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你过分美丽,怪我过分着迷。
作者:裙下之臣      更新:2023-05-04 03:01      字数:5995
  她的目光钉在安德鲁脸上,声音提高一个八度:“靠这副假皮囊,你杀过多少女孩子?8个,对吧?”
  “他杀过八个人?fbi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dr.reid,fbi有执法权限制,漏网之鱼多的很呢,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那你啊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焚烧过尸体,我闻到味儿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上个月在唐人街“药店”酒吧失踪的韩国女孩金雅贤。”
  她的眼角泛红,耐心解释:“改名之前他身上背负着纵火、非法禁锢,抢劫,强奸,等等二十多项罪名,可他爸爸有钱有势啊,找了人替他顶罪,他整了容,改头换面,到处猎杀跟我长得相像的女孩子,叁个月前,我发现他跟踪我,特意留心拍下他的正面照让朋友帮忙调查,才发现他就是我的高中同学安德鲁。”
  “别说那么难听,你不能叫猎物,你是我的艺术品,她们不过是些赝品!”
  安德鲁被拆穿,反而更得意。
  安德鲁的眼神像个饿鬼:“那些女人是很像你,金雅贤的嘴唇,斯蒂芬妮的头发,伊娃的眼睛,艾莉莎的鼻子,村上纱织的眉毛,雪莉的身材,海伦·布朗的背影,我把海伦囚禁了两个月,每次从后面操她,都会想象是在肏你,可赝品就是赝品,索然无味,我还是想要你,你是造物主的杰作,天赐给我的礼物!”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要说有错,错的人也应该是她,她那样的女人,让人疯狂。小白脸说得没错,最深的欲望总能引起最极端的仇恨,他的欲望太深,所以对她恨之入骨,恨到想撕碎她,一寸一寸吃进肚子里。
  她忽地笑了笑。这一笑,整个咖啡馆缓缓亮了起来。
  像春日暖阳,透进人心里每一处皱褶里,再曲折幽暗的地方都能透到光,一切显得刚刚好,狭窄的走廊有了幽深的况味,桌子上斑驳的印记成为了一种诗意。
  “安德鲁,你承认杀了她们8个人,对吗?不止杀人,你还绑架、强奸、毁尸、抛尸、威胁,是不是?”
  她转动了下西装上的第一颗扣子。
  “是,你又没有证据,能把我怎么样?”
  记忆中,她是个柔弱胆小的天才少女,看见他就吓得瑟瑟发抖,像个不沾染丝毫欲望的精灵,偏偏她又能轻易挑起人的欲望,她那肌肤细腻得像水,稍一触碰都让他兴奋得发疯。
  只是多年没见,她竟然变得如此坚强冷静?真让人不习惯。
  “你太不把fbi放在眼里了,他们会找到你的证据,给你个忠告吧,别那么狂妄,会害死自己。”yoyo皱着眉头,她的眉形如远山淡影,一皱起来,美得越发生动。
  安德鲁的眼神亢奋,脸扭曲着:“你12岁跳级到我们学校,我对你一见钟情,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可你不看我,不理我,后来直接人间蒸发,终于在金妮的生日聚会上让我遇见了你,那天你穿着白色泳衣,一走出来,所有的男人都看着你流口水,你对着我笑,顾盼之间倾覆我的一切,得不到你,我再成功都没有任何意义,跟我走吧,别再逃了。“
  你真可笑,”yoyo摇着头:“我从来,从来,没对你笑过。”
  “自恋型人格,妄想症。”reid在旁总结。
  yoyo点点头,说:“不说私仇,就说你杀的这些女孩,斯蒂芬妮考到了医生执照,本来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海伦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将要开始甜蜜的爱情,雪莉怀了叁个月身孕,孩子名字都想好了,伊娃开了瑜伽班本来想大展拳脚,是你,你摧毁了一切,我还真希望你先找到我,如果真的可以救那么多人,死我一个也算值得!”
  “不不,”reid严肃起来,望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如果他先找到你,结果比这个更糟,他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没法像普通人一样,他不会爱,没共情能力,他杀人的间隔周期、疯狂度、频率、暴力程度会不断上升,直到被逮捕或者被杀死。”
  “他在胡说,有你,我绝不会再向别的女孩下手,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为了救人,也应该跟我走!不然,你也不过是一个伪善者!”
  安德鲁信誓旦旦,他没把reid放眼里,但时间越拖越长,也怕节外生枝。
  “什么是善良?真正的善,是没有的,也不会有,因为先得有完人才会有真正的善,而所谓完人,却是逻辑上的荒谬!你这么说是道德绑架,她不跟你走不代表她伪善……她……”reid生怕她被说服,急得语速飞快。
  “谢谢你,契诃夫先生。放心,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善与不善,我心自明。”yoyo拉过他放在桌上的手,迅速地握了一下。
  她那双手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冰凉柔滑的小指尖勾着他的小指,带着一股细细的电流。
  茉莉花的香味萦绕在鼻端,淡雅轻盈。
  reid最不喜欢握手,手上有太多细菌,亲吻都比握手健康,可此刻被动握手,竟然感觉不坏?!
  “你竟敢摸别的男人的手?太坏了,我要惩罚你!”安德鲁把枪口狠狠往yoyo腰上戳。
  对他来说,没有驯服不了的女人,把她囚禁起来,胡罗卜加大棒,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彻底底臣服于他。
  yoyo气极反笑:“怎么,你想把我囚禁起来,以为这样我就会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结?别做梦了,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有,钱,权利,肉欲,我都能满足你。”
  她耸耸肩,十分不屑:“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最想要自由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有斯德哥尔摩,我也不可能有。”
  你会后悔惹上我,我发过誓,只要活着,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reid抬眼望着她,衬着幽咽的背景音乐,她的身上跳跃着橙色的暖晕,莹然明照。
  物理学中有个光学单位,叫流明,烛光萤火虫可以算出有多少流明,led灯也可以算出,太阳月亮星星也可以算出,她发出的光,大概在3500流明左右?温暖又明媚。
  赶紧摇摇头,为什么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在胡思乱想?
  “我爱你,只要你跟我走,我会给你自由。”
  “高中时期,你领着人把我留了6年的长发给剪掉,逼我喝尿,让所有人孤立我,给我取外号,把死猫死狗放在我书包里,往我裙子里放刀片,只要我跟任何男生说话,你就会把人家揍个半死,这就是你的爱吗?”
  “谁让你那么倔不理我?那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安德鲁说。
  做坏事的人,永远不会反省自己,会反省的人,不会去伤害别人。
  “那根本不叫爱,你只是要她屈服,爱不是绑架,不是践踏,不是暴力,你打着爱的名义,做尽恶事,不配说爱!”reid站起来慢慢往安德鲁身边靠。
  “为了被你害死的女孩们,为了间接被你害死的故人,为我自己,我都不会跟你走,想带我走,除非我死!”
  她转身面对reid。身上有种凛然之气,一种毅然决然的侠气。
  目光相遇的瞬间,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冲安德鲁一笑,她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这一笑,让安德鲁神魂摇荡,心神被她绝世容光所摄,握枪的手颤抖,枪口从她腰间移动到她的太阳穴:“举起手!”
  她笑容加深,慢慢举起双手。
  “你再聪明不还是落到我手里吗?现在,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安德鲁把枪口移到她眉心,慢慢下滑,滑到她胸前,用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西装扣子。
  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任他扯掉领带,解开衬衣。
  “哦,上帝啊,多年未见,你发育得这么好,简直天赋异禀,看这奶子至少有36e。”
  安德鲁垂涎叁尺摸了一把:“又软又弹又白,乳沟这么深邃,乳交一定爽死人,凭我的经验,你的水一定很多很耐操,啊,你的小穴不是章鱼型就是海葵型,无论哪一种都是极品,你的脸让我有欲望,身材让我更有欲望!我现在就要肏你,肏烂你!”
  没想到她藏在男装里面的身体曲线如此美妙绝伦,真是意外收获。
  yoyo和reid同时出了手。
  yoyo曲腿,向安德鲁撞过去。
  reid抬右脚踢向安德鲁的手腕,枪脱手而飞。
  安德鲁反应慢了半拍,半截身子撞在桌子上,桌子裂成了两半,他站起身一脚踢开,掏出军刀,往yoyo身上砍去。
  “来吧!”yoyo挑挑眉,双手抓住他持刀的手,右腿曲起往他肚子上撞,安德鲁哪会想到她竟然力气那么大,手腕都快被折断了,刀掉落在地。
  挣扎着刚站起来,她又猝然转身踢向他的大腿,左右手刀攻击他的喉部、关节窝,堪堪躲过,她又出拳——踢——连续叁拳——顶膝——肘击,稳、准、狠,力道十足,一气呵成,惊得reid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谁能想到娇滴滴、白嫩嫩的大美人,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呢?白白担心半天,真是傻瓜。
  再抬头看,她已经把安德鲁踩在了地上,左手勾拳冲着鼻子一通打,打得鲜血迸流,安德鲁精心做的鼻子歪在了一边。
  “我知道你跟踪我,就找了人保护我,让你以为我软弱可欺,估算着时间,知道你的耐心到临界点要对我下手,就故意落单引你入局,你真以为我是你的掌中物?还敢摸我,亵渎我,我要你的命!”
  她穿着皮鞋的左脚,踩着安德鲁的命根子,用尽全力一碾,碾得他睾丸碎裂,痛不欲生。
  “l\'apparenzainganna。”她对着reid笑得灿烂。
  “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安德鲁索性认命不再挣扎。
  “做梦,“她伸出自己白嫩的双手:”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我的手多美,才不会被你弄脏呢,fbi会好好招待你,恭喜你呀,华盛顿恢复死刑了,你,死,定了!”
  脚下又用力,安德鲁惨叫连连。
  reid看得自己的蛋蛋都莫名疼了,忍不住低头看看裆部,还好,还好。
  她踩蛋蛋的动作莫名熟悉,在哪儿见过?或者,见谁做过?
  他该阻拦她,毕竟现在安德鲁已经威胁不了她,但不知怎地,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有你承认杀人的录音,还有金雅贤误把金刚石戒指吞进肚子里了,她给医院打过电话,戒指上有名字,推特上有照片,我为你做过侧写,知道你焚尸之后,喜欢把骨灰当战利品,放在家里欣赏,金刚石戒指火烧不坏,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这些不够也没关系,fbi有网络天才,他们会破译你的电脑,找到足够的证据!”
  她被安德鲁扯得衣服凌乱,酥胸半露,雪白颈部、脸上泛着红晕,像是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欢爱,reid不经意间窥见她这副娇态,不由自主咽下口水,赶紧把视线转开,再不敢多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安德鲁触碰过的地方,粘腻腻的,像吞了一千条蚯蚓在肚子里。
  努力压抑住呕吐的欲望,扣起扣子,挽好长发,再叁看了看外套,实在无法忍受,便脱下来,用一根手指挑起,扔进垃圾桶。
  安德鲁绝望了:“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啊?杀人偿命的道理你不懂吗?”
  说完,她打开咖啡馆的门,没一会儿,安德鲁的同伴也被她踢了进来。
  她从裤兜里掏出大沓现金,放在柜台上,对着下巴快掉下来的莱斯利说:“弄坏您的店,实在抱歉,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补偿?如果不够,您可以尽管开口。”
  “够了,够了,不不,太,太多了……”莱斯利不敢正视她。
  “没事,多余的你留着,等我来喝咖啡用,你做的蓝莓芝士很好吃,继续加油!”
  莱斯利点头如捣蒜。
  “reid,你不通知fbi吗?”
  她把手里的绳子递给他,两人把安德鲁和同伙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
  “这样很危险知道吗?他直接开枪你怎么应对?刚才那是中国功夫吗?你是中国人啊?还是混血儿?那个叫咏春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
  拨通电话通知艾米莉以后,reid朝她连珠炮似地追问。
  她笑而不答,弯腰捡起安德鲁的枪,指向自己脑袋:“dr.reid,你的问题还真多欸,我不会用枪,这样扣下就可以杀人吗?”
  reid吓得大叫:“不要!”
  她歪歪头,弧线优美的嘴唇做出“piu”的口型,枪口一转,对着安德鲁:“就拿你来练练吧!”
  “不要!”reid再次大喊。
  他喊得晚了,子弹已经发射出去了,它们以400米/秒的速度破空向着安德鲁而去,安德鲁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得闭上眼睛,坐以待毙。
  “砰”地一声,子弹射偏了,射在右侧的椅背边缘。
  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枪法不行。
  reid松口气,手心冒汗。
  “唔,真糟糕,打偏了呢,听说你是神枪手,有机会可以教我吗?”
  她走到他跟前,把枪放他手里,冲他嫣然一笑,微微侧首等他回答。
  “我,可,可,可以。”reid低着头,不敢看她。
  “不,不可能,我的枪不是这种子弹,你不可能有机会换掉我的子弹,这不可能。”安德鲁大叫。
  “我没换掉子弹啊,我只是把枪换掉了!记得你跟着我经过地下通道吗,有人撞了你对不对,怎么那么凑巧呢?嗯?蠢货,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算把你挫骨扬灰都不为过,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下地狱了!”
  她从地上捡起帽子,把扣子形状的监听器放在reid手里。
  “你应该把案子交给警察或fbi,计划得再周详还是无法排除风险因素,你这样太冒险了。”reid皱着眉说。
  “auboutdefossélaculbute。”
  她吐了吐舌头,说了句法国谚语,接着又说:“别那么严肃,我觉得你笑的时候更帅!”
  reid见她越靠越近,面红耳热,手足无措,口中积满唾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他害羞心情更好,把帽子戴到头上说:“你问我们是否认识?唔,看来你忘记了呢,那我可要惩罚你了,这样吧,有缘能见叁次,我就告诉你。”
  “那你的手机毫没……”
  “不不,刻意安排不行,不期而遇才行。”
  reid不解:“为什么是叁次?不是一次?两次?今天没约,能见到难道不算吗?”
  “亲爱的dr.reid,你不是喜欢解谜吗?猜猜看?”她笑眯眯地盯着他。
  reid被她那句“亲爱的dr.reid”叫得脸更红,结结巴巴:“叁,嗯,数字“叁”在符号象征体系中,几乎不含任何反面意义。在西方宗教、神学等领域,将“叁”视为全能、力量和统一的象征,“叁”跟至高无上的权威紧密相连,希腊神话中有主宰宇宙的叁位神明,普罗大众也习惯于将事物存在的量,或是其发展的过程一分为叁,以此图吉利,中国《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叁”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它是吉祥如意、福祉无穷等一切美好的寓意……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你可真,“她笑,”有趣,听你说话是种享受,可惜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想了想又说:“恕我多嘴,报纸上最后那道你没猜出来的成语叫“怦然心动”,出自于战国·楚·宋玉《九辩》: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报纸应该是2012年5月25日的《中国国家地理》。”
  这番话是用中文说的,语速很慢,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口音地道。
  说完之后她深深看着他,眼神幽深曲折,一开始是热烈,像火焰在燃烧,后来是极致地温柔,仿若星河闪闪,实在不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凭着报纸一角就猜出具体日期,她的记忆力好得不输于他。
  一时之间脑子里转过千百万个念头,却怎么也想不出该说哪句话合适。
  终于在他脸红得马上要冒烟之前,她移开眼睛,径直离去。
  她走路姿态轻盈,体态曼妙风流,仿佛脚不沾地。
  “等等,你还要去录口供,还有……”reid忍不住出声阻止她。
  “我已经录好口供,监听器里都有哦!”她没回头,身影消失于门外。
  走到外面,巷角一个高大的男人迎上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走吧,终于结束了。”
  她点点头。
  走得离咖啡馆远了,她又回头看一眼,无限怅惘地叹着气,说:“他没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