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概也听说过我了吧。”柳晴直接问。
  “是听说过一点。”孙武英不知柳晴是何用意，陪笑着答。
  “哦，那你知道我与这个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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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打死你算了
  孙武英又愣了下，笑：“你不就是阿姨的女儿么。”
  “可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回过这个家了吗？”
  “柳小姐的意思？”孙武英不明所以地看着柳晴。
  “我自十四岁那年起就离开了这个家，今天是第一次回来，整整十三年了，我后来的成长与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
  孙武英仍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这样直白告诉你吧，我的终身大事任何人都是决定不了的，他们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婚姻。”柳晴又直接挑明道。
  孙武英脸色微变，仍陪笑：“那当然，柳小姐是个有主见的现代化职业女性，婚姻大事当然得自己决定了。”
  “很好。”柳晴微微一笑，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盒烟来，伸向了孙武英，“要不要来一支？”
  “哦，不用，不用，我从不抽烟的。”孙武英脸有诧色，眸中的亮光暗淡了下，立即摇着双手。
  “看来，你是个好男人。”柳晴抽出支烟来咬在嘴里，熟练地打开打火机，点燃，深吸了口后，吐出来，对目瞪口呆的孙武英一笑，明知故问：“听说孙先生给了我妈一百万的彩礼？”
  孙武英呆了下，尬笑：“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是我向你妈提亲的彩礼。”
  柳晴狠吸了口烟，将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说：“你想用这点钱买了我？我的价值就在这里？”
  “不，那只是对你的尊重，如果柳小姐觉得少，彩礼还可以商谈……”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么？”柳晴笑笑打断了他的话，“我这个人嘛，如果是真爱，可以不用一分彩礼，如果没有感情，不要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一个亿，我也不会答应的，因此……”
  她将烟蒂在烟灰缸里彻底摁灭了，抬头重重说道：“因此，孙先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孙武英的脸有黑气了：“可你妈说，是你亲口答应了的，我才会给彩礼。”
  “孙先生，我刚才对你介绍了那么多我与这个家庭的情况，如果你还听不明白，那我再直说一遍：这个家没有任何人能做得了我婚姻的主，也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得了我，他们都不配，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决定，我与这个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对我与你这门所谓的亲事自始至终我从没同意过，因此，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孙武英脸色很难看了：“柳小姐，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我希望你是认真的，我可给了一百万彩礼了。”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说过了，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今天能来，也是为了能跟你说明这个情况，好让你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彩礼钱，你给了谁就找谁去要，我是一毛也没见过，我希望你能当机立断了断这个事，别拿彩礼钱来压我，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段，在我这里，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若你还要纠缠，咱们只能法庭见了。”柳晴郑重说完站了起来。
  孙武英腾地站起来，脸色黑沉：“好个到此为止，你当我是好玩弄的么。”
  “孙先生，正因为我是认真负责的，才会及时将我的真实想法反应给你，也希望你能明辨事非，果断处理，总而言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具体怎么办只能看你自己了，我不会再做任何解释。”柳晴冷冷答道。
  “开水来喽……”这时，宁惠英提着开水壶走了过来，刚笑眯眯地说了几个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错愕地站在原地。
  孙武英满脸怒气地看着她，眸中淬冰。
  “阿姨，真没想到您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甚至连亲生女儿也可以卖，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我限您三日之内将那一百万彩礼打进我的账号里，否则，咱们法庭见。”孙武英满眼鄙夷气愤地说完，拂袖而去。
  直至大门‘呯’地一声响，宁惠英才从震愕中回过神来，朝柳晴看去。
  柳晴正淡漠地站着，眸光清冷。
  宁惠英在这一刻定定地看着这个女儿，明明站得那么近，可她们之间好似隔着连绵的高山，遥远得无法衡量。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一股莫大的愤怒从胸腔里升起，一百万？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搅没了！
  这怎么可以？
  手中的开水壶跌落下去，热水烫到身上也不自知。
  “柳晴，你到底跟孙武英说了些什么？”她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双眼冒火，用手指着柳晴厉声喝问。
  柳晴淡漠地看着宁惠英，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对她来说，这样的母爱还真是丑陋！
  “妈，我只是说了一个应该说的事实，我不同意这门亲事，自始至终都是，我不想欺骗别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的。”柳晴逐字逐句说道。
  “你……”宁惠英气得发抖！
  那可是一百万啊！
  要她拿出来无异于拿刀在她身上割肉，太肉疼了！
  她突然冲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朝柳晴脸上打去，怒声骂：“你个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没一点屁用，打死你算了。”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火辣辣的痛感立即从柳晴脸上传来，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柳晴双眸里喷出怒火，脸色阴沉得可怕，手指握成了拳头：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今天这个巴掌算是偿还你的生育之恩，以后我们再无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用我的名义去骗钱，否则后果自负。”
  “好，好，你个……畜牲。”宁惠英胸口闷痛，脸色泛白，用手指着柳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柳晴揩掉了唇角流出的鲜血，冰冷的眸子决绝地盯着宁惠英，毫无表情地说道：
  “还有，今天我之所以会回来一趟主要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奶奶的阁楼，是不是你将它给卖掉了？卖掉的钱现在哪里？”
  宁惠英对视着这个冷漠，仇视自己的女儿，明白了她的真实意图，一下恨不得将她给撕成碎片，冷冷笑着狂妄地答道：“没错，就是我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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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哀默大于心死！
  “你凭什么这样做？”柳晴脸色胀红，深眸里燃起愤怒的火焰，似要将宁惠英给燃烧掉：“那个阁楼是爷爷奶奶的财产，奶奶还活着，那就是她的财产，你们没有任何资格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做主卖掉它，更不能将奶奶就这样强迫送进敬老院去，这样做，你良心何在？”
  声声拷问让宁惠英恼羞成怒！
  “给我闭嘴，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你算个什么东西，黄毛丫头，不要以为你现在有点出息了就能来要挟指责我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彩礼一百万，我已经给你二哥了，至于那个阁楼卖掉的钱也早就支持你大哥去开律师事物所了，现在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你吼也没有用，我不可能退还那一百万的彩礼钱，现在你必须嫁给孙武扬。”宁惠英指着柳晴武断的喝，仿佛她就是她手中的一件私有物品，随时可以自由发配。
  柳晴真没想到这个亲妈的道德底线已经无耻到这种程度了，真正的哀默大于心死！
  “你别这样看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柳家好，你大哥现在可是大律师老板，作为柳家人，我们都有必要支持他，你若懂事就乖乖嫁给孙武英吧，他虽然二婚还有个孩子，但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你嫁给他肯定能过上安稳富贵的日子，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人品还是不错的，你是我亲闺女，我总不至于害你，倒追他的女人可多了，他能看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可不要不识好歹。”宁惠英唾沫星子乱坠，继续开口，
  “不要以为你能赚几个钱就牛逼了？告诉你，女孩子混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我是过来人，看这些事情比你深奥得多，蠢东西，好好想想吧。”
  “好，很好。”看着这个眼里只有儿子和钱的亲妈表演完后，柳晴愤怒之极，掷地有声：“你愿意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不过我要警告你：孙武英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仅是个精明的商人，还是个狠角色，你不归还彩礼也无所谓，那就看他怎样将你告上法庭吧，还有，关于奶奶的阁楼，我限你一个月内将它赎回还给奶奶，否则，我会让奶奶一纸诉状将你告上法庭，到时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同时抵挡住二个官司，不仅如此，官司开打后，你所做的这些丑事也会天下皆知，只怕到时你丢了官司还会名声扫地。”
  宁惠英平时最好面子，这些年在街坊邻居中不时吹捧着她的三个儿子，特别是柳加哲被她吹得快上了天，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亲生女儿告上法庭的事那还不得名誉扫地。
  她做过街道妇女主任，也见识过一些事，别看她嘴上说得厉害，心里也是很虚的。
  而柳晴在与她对峙的整个过程中，说话口齿清晰，逻辑镇密，冷静威严，那种气势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比的。
  她清楚的知道根本没有胜算。
  真没想到，一辈子要强的她会栽在自己女儿手里。
  当下双眼发黑，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啊。”突然，她号啕一声，悲从中来，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拍着地板直响，大声哭喊，“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啊，你们快来看看，看这个不孝遭天打雷劈的女儿，她要告亲娘，杀亲娘啊。”
  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天抹地起来。
  柳晴只觉得丑陋无比，心如冰般尖冷。
  都说天下母女是最亲密的，但于她来说，母亲从来都只是三个哥哥的妈，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她转身朝外面走去……耳内传来宁惠英的哭喊声：“加哲，加民，你们快点回来啊，快来看看你们这个妹妹要把妈给气死了啊……”
  柳晴抿了下唇角的鲜血，头也不回地走了。
  情人湾餐厅。
  一间十分有特色的私家菜餐厅，坐落在山脚下，环境幽雅。
  临近靠窗的位置，柳晴双手端着高脚红酒杯，双颊通红，眸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宁静秀美的风光。
  这些年，或快乐，或烦忧，或寂寞时，她总会来这里静静的点上几个菜，喝上一杯红酒，排谴自己的郁闷孤独。
  与宁惠英吵完架后就来到了这里。
  才十一点，人不多。
  她慢慢喝着红酒，脑海里不断闪过宁惠英丑恶无耻的脸，心情苦闷到了极点。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她越喝心情越苦闷。
  宁惠英爱财如命，到手的钱是不可能再吐出来的。
  那大哥呢，他会不会在知道这个真实情况后采取措施，尽快将阁楼赎回来还给奶奶呢！
  大哥能信得过吗？
  她心中没底，昂头，将红酒悉数倒入了口中。
  “琛哥，怎么样？这家餐厅有特色吗？”大门口，何诗诗挽着慕云琛手臂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呢声问。
  慕云琛眸光略微一扫，微微颌首，不错，是个吃饭的好地方！
  突然，他身子震了下，眸光停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那不是柳晴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柳晴双颊酡红，双眼望着玻璃窗外，神情呆呆的，看上去落寞而又脆弱。
  慕云琛墨瞳落在她身上，幽深复杂。
  那年，放寒假回来后，他去宿舍里找她，她整个人缩在床上，双手抱膝，也是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萧瑟的树木，失意落寞，只是，那时的她眼神纯静清亮，虽有时也会散发出些许淡淡的愁云，但总是眸光潋滟，明亮动人。
  那样的她，总会让他产生特别想要呵护的冲动，如果不是后面发生了那些事，他想，他一定会呵护她这一辈子的。
  只可惜，人都是会变的。
  “琛哥，吃完饭后就去给我爸妈买礼物了，今天你可要表现好点哟。”何诗诗挽着慕云琛走到一个幽静的餐桌旁，一只手抄起漂亮的裙子坐了下来，一只手仍紧挽着慕云琛的胳膊，柔情蜜意。
  “哦，好。”慕云琛将眼睛从柳晴身上收了回去，心不在焉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