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作者:
十七妃 更新:2023-05-03 16:00 字数:2360
楚亦的心一分分下沉。
这些年不告诉她真相,是因为一开始他并不想让她进入他的生活,不想两人有太多的交集,让她卷入危险,除了收留她,他把两人的世界隔离得互不相干。
后来发觉自已的心里住进了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放不了手了。
他更不敢说出真相了。
他的使命没有完成,敌人还在虎视眈眈,他不敢把她带进无尽的危险中,只有她自已都不知道真相,敌人才不会察觉真相,她的重要性低一点,就会更安全一点。
但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没有想过,当她知道真相的一刻,会这般的令他心慌。
他本以为,若她知道真相,生气是会有,但可能更多的会是释然。
释然自已自始至终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也更欢喜小玉儿是他和她两人的亲生骨肉,他一直以为,这在她心中,会是个喜怒参半的真相。
但此时看到她不断冲刷的泪眼,癫狂的笑声,冰冷的目光。
他的心一分分的下沉。
想解释的话,被她的抢白堵回到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婉,不要这样说。”楚亦心痛的揪起,他怎么会是要耍弄她!
“那我应该怎样说?呵!就因为你那英雄救美的天姿,我喜欢了你四年!但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活像我真的是个脏物!而你犹如仙临一样的人,让我自觉配不上你!在我即将死心的时候,却又不断来撩拨,燃起我的热情,然后当我再度把一颗心交给你,现在你却告诉我,其实当年玷污我的那个人就是你,把我打落泥潭的那个人就是你!却还要装作神圣的模样,让我心存感激!楚亦,你比夏荷和温向前之流还要恶心!”
温婉咬牙切齿,布满泪水的脸因恨意而狰狞。
她可以忍受清白被毁,被赶出家族,可以忍受因此遭遇的一切,因为她不会去恨一个没抱过希望的陌生人,这世上本来不缺恶徒。
她只会发誓,有朝一日碰到这个恶徒,定然举起手中尖刀,狠狠恶惩。
但偏偏这个恶徒,披起件高贵圣洁的外衣,遮蔽了自己卑劣的内心,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收容她、呵护她,道貌岸然的换取她的感激与仰慕,用卑鄙的手段击溃她的防备,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让要让她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个君子!
她已然分不清,是在为那个逝去的灵魂而悲哀,还是为自己痛恨。
那个傻傻的女孩,把他当成泥潭里见到的一抹曙光,把他当成救赎去迷恋,直到死,都不知道是这抹曙光将她打落的泥潭。
而她,又比原主又聪明了多少?
原主栽的坑,她照样跌了进来,照样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她感激他,经过自以为是的多重考验,钦佩他、甚至……爱上他。
如若不是魏且容失口,她可能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可笑!可恨!
楚亦心神俱震,从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面色,在她的控诉下,惨白一片。
温婉眼中的恨意让他心如刀绞。
为什么他会如此粗心?竟没有想过,他弥补罪孽的所作所为,会因为他的隐瞒,让她心里滋生出自卑与对他的仰望。他从来就不是她的救赎,为什么他就从来没察觉出她内心里的感激?
“对不起,小婉……”
他心痛的将她揽进怀中,痛苦低喃,“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平时谈判起来令人畏惧的巧舌,在这一刻完全发挥不出一点作用,肚子里千百句话,全哽在喉咙里。
“够了!”
温婉狠狠的推开他,“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也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顿了顿,她抹掉眼泪,冷冷道,“儿子我是不会给你的!别以为你撒的种就是你的了,要是胆敢跟我抢儿子,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她咬着牙,神情就像是诅咒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楚亦的心瞬间像被浇了一桶冰。
冻得他心脏无法跳动。
见他不动,温婉冲上来推他,“你给我走!滚出去!带着你的青梅竹马,滚出我的世界!别让我以后再看到你!”
“小婉,不要这样,这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也好,别说这样的话,求你……”
“你不走是吧?”
温婉抬起脸,“行!我打不过你,你不要脸皮我也赶不走你!你不走,我可以走!我温婉有手有脚有脑子,不怕没地方住没饭吃,这地方你爱呆就呆!当是还这四年你给的扶养费好了!”
她狠狠唾了一句,转身就去收拾衣服行李,抓着包袱的手气得颤抖。
心亦在颤抖。
楚亦慌了,追上就一把抱住她,“小婉,你冷静点,我们是夫妻,是扶辰的爹娘,扶辰还这么小,不能只有娘亲没有父亲,你不能离开。”他一时说不出别的,只有将儿子抬出来。
“你给我放开!狗屁的夫妻!一没下聘二没拜堂!全永河镇的人都知道我温婉一介残花败柳的身子得你收容,儿子也跟你半文钱关系没有,挂名的夫妻,过不了就散伙,我爱走就走!”温婉的挣扎前所未有的激烈,将他掐得满手是伤。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今生今世,你都不能离开我!”
楚亦丝毫不顾,将她狠狠圈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嘴唇,亲吻着她脸颊,将她的咸泪一颗颗吞下,滚烫的泪水灼得他喉咙生疼。
是她将他沉闷的生活点亮,是她将他沉寂的内心唤醒,她已经然扎根在他心底,成为他内心里的火种,给他阳光,让他绚烂。
纵然内疚,他却怎么能放得开她?
我可以拿我整个余生来解释,但请你不要离开。
殊不知,他这话却将温婉激怒得更狠,狠狠咬了他一口,又抽出头上的簪子,在他胸口狠狠划下一道。
“我告诉你楚亦!我已经为贞节死过一次了,你别以为我还将那狗屁东西看得多重,我可以有一个第一个男人,也可以有第二个男人,更可以没有男人!别说我们没拜过堂,就算我被全村人见证嫁给了你,我照样可以想离开就离开,曾经没有你就过不下去的那个温婉,早已经死了。”
她趁着说话之际,拉开桌案的抽屉,迅速将里面一包药粉散开。
捂着嘴,挥向了楚亦。
楚亦措闪不及,被药粉呛得咳嗽两下,便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