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开始扭转，麦小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竖耳倾听。
  钟曼莉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先喝了几口茶，还夸赞味道独特，接着说道：“时来运转，政府已经开始修路了，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也能增强股民的信心。”
  “政府修路，是修的市到县公路，而不是到飞天影视城，接下来的路段还需要投资。”燕北飞说道。
  “呵呵，燕总调查得有点晚啊，今天才说。”钟曼莉鄙夷道。
  曹操接过话茬，还是和缓的语气，“钟总可是先知先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头上的白发都是近两三年才长出来的吧？”
  白头发？
  麦小吉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曹操擅于察言观色注重细节，尤其还懂女人的心思，实在可怕。
  听见钟曼莉叹了口气，没说别的。
  “适才在楼下，钟总将事业比作孩子，既是如此，又有哪个母亲盼着孩儿夭折。”曹操说道。
  “我们也可以继续投资！”钟曼莉不满道。
  “那就投去吧！”祢衡插嘴道。
  “你！没有你这么谈判的！”钟曼莉不满意，又拍了下桌子，“我要求见麦董！”
  “别上火，钟总这嗓子都喊出职业病了，微微带着沙哑。倪恒，去给钟总添茶。”
  麦小吉笑出声，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曹操知道祢衡不会在这种场合翻脸，借机指使他。很快，听到哗哗水声，祢衡照做了。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曹操和祢衡你一言我一语，滔滔不绝讲了很多，怎么听都是求知公司在帮着远方旅游摆脱一个沉重的包裹。
  “钟总，实不相瞒，远方旅游荒废飞天影视，已经成为当地的政治污点，需得尽快扭转政府对你们的印象。而且，影视城跟你们的主打业务关联不大，即使追加投资，将来也要外包。”曹操终于开始放狠招。
  “是啊，我亲自去影视城看过，很多地方风吹雨淋，屋倒墙歪的，可真是心血白流，我看了都心疼。”燕北飞也说道。
  钟曼莉和其他几人交流几句，又说道：“既然我们答应第二次谈判，价格也是有商量余地的。其实，这次井董也有交代，要与求知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样，各退让一步，八亿。”
  麦小吉心头暗喜，一下子就降了两亿。这当然不会是最后的价格，还有下落的空间。
  曹操呵呵又笑了，口气十分恭敬，“钟总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有魄力。但我们认为，那处的地皮价值还有现有的建筑，只值三亿。”
  “三亿？！”钟曼莉嗓门提高两个八度，不悦道：“这是不可能达成的。我敬您年纪不小了，说话又是极谦卑的，就当没听见。”
  “都说出来了，怎么没听见？难不成远方派了个聋子来？”祢衡又开始放毒。
  燕北飞连忙把话接过去，估计钟曼莉气得够呛，“钟总，你我都有诚意，咱们互相从对方角度来考虑下。你们固然有数亿投资荒废了三年，但这部分损失不该由我们来承担。即使是没有飞天影视城，我们还有古城区，退一万步讲，真的要自己建影视城，从友谊县买一块差不多的地皮，然后再建造唐宋风格建筑，前后也就是五亿。”
  “五亿？能建成？”钟曼莉不屑的口吻，认为燕北飞在吹牛。
  “钟总，古城区的修建，其中就包括大明楼，在滨江寸土寸金的地盘上，我们招标的价格才是十五亿。您认为，在友谊县，我们会花到十亿吗？”曹操又问。
  这个？钟曼莉有些答不上来，还微微叹口气，可见在远方旅游看来，这是一笔失败的投资。
  “钟总，资金及时回收才是正道。我们明明可以花三亿，就不想花五亿，而贵方能收回成本，那就不要再奢图更高的回报。这才是，各让一步。”今天燕北飞表现也很优异，没有发飙，一直语气和缓。
  “你们只想花三亿，这个价格我们也接受不了啊！”钟曼莉说道。
  “那，钟总认为多少比较合适？另外，恕我再说句题外话，钟总为这处地方操碎了心，熬白了头，何必还要让它成为心病！钟总以为，以地皮的增值空间，多少年能升到五亿？”
  曹操叹息连连，言外之意，不卖给求知，那就废了！
  又是沉默，麦小吉使用了张透拍，看到远方旅游的谈判代表脸色都不太好看。
  其中的利弊，双方都清楚的，但这次却比较顺利，不得不说，曹操与祢衡一张一弛，制造紧张的同时，还给对方以心理宽慰。
  钟曼莉虽然已经动摇了，但却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上午谈判没有结果，中午在公司食堂用过工作餐，下午继续。
  曹操以让钟曼莉多休息为借口，下午的谈判从两点半才开始。这个时间，麦小吉都有点打哈欠，突然明白，这是白天当中较为疲惫的时刻。
  又是近两个小时的唇枪舌战，最终，钟曼莉吐口了，五亿！
  麦小吉已经同步知道了这个消息，燕北飞对此也很满意，求回本是远方旅游的最低底线，很难再突破下行。
  钟曼莉离开时，跟曹操还拥抱了下，没理祢衡。
  麦小吉将这个结果告知赵海宁，他直呼不可思议，听说公司有两个谈判高手，非要约时间见一次不可。
  还没签订合同，庆贺为时过早，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吉，三亿是不太可能了。”燕北飞说道。
  “非常理想！”麦小吉很高兴，又问曹操：“我认为远方旅游最低降到六亿，没想到又省了一亿，怎么做到的？”
  “这钟曼莉有虚病，身体肥胖也是有病导致。我跟神医要了副方子，让她按此抓药，钟曼莉是个谨慎的女人，又找了中医大学的朋友鉴定，十分对症。”
  曹操这么一说，麦小吉想起来了，跟钟曼莉握手时，总觉得她手心有点潮。麦小吉不由笑了，“老孟，你还懂医术？”
  “嘿嘿，略知一二。”曹操笑眯眯道。
  “有人怕死，整日研究金丹不老术，这些皮毛当然懂得。”祢衡鄙夷道。
  “哈哈，倪兄表现也很出色！”
  高兴早了，燕北飞带着曹操和祢衡三人合力，终于说服了钟曼莉，但等她回去后，却又变了，说是井远方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