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有了周老师您的帮忙，我才有机会去试镜，”宁西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周海丽道谢，“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必客气，我这也是为老朋友分忧，想他早点找到合心意的演员，剧组也能早点开工，”周海丽打开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姿态万千的点上，然后放到唇边轻轻一吸，“我看了下剧组的拍摄安排，明天你刚好没有戏，那就明天去老钱那试戏吧。”
  她虽已经年过四十，可是抽烟的姿态却韵味十足。
  宁西见过很多抽烟的男女，可是能把烟抽得像周海丽这么优雅的人却不多。看着这样的周海丽，她有些失神。
  有人说，时光只能带走人表面的外貌，但是内里的美却是带不走的。宁西很赞同这句话，比如说她眼前的周海丽，她觉得这个女人美艳的不可方物。
  “咳。”张青云察觉到宁西看周海丽的眼神，干咳两声提醒宁西的眼神委婉一点。
  宁西收回视线，低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惊艳的眼神。
  周海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十余年，哪会看不懂年轻小姑娘的眼神含义。她笑了笑，显然是被宁西的眼神取悦了，原本对宁西只有一分的好感变成了三分。
  送走了张青云与宁西两人后，周海丽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经纪人道：“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有人开口让我多照顾这个宁西了。”
  经纪人弯腰收起桌上的茶具放进托盘，“长得年轻漂亮的姑娘，有大人物看上也很正常。”
  “那可不一样，”周海丽低声一笑，声音带着丝丝性感，偏头去看经纪人，“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小姑娘。”
  经纪人把托盘放回桌上，走到周海丽身边：“我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你不懂女人。”周海丽半眯着眼，慵懒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一双眼睛了。”
  经纪人低头回忆宁西的模样，只想起她那张微笑的漂亮脸蛋，其他的倒没什么印象了。
  他挠了挠头，大概他真的不太了解女人，难怪他老婆总是嫌他不够浪漫。
  当天晚上，宁西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她把梦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捡起掉在地上的《谭海仙记》小说原著，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戴上，她看了眼时间，早晨五点半。无聊的打开手机，登录自己的微博，她最近发的一条微博在两天前。
  刷了一下粉丝的留言，她放下手机，从温暖的被窝里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到浴室洗漱。
  哗哗的水声在宁静地早晨格外响亮，宁西关掉水龙头，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伸手擦了擦被水蒸气糊住的镜面。
  水滴从镜面滑落，宁西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离开浴室，然后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顿时这个屋子里亮如白昼。
  给自己熬了瘦肉粥，煮了白水蛋。吃完后就换衣服漱口化妆，宁西朝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张青云与宁西先见了周海丽，然后再由周海丽带他们去见钱从海。
  或许是因为需要试装，所以他们见到钱从海的地方是一间办公室，现场除了钱从海以外，还有服装师化妆师发型师以及几位主创人员，足可见钱从海对这个角色的看重。
  彼此问过好后，钱从海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对宁西道：“昨天海丽发过你的照片给我，你的外形确实很合适，但是光有外形是不够的。”他指了指身后的化妆师等人，“你先去试装，然后再表演一段给我看看。”
  宁西点了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隔壁间换衣服化妆。
  服装师给她挑的是一间淡青色的广袖袍，不知道这袍子是用什么布料做的，穿上身上十分的飘逸，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廉价或者山寨。
  发型被梳成与古代壁画上仙女相似的飞仙髻，身上的披帛与首饰样式也十分符合飞天画中的造型相似。
  原著中说青烟仙子肌肤胜雪，眉如远黛，发如浮云，眼如星辰，可见在作者与读者设想中，她是一个极其美丽极其符合世人对仙人设想的角色。
  宁西觉得自己眉间有些凉，心里清楚这是化妆师在给自己画花钿。
  “好了。”大概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化妆师终于停下手道，“可以了。”
  宁西睁开眼，缓缓站起了身。她朝化妆师等人含笑道谢，然后提起裙摆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办公室内，钱从海正在与周海丽聊天，但是在办公室的门打开那一瞬间，他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第14章
  真正的美在骨不在皮。
  钱从海为了青烟仙人这个角色，邀请了不少相貌出众的女艺人试镜，然而这些人都缺少一种他想要的感觉。
  他曾经看过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尽管因为岁月的侵蚀，那些仙女们的相貌已经模糊不清，但是画中的那种神态却让人对仙人的世界无限向往。
  那种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人对仙界充满敬畏与向往的感觉，不是光有美貌就能够表达出来得。
  当宁西出现在门口时，钱从海又找到了当年看到敦煌壁画上飞天仙女的感觉。
  周海丽看到宁西走出来的时候，也愣神了片刻，她转头去看钱从海的眼神，就知道宁西入了钱从海的眼。
  宁西刚走进门，就听到钱从海开口道：“不用试镜了。”
  她心里有些懵，但是面上却维持着淡定的表情看了钱从海一眼。她表现得有这么差劲，竟然让钱导连试镜都免了吗？
  钱从海激动得搓了搓手:“海丽，今天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气，下次请你吃饭。”说完，双目灼灼的看向宁西，“你叫宁西，是科班出生吗？”
  宁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作幅度不大，配着那身飘逸的戏服，竟是带出了几分仙气。
  剧组的几位主创人员眼神亮了亮，彼此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请吃饭就不用了，你到时候多给我几个漂亮镜头就行。”周海丽知道钱从海是看中宁西了，她转头笑眯眯的看了眼宁西，“这是九吉新签的艺人，最近几天在老徐剧组饰演当利公主，很有灵性。”
  在她看来，宁西的演技虽然比不上圈内的前辈们纯熟，但是却灵气满满，只要遇到伯乐细心打磨，不出几年，他们华国肯定又会出一个实力派的好演员。
  钱从海与周海丽多年的交情，自然明白周海丽话中暗含的意思，他对宁西点了点头：“不是科班出生没关系，圈内好些天王天后都不是科班出生，但是演技照样精湛，撼动人心。”
  站在旁边的张青云心头一动，听钱导这话的意思，宁西饰演青烟仙人这件事有戏。
  “你的经纪人今天也来了，我看干脆就把合同给签了，”钱从海是性情中人，找到心仪的演员，就下定注意把人签下来，“宁西，你有没有意见？”
  宁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意思是，她不用试镜就把角色定下来了？
  “钱导，我们没有意见。”张青云开口道，“我们随时都可以签合同。”这么好的机会，花钱都买不到，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签完合同以及保密协定，钱从海对宁西道：“开机时间就在近期，你跟你的经纪人要保持手机畅通，到时候我们这边会有人以电话跟邮件的方式联系你进组。回去后多琢磨琢磨这个角色，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谢谢钱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努力的。”宁西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难得到说出去别人都不一定相信的地步，所以不敢漏下钱从海说的任何一个字。
  她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落在剧组几位主创眼里，也就多了几分好感。他们身为圈内的前辈，对那些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擅长的新人，不一定会有太多的好感。
  反而像宁西这样乖巧没有攻击性的新人，会让人不自觉降低防备心理。
  钱从海还有事情要与其他人商量，所以张青云与宁西不好继续打扰，识趣的主动告辞。
  周海丽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她把宁西送到门口，朝她笑着道：“明天见。”
  “明天见。”宁西朝周海丽道谢后，跟在张青云身后进了电梯。周海丽看着电梯门合上以后，才转身回了屋内。
  见她回来，钱从海取笑道：“这么看重这个新人？”竟然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可不是很看重，”周海丽似笑非笑的看了钱从海一眼，然后小声对他道，“可不仅仅我一个人看重她。”
  有些话她不好明说，但是她与钱从海这多年交情，有些事还是提醒他一下比较好。
  钱从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样有前途的艺人，谁不喜欢，我理解。”
  周海丽朝他笑了笑，两人没有再谈论宁西的事，但都心如明镜。
  出了大楼，张青云心中的喜悦再也不掩饰，他替宁西打开车门，语气有些激动道：“这次能参演钱导的电影，对你的起步太有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