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松开了双手。
  老者右手握着命运长矛，左手艰难的在空中抓着，他想要抓到那把凝练了几十种大道真意的弯刀，可是因为手臂受伤太严重，所以触碰不到。
  老者退后了几步，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稳住肉身内躁动的气血。
  “不朽之境交手……”老者低声道：“若一个不小心，这座宇宙承受不住的。”
  “所以我们要小心一点。”孟凡冷冷说着，走向老者。
  忽然间！
  一头力量堪比九劫神王的大鸟，从天而降，飞向孟凡。
  被孟凡一掌直接轰碎，化为漫天血雨。
  血雨之中，衣衫褴褛的奥蝉出现，一脚在前，一脚蜷缩在身后，双臂环抱，身子如一根锥子，踏向孟凡！
  孟凡右手虚空一握，砰！一条七色彩虹凭空出现，化为了一面高达数十丈的盾牌，这七色彩虹，是由苍穹、世界两种大道真意凝结而成。
  奥蝉一脚踏入盾牌，有了片刻的停顿，盾牌之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半个呼吸之后，盾牌破碎，奥蝉长驱直入，继续刺向孟凡！
  孟凡右手收回，左手挥出，身躯一个剧烈的旋转。
  天帝转身！
  千法颠覆！
  奥蝉只觉得周身一紧，速度立刻慢了下来，是孟凡扭曲了周遭包括空间在内的至少上百种法则，改变了世界形态，瞬间缔造了一座无形的绝对领域！
  按照道理来说，不朽境界，是无视法则的，所以不朽之间的交手，也很少会利用法则、元气等神王使用的法门。
  不朽的交手，一般来说，就是纯粹的身体对抗。
  毕竟，元气、法则之类的东西，对于不朽来说，效果很小。
  可是孟凡施展出来的法则，偏偏就能够约束到这些不朽！
  世界形态的改变，让周遭的一切吵杂声都消失了，连景象都虚化了，奥蝉的身体僵硬在空中，还不等明白发生了什么，孟凡一脚凌空落下，稳稳的踏在奥蝉的面庞之上，再次，将奥蝉打入千丈地底！
  大地被冲击而产生的尘埃，冲天而起，升腾到数百丈的高空，是一根尘埃柱子，规整至极。
  紧接着，孟凡扭过头，又看向老者。
  老者已经瓦解了肩膀上的黑色弯刃，同时，拔出了肋下的命运长矛。
  黑色弯刃很好瓦解，但命运之矛，太过强大，老者根本破解不了，只能拔出，拔出之后，命运长矛上还有一些丝线，“牵挂”着老者肉身中的五脏六腑，这些丝线一根根断裂，从老者的体内拽出了许多血肉，老者痛苦的很。
  但他还是拔出来了。
  身上的皮肉也迅速复原。
  “在小不朽第一阶梯当中，你一定是个高手。”孟凡对老者道。
  在孟凡的内心衡量之中，老者的实力，比当年和孟凡交过一次手的剑痴，还要高一些。
  只不过，当年孟凡和剑痴交手，没有拼尽全力，剑痴则是酝酿了许多年的一剑刺出，孟凡徒手格挡，结果是孟凡掌心出现了一道伤痕。
  剑痴说的没错，若孟凡全力以赴，哪怕不使用元界弓，剑痴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谓厚积薄发，孟凡在神王境界，就是举世无敌，不朽以下，没有敌手，踏入不朽，也是如此，他在神王境界积累的太雄厚了。
  老者手握着命运长矛，而命运长矛根本不想听他的命令，不断的颤抖着，释放出来的力量将老者的手掌灼烧的鲜红，老者最后只能松手，命运长矛又飞回了孟凡的手中。
  然后，孟凡化为残影，冲向老者！
  老者鼻子皱了一下，也化为一道残影，冲向孟凡！
  两道残影，在虚空之中碰撞又迅速散开！
  然后，一股风暴扩散出去，瞬间弥漫到了整个未央宫，许多街道直接被撕裂，无数的楼阁瞬间坍塌！
  没有错。
  不朽境界的交手，纵然不是有意的，只是释放出来的力量波动，就足以威胁到脚下八王宇宙的安全。
  但这只是一次碰撞。
  两道残影并未停止，再一次跳动起来，在虚空中，又来了一次碰撞！
  然后是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每一次碰撞过后，剧烈的波动都在扩散，未央宫此刻好像变成了一个鼓，而孟凡和老者就成了鼓槌，砰砰作响之间，凶猛的敲击着未央宫，第五次敲击过后，未央宫所有十层以上的楼阁都被斩断，最靠近中心的上百条街道已经成了废墟，无数生灵被余波抹杀！
  同时，这敲击的力量不仅向周围扩散，也向大地深处扩散，而且扩散的更可怕，在大地深处，许多洞窟、百万年地脉、地底火山都开始坍塌，但这还不是结束，力量余波一直向下，甚至波及到了八王宇宙的核心部分，力量间接扩散出去，在八王宇宙的其他地方，与未央宫相隔极为遥远的地方，出现了微微的震动。
  第六次碰撞！
  未央宫那些高耸坚固的城墙纷纷碎裂！
  第七次碰撞！
  距离碰撞中心最近的中央大帝，固然强大无比，身体也开始控制不住的被向后推开，同时，一条巨大的裂痕从未央宫的中心开始蔓延，几个呼吸之后就蔓延到了未央宫的边缘地带，形成了一道峡谷，峡谷深处，无数的火山爆炸喷发，所以从空中看，这是一条赤金色的峡谷！
  第八次碰撞！
  狂风呼啸之后，大地被剥掉了一层皮，所有弥漫的尘埃都被吹散，苍穹之上，一轮大暗礁缔造的太阳光芒暗淡下去，其表面也出现了裂痕，更高处，接近宇宙壁垒的地方，法则呼啸，形成无数的涡流。
  到此，未央宫几乎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
  而碰撞，终于停止了。
  老者和孟凡都还站立着。
  唯一不同的是，孟凡的身上，只有几道很细小的伤口。
  而老者的身上，出现了四条巨大的，可以看到内脏和骨骼的伤口。
  老者身子在摇晃。
  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他艰难的支撑着。
  孟凡道：“你们不是暴行者，你们，究竟是谁。”
  “故人。”老者道。
  孟凡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