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最近有些累。”
  薛彬将头埋在了秦汕的肩颈，鼻梁抵着她柔嫩的肌肤。
  他长叹了一口气，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她皮肤上，秦汕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工作很忙吗？”深呼吸之后，秦汕又问了一句。
  她想了想一下，薛彬确实是好几天没来找她了。
  再结合一下他今天的状态，应该是很忙吧。
  “嗯，工作忙，三哥化疗结束了，马上要手术，医院事情也比较多。”薛彬难得地跟秦汕说起了自己的行程。
  说完之后，薛彬又问秦汕：“你呢，忙不忙？”
  秦汕被问得愣了一下。
  薛彬这是在关心她的工作吗？
  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事情？
  秦汕原本有些担心薛彬是不是知道了杜菁辛为难她的事儿，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杜菁辛做事儿一向缜密，而且律所的人早就都被杜菁辛收买了，没有谁会冒着得罪杜菁辛的风险把这事儿说给薛彬。
  思及此，秦汕松了一口气。她朝着薛彬摇摇头，说：“我还是老样子。”
  薛彬将她抱紧了几分，没有说话。
  秦汕很不习惯他这样子。这样的互动实在是太像情侣了，根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秦汕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一次他们两个人这样互动，似乎还是在几年前……
  那个时候，她的梦还没有醒。
  他工作累了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安静地抱着她，一抱就是半个小时起步。
  其实她被抱着会很不舒服，身体僵硬，腿发麻。
  但是，为了讨他开心，她会一直忍着，一句抱怨的话都不说。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她，真是卑微到了极点。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有点儿饿了。”秦汕回过神来，转移了话题，“我想吃饭了，你晚上要去我那边吗？”
  “今晚没空。”薛彬松开了秦汕，声音有些沙哑：“我送你回去。”
  秦汕：“……”她发现自己不理解薛彬了。既然没空，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那你去忙吧……我公交车回去就行了。”秦汕很懂事地拒绝了薛彬。
  薛彬根本没听她的，直接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秦汕：“……”
  算了，他爱送就送吧。
  薛彬决定要做的事情，她再反对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这可能也是他最后一次送她回去那个地方了，就当做告别。
  回去的路上，秦汕很安静。
  薛彬发动车子以后，秦汕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别墅距离秦汕上班的地方并不远，当初薛彬也是看中了这个地段，才勉强接受住在这么小的地方。
  车刚开了没一会儿，薛彬的手机响了。
  秦汕知道他事情多，所以并不意外他会接电话。
  车里很安静，秦汕听到了电话那边薛太太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有过来？菁辛都已经来了二十几分钟了，你们夫妻两个人还带分头行动的？”
  薛太太虽然在笑，
  但她的声音里头明显带了几分不满，应该是在责怪薛彬没有跟杜菁辛一起回去。
  秦汕也能听出来，薛太太是真的喜欢杜菁辛。
  也是的，薛太太一直都很喜欢大家闺秀，杜菁辛各方面都很符合她挑儿媳妇儿的标准。
  而且杜菁辛很会哄薛太太，嘴巴甜到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夸得薛太太喜笑颜开。
  “手头还有点儿事情要忙，一会儿回去。”薛彬并没有跟薛太太解释太多。
  “行吧行吧，那我们等你，赶紧的啊，还好菁辛脾气好，要是我呀，早就跟你吵架了。”薛太太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夸上杜菁辛几句。
  薛彬敷衍地应了几声，随后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之后，薛彬下意识地朝着秦汕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汕仍然看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单看她的侧脸，也瞧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她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仿佛没有听到刚刚的电话。
  ………
  又过了十分钟，薛彬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他下了车，跟秦汕一块儿走进了客厅。
  秦汕有些纳闷，薛太太都打电话催他了，难道他不急着回去么？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薛彬的声音：“我这几天比较忙，周末来吃饭。”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要吃什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嗯？”
  周末。
  秦汕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是后天。
  那个时候，她已经走了。
  “嗯，知道了。”秦汕很顺从地答应了下来。
  “今天很听话，我很满意。”薛彬揉了揉秦汕的头发，动作倒是很温柔。
  但秦汕怎么都觉得他这动作像是在逗弄宠物——
  不对，她在他心里应该连宠物都算不上，是玩物还差不多。
  薛彬没多留，应该是急着回薛家参加家宴，所以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薛彬离开之后，秦汕脸上顿时没了表情。
  她淡漠地看了一眼关上的门，随后转身去了厨房。
  ………
  沈令严的第二次化疗已经结束了。
  说实在的，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接下来几天，基本上就是等待手术了。
  林飒对化疗治疗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当年她父亲就是癌症，化疗了几轮，不但没好，人倒是越来越憔悴了。
  所以，林飒一直觉得化疗就是以毒攻毒，
  可能有人运气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有所好转，但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显著效果。
  不仅如此，还格外地受罪。
  停止化疗的这两天，沈令严的面色可比之前好多了，吃东西的时候明显也比之前有胃口了。
  而且，吃完也没有再吐。
  林飒对此十分欣慰，于是开始疯狂给沈令严塞东西。
  “你吃这个。”午饭刚刚结束，林飒就拿着自己叫的外卖往沈令严嘴边送。
  林飒叫的是一家面包店的外卖，她几乎把店里的招牌都点了一遍。
  这会儿，林飒送到沈令严嘴边的，是红豆包。
  沈令严午饭刚吃了一份米饭套餐，胃里很饱。
  “你吃吧，我不饿。”沈令严朝林飒摆摆手。
  这种甜口的零食，也不是他喜欢的。
  “我不管，你必须吃。”林飒完全不讲道理，“我让你吃你就得吃。”
  沈令严看着林飒嚣张的样子，无奈地笑了，“好，我吃。”
  他从林飒手中接过了面包，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