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叼着烟，拿出了手机，打开icloud，从里面翻出了燕元的照片。
  她一张一张地看着，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林飒抬起手来，指尖碰上了屏幕。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市区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大约是城郊和下属的县级市那边传来的动静。
  “又是一年了啊……”她漂亮的手指贴着屏幕，指尖划过了照片上男人的脸颊，声音和眼神都温柔得不像话：“我好想你，再等等我。”
  等我解决完这一切，就去找你。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纽约这个时候是中午。此时，沈令严跟沈坚册坐在一起吃午饭。
  沈坚册坐在对面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毕业之后的计划，沈令严兴趣缺缺，对他的“宏伟计划”并没有什么热情。
  沈坚册说了一会儿，也感觉到了沈令严的冷淡，后来就乖乖闭嘴了。
  “总之，三叔你放心，我回国之后肯定不会再惹麻烦了……”
  沈坚册这边保证的声音刚刚落下，沈令严的手机就响了。
  沈坚册听到他手机震动，很懂事地说：“三叔你接电话，我不打扰你了。”
  沈令严拿起了手机，看到了嵇弈唐的电话。
  他起身走出了餐厅，来到客厅之后才摁下接听键。
  “文博。”沈令严问嵇弈唐，“你找我？”
  “方便说话吗？”嵇弈唐怕沈令严跟郁明兰在一起，所以特意问了这么一句。
  沈令严“嗯”了一声，“方便，你说吧。”
  “今天殷渝带着林飒到嵇家吃了年夜饭，我刚刚送她回去。”嵇弈唐跟沈令严交代了一下这件事情。
  说完之后，他笑着问沈令严：“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
  嵇弈唐很少这样卖关子。
  沈令严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蹙眉：“说了什么？”
  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她问了我关于你和郁明兰的事情，她问我，你是不是一定会娶郁明兰，还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嵇弈唐笑了笑，“当然，问这些问题之前，她先跟我谈了条件，让我一定不要跟你说，她怕你因为她窥探你的隐私而厌烦了她，不让她继续待在你身边。”
  听着嵇弈唐这么说，沈令严捏着手机的手收紧了几分。
  这个小姑娘……
  “是不是挺意外的？”没听到沈令严的回复，嵇弈唐差不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之前没跟她单独聊过，看她应付事情的作风，以为她是个思想很成熟的人，没想到在感情方面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沈令严这次终于开口了：“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嵇弈唐：“她想跟你结婚，你能想到吗？”
  沈令严：“……”
  嵇弈唐：“令严，这件事情，你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林飒的精神状况，你心里有数，被她喜欢上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如果她越陷越深，等你结婚的那天，她保不齐就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儿。我不是在吓唬你，你之前也跟医生聊过吧？”
  沈令严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确跟医生聊过，医生的话，跟嵇弈唐的话差不多。
  沈令严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陷入了沉思。
  林飒之前经常在他面前说喜欢他，也半开玩笑地说过和他结婚。
  但他基本上是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
  她嘴里没有几句实话，他一直觉得她说这些话就是虚与委蛇地讨好他而已。
  没想到，她竟然是认真的。
  “她今天哭了。”嵇弈唐又说，“我跟她说你会娶郁明兰的时候，她哭了。当然，她自己不承认她哭了。”
  这下，沈令严将手机捏得更紧了。
  “令严，关于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嵇弈唐听到了沈令严粗重的呼吸声，轻叹了一口气：“她很明确，她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该和对方结婚，如果价值观不一样，还是尽早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我没想过她喜欢我。”沉默一阵后，沈令严才说出这句话。
  “她喜欢你，很正常。”嵇弈唐说，“她这种从小缺失亲情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其实很容易被打动。再者，她今年也就二十四岁，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你帮了她那么多，她或许一开始对你没有动真心，现在已经死心塌地了。”
  死心塌地？
  听到这个词儿，沈令严又笑了起来。
  “你把她安全送回家了？”沈令严问嵇弈唐。
  嵇弈唐“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好，今天谢谢你了。”沈令严说，“先挂了，我给她回个电话。”
  嵇弈唐那边没有多说什么，挂了。
  跟嵇弈唐通完电话，沈令严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林飒的名字，拨了出去。
  ………
  沈令严来电时，林飒还坐在客厅抽烟。
  今天晚上情绪不稳定，哭了很久，又抽了烟，她嗓子都哑了。
  看到沈令严的电话，林飒就猜到了，想必嵇弈唐已经跟他提过这件事儿了。
  呵，动作够快的。
  不过林飒也不拆穿，她接起了电话，没有吭声。
  十几秒的沉默过后，最终还是沈令严开口说话了：“怎么不说话？在哪里？”
  “在我公寓。”
  在沈令严的逼问下，林飒总算是开口了。
  不过，她的声音很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一听就是哭过了。沈令严表情沉了沉：“你哭了？”
  “没有啊。”林飒故作轻松地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啦？我开心得不行呢。”
  听着她的“狡辩”，沈令严无奈地笑了。
  她这样，他还真是不好说什么。
  “晚上吃什么了？”沈令严又问，“今天一个人？”
  “随便吃的。”林飒没有提去嵇家的事儿。
  她不提，沈令严也没有拆穿，“嗯，别饿肚子。”
  林飒：“哦。”
  沈令严：“想我了没有？”
  林飒默了几秒钟，反问：“你不是和未婚妻在一起吗？”
  沈令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