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作者:
春燕南归 更新:2023-05-03 03:50 字数:4176
姜秀珍听得这儿才放下了心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柳晴开着车带着姜秀珍回到了白景路28号。
“李姐,他们走了吧?”柳晴刚回到家李姐笑脸相迎,走了上来,她看着家里问道。
自柳晴离开慕云琛别墅后,李姐就被何诗诗赶了出来,柳晴只得将她带到了水亭雅阁,可当她听说柳晴要离开慕氏古堡时,她就执意要跟着她出来照顾她以报知遇之恩。
柳晴原本不同意,毕竟慕氏古堡的工作待遇还不错,而她从此后就要朝不保夕了,恐怕给不了她多高的工资待遇,但李姐表示说不在乎,反正她也准备辞职了,而且她说柳晴现在怀着孕,她要照顾到她生下孩子后再说。
柳晴想了想同意了,毕竟李姐一把年龄了,要在外面找事也不容易,况且她要怀孕生子,奶奶年事又高,也是要请一个人的,当下给了她相同的工资待遇,将她带回了白景路小阁楼。
李姐果然很能干,这些天柳晴在医院里照顾奶奶,她就把家里打扫得井井有条。
柳晴带着姜秀珍回去时,她已经准备好了满桌子午饭。
“柳小姐放心,现在柳加民早就不见了,宁惠英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每天挤兑她,她自己也心虚,早几天就回去了,我相信他们再不敢来了。”李姐自信地笑了笑,了解了柳晴的家庭状况,她对柳晴更加关心了。
“好,终于可以过上安静日子了。”柳晴舒心的笑了笑。
她们一行开开心心吃饭休息,不在话下了。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柳晴正在后花园收白菜,江辰风过来了。
“晴晴,你奶奶出院也不给我打声招呼,瞧,这天怪冷的,你一个孕妇竟然跑到菜地里干活,你是缺这几棵白菜吃么。”他的语气里都是埋怨,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白菜,“来,给我,你快到旁边休息去。”
“孕妇要适当的锻练下,天天坐着无所事事还心烦呢,劳动下心情也好,再说了这纯绿色天然疏菜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柳晴笑了笑,无奈,只得站在旁边看着他,忽然挺奇怪地说道:“辰风,你也是豪门公子出生,可干起农活来像模像样的。”
江辰风笑:“这你就不了解我了吧,哪天你去我家看看,我别墅后花园种了不少菜呢,那都是我研究种出来的。”
“真的呀?”柳晴讶异地开口,上次喝醉酒去过一次,不过是大晚上的,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种菜是种乐趣,这倒是真的,可孕妇这个时候种菜我是不赞同的。”江辰风将白菜摘下来放进篮子里,忽然饶有趣味地问:“晴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种菜吗?”
“为什么?”柳晴愣怔。
“因为绿叶疏菜是我女神变的,那女神近在眼前,我就想天天与她呆在一起。”江辰风盯着她的脸很认真地开口。
柳晴听明白了,脸一红。
江辰风哈哈大笑:“开玩笑的,你要真是绿叶疏菜,那我就幸福了,哪用得着如此辛苦地来追呢。”
柳晴无法想象他种菜时对着那些疏菜当成女神的模样,但心里感到愉悦,也跟着笑出声来。
这一笑,心底的郁积好似消退了不少,江辰风又说了些幽默的话,柳晴跟着笑得很开心,后来一个笑话时,她甚至扶着他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来。
两人说说笑笑朝家里走去。
柳晴要将白菜藏进地窑里,江辰风主动下去,最后藏完白菜后又拔了些萝卜藏进去了,事后,看着江辰风灰头土脸的模样,柳晴忍不住掩嘴笑,江辰风也被自己的模样弄得大笑起来。
最后,江辰风感慨地说道:“其实,如果余生有地种,能与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那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我现在就觉得好幸福。”
柳晴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辰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柳晴下意识地回避却被他死死捉住。
她抬眸看着他,江辰风也望着她,眸光如幽深的潭,黑不见底。
“晴晴,不要逃避了,不要拒绝我,你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个村子里若没有男人在身边是不行的,会被人非议的,让我帮你吧,做我的女朋友,慕云琛是不可能娶你了,他与何诗诗很快就会结婚的。”江辰风满脸郑重,微弯腰,在她耳边说道。
柳晴直直站着,男人的气息在耳边萦绕,她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另一张俊逸温柔的脸来,心尖有丝疼痛。
走进客厅,李姐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笑了笑:“小姐,这碗汤我熬了好几个小时了,快趁热喝了吧。”
“谢谢。”柳晴感谢地说了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汤。
这些天,她每天都会给她煲汤滋补身子,非常认真细致,这让她很感动。
鸡汤的味道很好,柳晴拿勺子慢慢喝着,渐渐的身子热了许多。
江辰风陪着柳晴很晚才离开。
柳晴送他出去时,外面正刮着狂风,冷彻入骨,江辰风怕她着凉,不让她送。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江辰风发动车子走了。
黑夜像张无边无际的网,似要将人吞没。
柳晴站在台阶上呆呆发愣,不远处的农家小院灯光飘忽不定,恍若天地间进入了另一个冥想世界。
她忽然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进屋,突然,在扭头的瞬间,右侧院落的桂花树下似有个暗黑的人影矗立在那儿,她一愣,呼吸变浅,忙揉了下眼睛再细细去看时,只有风吹树影摇摇,漆黑一团,哪来的人影呢。
一阵风吹来,她冷得缩成了一团,转身朝屋子里走去了,心却空落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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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接下来三天时间,柳晴每天心慌慌的,空气中总有种不安的气息到处流淌着,让她时时感到心神不宁。
江辰风每天都来陪她,每次都是极尽体贴温柔,柳晴对他保持着距离,但他的关心也让她的不安的心安稳了些。
这天,她正坐在沙发上看市场的销售记录,看得很投入,李姐端来了一碗鸡汤,低声说道:“小姐,您今天坐了很久了,停下来休息下喝点鸡汤吧。”
柳晴头也没抬地说道:“没事,不累。”
“那您先喝鸡汤好了,这都熬了一个上午了冷了不好喝。”李姐将鸡汤放到她面前叮嘱道。
“谢谢。”柳晴抬眸对她感激的一笑,放下文件,端起鸡汤慢慢喝了起来。
李姐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眸光复杂,手指绞成了一团,十分紧张的模样。
只那么三几下,柳晴喝完了鸡汤,将碗递给了李姐,笑了笑:“李姐,辛苦你了。”
“不辛苦。”李姐接过碗慌张的转过身去。
“哎哟,好痛。”突然,柳晴双手捂着肚子,脸色瞬间惨白,“我的肚子好痛啊。”
李姐慌忙转过身来,紧张地问:“小姐,怎么了?肚子怎么个疼法?”
“李姐,肚子好痛,像要往下坠似的拉扯着疼。”柳晴的声音发抖,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躬成了一团。
李姐脸色惨白地看着她,呆呆站着。
“快,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柳晴朝李姐伸过手去,疼得额上冒出冷汗,身子向前挪试着要站起来。
“啊,血……”柳晴才一挪动身子,李姐的双眼惶恐地盯着地下,失声大叫起来。
柳晴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身下一片血红,有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流出来,越来越多……
“啊。”她尖声惨叫,双手朝李姐无助的抓着,整个人在地上跪爬向她,求道:“李姐,求你,快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
李姐终于镇定下来,立即跑过来用力抱住她:“小姐,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话间抱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可刚一站起来,柳晴就感觉到身下的液体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她双脚发软,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晴晴。”刚走进来的江辰风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立即飞也似地冲进来,一把抱起她朝外面急急跑去。
……
黑暗,寒冷,冰与火的炙烤轮番交替着。
柳晴在浑钝的黑暗中沉沉浮浮,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全身痛不可挡,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想叫喉咙都是嘶哑的。
“妈妈,妈妈。”后来,好像有孩子的叫声,像慕小西的,又不怎么像,后来那孩子又凄惨地哭着,哭得她的心都疼了,最后她又晕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这都晕迷三天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听到了焦虑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白得可怕,渗人,鼻翼间都是阵阵药水味。
“晴晴,你终于醒了。”一个男人有力的双臂抱起了她,激动不已。
她定定地看着他,这男人丰神俊朗,满眼的焦虑,眼底一片红色,可她看了很久都觉得他很陌生,又闭上了眼睛。
“晴晴,不要睡,看着我,这没有什么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的。”那男人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嘴里说着奇怪的话。
柳晴有许久都没有明白过来,其实她的心是麻木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愿去想,可他嘴里的‘孩子’终是刺激到了她。
她猛地一个激棱,手伸向了自己的肚子,那里平平的,这似乎与以往不同,而这时惊醒过来的她感到下腹有轻微的坠痛感。
“孩子。”她突然痛喊了声,爬起来,双手抚摸着肚子,朝那男人喊:“孩子,我的孩子呢?”
那男人满脸的心痛难过,眸光却异常清晰:“晴晴,这样也好,你就可以安心离开慕云琛,再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这是上天的旨意,你不必伤心,抬头往前看吧。”
他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婴幼儿似的安慰着。
“不,不可以这样,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在哪里啊?”柳晴只一会儿就推开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晴晴,不要这样。”江辰风措手无策,惶然站着:“清醒些吧,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孩子不会再回到你肚子里,你现在只要保重好身体,以后随时都会有孩子的。”
“不,不,孩子是就是我的命,没有了他我的命也不会有了。”柳晴终于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双手捧头痛苦地大喊起来。
江辰风抿着薄唇,满脸严肃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安慰已经不顶用了,不如让她发泄个痛快吧,否则积郁在心底还会伤身。
因此,他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抚着她的背。
柳晴的身子缩成一团,像个龟壳般想将自己缩进去,只可惜她瘦削的身影太单薄了,哪有坚硬的壳让她缩进去呢。
眼泪慢慢地像溃了的堤,洪水般汹涌而出。
“晴晴,好了,不要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给你保证,以后你的人生只剩下了幸福二字。”江辰风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而坚决地说道。
柳晴眼眶赤红,望着他:“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上帝错了,它对善良的人不庇护却对坏人纵容,是它的不对,不要自责了。”江辰风拿纸巾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心疼不已。
三天前当他赶到白景路阁楼时就听到了柳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吓了一跳,跑过去一看,她的身下都是血。
他二话没说搂抱起她朝医院而来。
一路上,从她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弄湿了他的西服,也弄湿了他的车,甚至去医院的地上都有血……触目心惊。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的。
果然,到了医院抢救后,最后医生只能告诉他,这个孩子已经流掉了。
“哎。”他沉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