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慕太太在家的时候，这种时候，早就贴上来了，问长问短。
  慕天荣将眼镜摘下来，面无表情。
  ……
  不断加派人手，却还是没有消息。
  ……
  满室的静谧，被突如其来的手机来电打破。
  是慕优。
  “有消息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另一个年轻而清冷的声音，“慕伯伯。”
  慕天荣皱起眉：“陆戎？”
  “是我，阿优现在在我身边，让我先把线索告诉您。……我有朋友比较擅长这方面的技术，所以我让他帮忙查了一下，就是来告诉您，慕太太目前是安全的。”
  虽然是一个太过年轻的声音，可话里行间却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令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安抚。
  慕天荣问：“她在哪？发生了什么？”
  “是非正常绑架，慕太太现在还没有受到生命威胁，动机不清楚。我待会儿把这件事情的可疑人信息发给您，您看了就懂了。”
  挂断电话之后，慕天荣的手机已经收到了几张照片，还有某人的详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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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
  慕优在一旁看着陆戎说起谎来不打草稿，面不改色。
  深深皱起眉。
  什么叫他让陆戎打的电话？
  明明是陆戎自己想先告诉慕天荣的好么。
  慕优的语气凉凉：“我爸没那么关心她，你告诉他也白搭。而且如果他真的见鬼了的着急，让他多着急一会儿才好。”
  陆戎觉得好笑，挑起眉：“没看出来，你的坏心思也不少。”
  ？！？！？！
  慕优极力反对：“我没有。”
  陆戎的语气认真了些：“不过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慕优明明心尖酥麻，却还是作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样子：“你肉麻不肉麻。”
  饶是这么说，却像是吃到了一颗糖，整个人的焦躁与不安全都被驱散开了。
  “情之所至。”被打断的陆戎有些惩罚性地咬了一下慕优的唇角，慕优吃痛，他的眼底却蔓延开一丝低低的笑意，语声告诫：“所以，你能别这么煞风景么？”
  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旖旎气氛，又被坡坏掉了。
  陆戎之前没发现，慕优插科打诨的本事简直一流。
  方才的玩闹让原本凝肃的气氛放松了许多，但慕优还是想问清楚：“打住打住。我还有几个问题。”
  虽然已经确认了林婉儿的安全，但是他并不知道陆戎是用什么办法，找回林婉儿，并且说服对方把林婉儿放开。
  慕优皱起眉，开始斟酌言辞：“那些人是不是冲你来的？”
  陆戎挑眉：“不是。”
  他没撒谎。
  慕优更加纳闷了，不过这样也好，不至于等价交换什么。
  微微松了口气。
  慕优又问：“那些人，你认识？”
  陆戎这回有短暂的沉默，“嗯。”
  “不过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见陆戎笃定的承诺，慕优心中虽然仍然有疑惑，却没再问。
  他隐隐有感觉，陆戎并不打算说。
  虽然他疑惑，但是此刻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陆戎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接慕太太回来。”
  说完，陆戎离开。
  慕优盯着陆戎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离开，全身的肌肉才彻底放松开。
  刚刚陆戎打电话的时候，包括这件事情的全程，陆戎完全没有避嫌。
  时间倒退回一个时辰前。
  最后陆戎锁定实施绑架的人时，直接拨出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仿佛毫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陆戎会打电话过来。
  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低沉又冰冷，仿佛带着刻骨的阴冷，却又夹杂一丝隐隐的调侃，即使不合时宜：“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快。”
  陆戎没理会他的调侃，单刀直入：“放人。否则，接下来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后果。”
  那人仿佛“嗤”地笑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意想不到？说来听听。”
  “林耀平的案子，你以为是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听你指使？”陆戎唇角泛起一丝冰冷似千山冰雪的笑意，冰冷到令人胆寒，却偏偏慢条斯理地说出：“难道，你没发现——整件事情的进展太过顺利了么？”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突然阴冷了几个度，僵硬地问出几个字：“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一直在守株待兔罢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男人的声音泄露出几丝不平缓的情绪，“你在我身边安插了棋子？还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会有人对林——”
  “问敌人太多问题，是一件愚蠢的事。”陆戎眉目倏然变冷，截断男人的话，声音比之前还要冷几个度：“你现在再不收手，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你若是回来，还有一丝回旋的可能。”——或者说，死得没那么惨。
  挂断电话之后，陆戎先是回头看了慕优一眼。
  慕优其实没太听明白，他不太清楚陆戎家中的事情。
  难道除了陆则安，他还有其他对手？
  还有刚才男人被截断的话是什么？慕优直觉跟自己有关。
  但是没什么确切的思绪。
  陆戎挂断电话之后，走过来将他揽在怀中。
  陆戎微微低下头，额头相抵，望进慕优的眼睛里。
  他的凝视慕优看不懂。
  陆戎的眼眸比寻常还要深邃，还要幽冷，却又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脆弱，不过他刚刚表现出来的举动，强大得很，强大到无可挑剔。
  所以，让他脆弱的是什么呢？
  额头相抵，慕优这才发现，陆戎的额角微微潮湿，像是出了一层汗。
  难道，他也会紧张的么？
  慕优很少见到陆戎紧张的样子。
  陆戎却突然开口，语声淡淡，听不出情绪：“怕不怕？”
  “怕什么？”
  陆戎顿了顿，才说：“我。”
  陆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
  慕优微微眯起眼睛，挑起眉毛，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回答。
  然而慕优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陆戎已经笑开，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我觉得，在你面前暴露越多，越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