭味,即便你出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想请你,你快走吧。”
  老翁甩甩袖子,如同赶苍蝇一样想把柳坤给赶走。
  柳坤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想用钱买一顿饭吃,反倒惹得老人不高兴了。在他们大靖国,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是花钱买不到的。
  “老人家,这位大人是从大靖国远道而来的,他想见识见识我们大渝国的稀罕之物,你就让他尝一块吧。”陈锦鲲嘴角含笑的向老人求情。
  老人思量片刻,才慢慢松口:“好吧,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我就让你尝一块吧。”
  柳坤一听,更觉得尴尬,想他堂堂的大靖国御前大夫,居然要掉价的向一个老头讨一块肉吃,关键是这块肉还不是自己要来的。
  虽然有些掉价,但柳坤也不是一般人,跟面子相比,他更关心那麋鹿肉究竟什么滋味,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样神奇。
  柳坤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中,只觉得这肉香嫩爽口,美味异常,跟普通的野味相比,没有那股子肉的膻味,反倒有一种不是凡间之物的清香,让柳坤不由胃口大开。
  细嚼慢咽的吃下一块之后,柳坤不但觉得没吃够,还想吃下第二块。
  他讪讪一笑,朝老人问道:“老伯,这肉果然非同寻常,你能不能割爱,就把这桌上的菜全部卖于我?”
  老人觉得柳坤就是个吃货,想把自己桌上的菜吃光,马上脸色一变,如同一个孩童一般用袖子捂着桌上的菜,生怕桌上的菜被对方抢走,嘴里面还嘟囔着说:“不卖不卖,你这人怎这样烦?”
  “老伯,你儿子打了整整一只麋鹿,除了桌上做的这些,肯定还有更多的。不过你就行行好,让我这位从大靖国来的朋友解解馋吧。”陈锦鲲又站在旁边,替柳坤说话。
  “哼,要买可以,一万两。”白发老翁开口开出了一个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