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陆言都是自己随便乱画，没有任何参考，也没有看过别人的画。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画廊，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当他新奇的在画廊里面乱转，秘密就藏不住了。
  应融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对陆言说：“这里的画你可以随便看，但是不能摸。”
  这也是画廊最基本的规矩。
  等陆言离开，白沐沐才向应融介绍，“他叫陆言，这些画都是他画的。”
  应融看着白沐沐手里的陆言用水彩和油画棒画的画，问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白沐沐：“上个月吧。”
  应融也不太惊讶，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应融从白沐沐的手里接过陆言的画作，都看了一遍，道：“这些画都不错，但是如果想卖个好价钱，我建议陆先生能够画油画。”
  这些油画棒、水粉画远不如油画有价值。
  白沐沐点头：可以，我跟他提意见的。”
  对于陆言来说，用什么颜料不过是一种媒介，对他要画什么并没有影响。
  应融又重新看了一遍白沐沐带来的这些画。
  将里面质量好的挑出来，起他一些质量，或者保存不太好的画还给白沐沐，道：“我这手里十二幅画，一张三百我收你的，然后以后他画油画，可以放在我这里寄卖，我就收……三成吧。”
  白沐沐上一世服装设计毕业。
  画廊抽成该抽多少她还是知道的。
  听见应融说抽三成，笑着问他：“应先生是觉得我不懂行？”
  正如白沐沐所想，应融确实以为白沐沐不懂行。
  他做画廊这么久，对艺术市场高度敏感。
  陆言就是天然未雕的璞玉，是钻石的原石。
  只要稍加打磨，一定会闪闪发光。
  一般画廊对名校毕业的学生，或者名家子弟都是抽成两成。
  抽成三成，如果合同一签好几年，他们多赚不少钱。
  应融尴尬一笑。
  白沐沐把手里的画放在身后，直接开口：“两成。”
  这些钱赚了都是陆言的钱，她当然不能让陆言吃亏！
  应融看了眼白沐沐，女人明明年纪不大，气场却十足，看上去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苦笑着坦白，“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以为白小姐不懂行，想多赚一点钱。”
  他这么说，这件事情就算谈妥了。
  应融先将白沐沐带来的几张画的钱付了。
  许多美院学生的油画也才值得三百块钱，陆言这几张油画棒作品，一下子就赚了三千六。
  看着手机的到账记录，白沐沐才喊陆言：“小言儿，走了，我带你去买东西！”
  她想，这是小言儿第一次赚钱，要给他买些好玩的玩具才行。
  陆言在画廊里赚了好几圈，把画都看的差不多了。
  一听白沐沐叫他，马上跑了过来，还不忘问她：“买什么呀？”
  白沐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着说：“你的画卖钱了，带你去逛街，看看你想买什么。”
  应融站在画廊的门里，看着陆言蹦蹦跶跶的跟着白沐沐上车，不禁自言自语：“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沐沐这么漂亮，陆言明显智力有问题。
  最多……
  也就是朋友吧。
  亦或者……
  想到白沐沐跟他认真讲价的事情，他猜测，陆言卖画的钱会不会最后都尽数落入白沐沐的口袋里？
  -
  白沐沐开着车，带着陆言去了北城的商业街。
  她想陆言应该喜欢乐高，就先带着陆言去了乐高店。
  北城商业街的这家乐高店是全市最大的。
  分上下两层。
  品种非常齐全。
  白沐沐刚带着陆言进去……
  “哇！”陆言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很快想到白沐沐说过，在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又赶紧把嘴巴闭上，有些紧张的看向白沐沐。
  白沐沐微笑着摇头，告诉他：“没关系。”
  陆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白沐沐带着他去男孩子比较喜欢的动物区，机甲区，让陆言选择。
  逛了一圈，陆言只是摇头。
  明明好几个乐高玩具，陆言看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当白沐沐问他“要买吗”的时候，陆言只是摇头。
  白沐沐以为陆言是嫌贵，将手机的转账记录拿给他看：“看，这有三千六呢，都是你的，这里面除了哈利波特城堡你买不了，别的都可以买。”
  如果他想买城堡，白沐沐也很乐意为他添钱。
  陆言在乐高店里转了一圈，终于站在一个巨大的粉色城堡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问白沐沐：“我可以要这个吗？”
  货架上摆着的是一个粉色的芭比城堡。
  很明显目标客户不是男性……
  白沐沐问他：“你……确定？”
  “嗯！”陆言笑着点头，他指着盒子上一个长头发的小公主说，“这个很像小白！”
  之前，白沐沐一直在疑惑，陆言明明看上了一些玩具却没有买。
  转了一圈却看上了粉色的城堡。
  此刻，当陆言说那个公主像她时，她终于明白了。
  陆言不是没有找到喜欢的乐高。
  他一直在找她可能喜欢的乐高。
  他看见粉色的城堡，认为白沐沐会喜欢，才选择了它。
  白沐沐忍不住去捏他脸：“你画画赚的钱，不用给我买东西，买你喜欢的就可以，我有钱可以给自己买。”
  陆言把那个粉色的城堡拿下来，死死抱在怀里，“那我喜欢这个，我就要买这个！”
  白沐沐：“真的？”
  陆言拼命点头。
  白沐沐已经猜到了陆言的心思，大概是他第一次赚钱，想买礼物送给她。
  白沐沐没有阻止，她从另一个货架上拿了个恐龙的乐高，道：“那我喜欢这个，我要买这个。”
  刚才，陆言在看见这个乐高时表情最激动。
  她猜测，陆言应该是喜欢它的。
  看见白沐沐拿了恐龙的乐高，陆言嘴上不说，眼睛里却全是高兴的神色。
  两个人一起结了账。
  白沐沐看着剩下的两千多块钱，问陆言：“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带你去买。”
  陆言毫不犹豫道：“我要给小白买衣服！”
  白沐沐摇头：“不用，这是你赚的钱，当然要给你买东西了。”
  陆言也跟着拼命摇头：“既然是我赚的钱，我想买什么都可以，我只想给小白买东西！”
  在白沐沐看来，陆言长这么大才开始赚钱。
  他赚钱不容易，她不想花他的钱。
  既然陆言没什么想买的，白沐道：“那我替你把钱存起来，等以后，你有什么想买的大件就告诉我，我帮你付钱。”
  白沐沐不清楚自己督促陆政海去体检能不能改变陆氏衰败的命运。
  她只希望，如果有一天陆氏衰败了，她万一再不幸有个三长两短不能陪在陆言身边，他能够有足够的钱，过和现在一样的生活。
  买完东西，白沐沐开车带着陆言回家。
  吃过饭，两个人又开始了拼乐高大作战！
  白沐沐并不喜欢那个粉色的城堡，但她不想打击陆言的积极性，才选择接受。
  他们选择先拼恐龙。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上次拼瓶中船的经验，这一次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一只帅气的霸王龙就被陆言拼好了。
  这一次，不用白沐沐说，陆言就抱着霸王龙，将它小心翼翼的放进书柜空格里。
  当陆言把霸王龙放上去后，才转头问白沐沐：“小白，是不是我如果有了钱，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
  白沐沐想了想：“除了时间和健康的身体，任何东西基本上都可以买到，只是价格不同而已。”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