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莲说：“坐牢那是肯定的。只是看情节的轻重，要坐多少年。”
  江小珍说：“可是，你开始跟我说，只是要抓她的把柄，我以为，你就像郗美大哥一样，是要威胁她做什么，可是，你要她坐牢——她一家会恨我的。”
  乔青莲说：“他们恨你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做啊。”
  江小珍说仰起头，说：“我给你们带路了啊。”
  乔青莲说：“谁知道你带路了啊？”
  江小珍又低下头。
  乔青莲说：“这个村的人他们都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向他们介绍过你，我只是说，你是我的朋友。就算艾草的妈妈知道你，她也不会说的。他们都以为，你是我们一起的。到时候，你远嫁他乡，谁也不会去找你什么事，即使找你，你一口否认，就算说什么，也是路上凑巧碰到的。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会认识你呀。”
  江小珍说：“可是，我，我也想跟艾草他们一样，离开这山里，你、你能帮我吗？”
  乔青莲没想到江小珍有这个想法。
  大概，听到他们和艾草父母的对话，所以有了心思。
  乔青莲想：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那么，到时候，可以让江小珍也出庭作证的。
  乔青莲说：“我本来不打算让你曝光的。可是，如果你想留下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江小珍忐忑地问：“什么忙？”
  乔青莲说：“到时候出庭作证，告商红。”
  江小珍说：“可是，那样，有很多人会知道的。”
  乔青莲说：“上海那么大，每年不知道要判多少案子，谁会注意到这个案子？还有，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申请不公开审理，也就是说，拒绝无关紧要的人旁观。所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
  还有，只要没有人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退一万步，就是有人报道，除了商红，出于保护当事人隐私的需要，都会用化名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至于，我开始没有跟你说我的真实的目的，我也是怕你害怕，不敢给我带路。”
  乔青莲说到最后又补充一句：“不过，一路看来，我发现，你确实是一个品行不错的姑娘，既然你求到我，我也请求你，我们互相帮忙，你觉得如何？”
  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江小珍是清清楚楚的。
  江小珍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回寝室去了。你能安排个地方吗？”
  乔青莲说；“到时候，我找人偷偷叫出艾草和雪春，再让她们偷偷拿出你的东西出走。到时候，将你们安排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江小珍说：“好。我听你的。”
  乔青莲说：“这些，你不要告诉父母，免得他们自己暴露了，你不说，别人问起，他们还理直气壮呢。”
  江小珍说：“我知道。他们不会知道的。”
  二人端起洗好的菜，回到了做饭的棚子里。
  一直到下午一点，这些人才吃到中饭。
  将棚子里的一切收拾整齐了，乔青莲喊来尚德忠和乔清泉，示意他们收拾好，大家一起过来说事。
  乔清泉和尚德忠到堰塘那里洗了把脸，擦了擦汗，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才回到棚子里。
  这时，棚子里有了八个人。
  艾草父母，王雪春父母和乔青莲等四人。
  乔青莲坐在江小珍旁边，那姐妹二人用方言快速地说着话，乔青莲听江小珍低声向她翻译着。
  艾草母亲说：“二姐，今天按说不应该说这事的，你们这么忙。只是，他们这么远来，马上就要走了，没有时间耽搁。二来，孩子的事也是大事，所以，我就来和你直说了。”
  二姐笑了笑：“什么事啊？你这么慎重？”
  艾草母亲说：“二姐，我们都被商红那个死妮子骗了。”
  二姐笑着说：“她没有骗我们啊。这不，前几天春儿才寄了钱回来的。”
  寄钱就算没有骗你们吗？乔青莲无语了。
  艾草母亲尴尬地说道：“是寄了钱，可是你知道钱是怎么样挣的吗？”
  二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怎么挣的？”
  艾草母亲说：“我说不出口。”
  二姐脸色一下子变了：“说就说，吞吞吐吐的。”
  艾草母亲说：“她让小草和春儿她们陪那些男人睡觉，商红拿走一多半钱，春儿她们得小半。”
  二姐夫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谁说的？”
  艾草母亲指着乔青莲说：“她们就是从上海来的。认得小草和春儿。”
  二姐夫却不看乔青莲，反而指着艾草母亲说：“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从来就不认识，你就相信了人家。商红是我们乡里的骄傲，她家就在邻村，知根知底的。你不相信她，却相信别人。谁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王八旦，故意造谣嫁祸商红的。”
  尚德忠几个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情绪很激动。
  乔青莲却通过江小珍的翻译知道他在骂他们。
  这反应和艾草母亲的反应如出一辙。
  既然，他没有直接对我说话，我便装着听不太懂，不做声，我且看艾草母亲如何应对。
  艾草母亲说：“二姐夫，你别激动。我开始听到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后来，人家给我解释了，我就想通了。”
  二姐问：“她跟你说什么？”
  艾草母亲就说了关于工资的来源可疑之处，说了这会给孩子身体带来伤害，招致不孕，甚至会死亡。
  二姐听了脸色变得惨白。
  二姐夫还在死扛：“我不相信。他们在骗你。”
  艾草母亲说：“我们都穷得叮当响，他们骗我们干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是为了整我们家的商红。”大棚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人脸色黝黑，生得膀大腰圆，一派老大的劲头。
  看见江小珍那人问道：“你不是江道明家的丫头吗？你怎么在这里？”
  江小珍看见那人吓得躲了起来。
  乔青莲急忙问：“那是谁？”
  江小珍声音如蚊蝇哼哼：“商红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