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昆听了廖一凡的话心中一动。
  看样子，老人家收山并非不喜欢干这个了。
  而他至所以归隐，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啊。
  也许是因为机械作品的精细程度令他诧异吧。
  毕竟自己雕琢十天半月，机器瞬间完成了，对他的打击挺大。
  叶昆清楚，只要有兴趣就好办，这总比看到玉石就烦更容易入手。
  于是他略一沉吟，这才又说：“廖老，这话我就不赞同了。”
  “一块工艺品幕后的故事和手工的联系，永远都是机械无法取代的。”
  “手艺就是手艺，这种价值永远不会落伍。”
  廖一凡笑了，他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追求批量生产，我们十天半月才能完成一件作品怎么能迎合市场需求呢！就算精品再多也无法形成产业、曲高和寡啊！”
  叶昆又说：“廖老，我有个想法，您如果愿意，我希望您能帮我进行一些作品的图案设计，给我把把关什么的。然后我再让人工进行深加工，拒绝机械制作。”
  现在工艺品市场的东西制作精美，但是图案却雷同，无非都是机械打磨而成的。
  所以，你能在超市都看到许多精美的瓷器或文玩类产品，但价值往往都不高。
  这无非是因为量产的原因。
  所谓物以稀为贵，再好的东西随处可见，它的价值也不会怎样。
  但叶昆这种想法倒有些意思，看样子他跟普通的量产商有些不同呢。
  廖一凡正在沉吟，就听叶昆这时又说：“手工永远是最奢侈的东西，怕的就是质量无法保证。如果您能替我把关就完美了！这样一来，至少能保证这些工艺品的品味和质量。”
  廖一凡白了叶昆一眼才说：“瞧你，又想套我吧？”
  叶昆赶紧说道：“廖老，您听我把话说完！”
  廖一凡虽然面带微笑，但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叶昆于是又说：“在国外，手工业永远都是最奢侈的东西。这是因为他们意识到工艺品的内蕴，永远是机械无法取代的。其实我的作品不会局限在国内，我想面向全世界。”
  廖一凡又是一愣……这小子心还挺大，准备鼓捣外国人也玩石不成？
  正在寻思，就听叶昆又说：“奢侈品和工艺品，在国外的评价方式往往是根据手工的工艺流程价值，也就是人工费和包含的工艺价值来确定的。如果想让我们的作品在国际达到顶级的奢侈价位，具备永远的升值空间，必须参与这种传统的工艺进去。”
  廖一凡听到这儿，倒浮起一些兴趣来了，这小伙子想法挺独特嘛！
  看来叶昆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廖一凡开始认真的凝视着叶昆、继续倾听。
  叶昆于是又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有设立一个手工作坊的想法，您显然是这个行业的顶级大师。要想构思有所建树，只能请您老出山，替我独当一面了！”
  廖一凡笑了，他这才说道：“想法不错，不过……我不会答应的。”
  看到廖一凡再次拒绝，程沛文都有些绝望了。
  她就知道谁也请不动这个老东西，他固执得很。
  可是，看起来叶昆好像还没有死心，眼睛仍然贼亮贼亮。
  他这时又中包里摸出一个盒子来，摆在廖一凡的眼前。
  廖一凡警惕的看了看那个盒子，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还是原石？”
  叶昆笑了，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盒子打开，推到廖一凡的面前。
  廖一凡这才发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下就呆住了！
  这正是那块由他亲手雕琢的美玉、轰动业界的“雪夜渔翁夜钓图”！
  它如此完美，正静静的搁在盒中，焕发光芒美轮美奂。
  廖一凡静静凝望着它愣住了。
  他对这块玉是有特殊感情的，突然看到它不免痴了。
  他慢慢捧起那块玉来，认真的抚摸端详起来。
  老头一边看，一边爱怜的说道：“当初由于展览期限限制，时间方面的原因，导致这块玉很多细节都还能再琢磨琢磨……比如这儿、这儿，再往深雕琢一点颜色和效果会更好。”
  叶昆默默的凝视着老廖，突然说道：“廖老，您要有心就再琢磨琢磨吧！”
  廖一凡一愣，他不相信的说道：“你舍得？这块玉价值连城，再动可不得了啊！”
  确实，无价之宝的瑕疵有时都是价值，谁敢轻易乱动？
  叶昆笑了，他认真的说：“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玉石就如同女人。”
  “我相信，它们也只愿意为懂自己的人焕发光彩。”
  “这块玉出自你手，天下己经没有第二个人更了解它了。”
  这话什么意思？
  老廖我可不好色别拿玉比女人！
  老子玩一辈子的玉，你不是说我玩一辈子女人了？
  不过，廖一凡好像听出什么不对来，愕然看着叶昆。
  叶昆仍然微笑，这时缓缓说道：“廖老，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
  廖一凡也感觉出叶昆的神色过于凝重，于是问道：“什么想法？”
  叶昆略一沉吟，这才又说：“我想，这块玉只有留在你这儿，才最合适！”
  廖一凡赶紧将玉搁回盒子说：“算了叶昆，这东西太昂贵了！我可不想被它连累到睡不着觉！你听过一句农村人的话吗？就是‘看牛的可赔不起牛’啊！”
  叶昆笑了，他不以为然的说：“廖老如果您是看牛的、至少也是玉牛吧？”
  廖一凡大摇其头，又说：“别吓我叶昆，玉你拿回去，别搁我这儿！”
  叶昆突然又说：“廖老，如果我将它送给您呢？”
  廖一凡完全愣住了，呆呆瞪着叶昆一动不动！
  叶昆笑道：“所谓红粉赠佳人、宝剑送英雄，这块玉只有送给廖老您最合适！”
  廖一凡的喉节因为紧张嚅动了一下，他呆住了。
  良久，老头才失声说道：“送我，为什么？！”
  叶昆笑了，他又说：“廖老，在我眼里，您的价值比这块玉更高！”
  “其实，我将它送给您也是存了抛砖引玉的想法……”
  “因此，只要您肯来公司，这块玉就送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