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直这么装哑巴？”薛彬拍拍她的脸蛋儿，“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有。”这一次，秦汕终于开口了。
  因为太长时间没说话，一个下午滴水未进，她嗓子有点儿哑了。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秦汕抬起头来和薛彬对视着，拿出了自己在谈判桌上的姿态对待他：“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定一个时间比较好。”
  薛彬蹙眉：“什么时间？”
  “你还要我在你身边呆多久，总得给我一个时间吧？”秦汕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你不要说什么让我一直呆着，你我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等我三十五岁，四十五岁的时候，你根本不可能再要我，我的身体对你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不管你怎么说，我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正常生活的。”
  她说，正常生活。
  薛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她潜意识里觉得，跟他在一起是不正常的生活。
  听出来她的话外音之后，薛彬再次笑了起来：“你在跟我谈判？”
  “不是谈判，是求你。”秦汕说，“我已经很绝望了，就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有个盼头，不管多久，你给我一个时间吧。”
  “不确定。”薛彬摇摇头，还是不肯给她具体的时间：“说不定我两三个月就对你没兴趣了呢。”
  秦汕原本想说“那样最好了”，但是看了看他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的把柄在我手上，这段关系的主导权在我手里，开始结束都是我说了算，你的意见不重要。”薛彬很残忍地提醒着秦汕这个事实，“你能做的，就是配合我，让我开心。”
  秦汕：“……”
  “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吧？”薛彬突然变了脸，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我回来之前点过外卖了，走吧，带你去楼上认认房间，换个衣服，一会儿外卖也该到了。”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了，秦汕跟不上他的节奏，她木在原地，任由薛彬搂着她上了楼。
  她的行李箱是薛彬拎上来的。
  主卧室仍然是很温馨的布置，一张双人床，床边放着一块儿白色的地毯，整个房间都是暖色调的，看起来特别地温馨。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他，气氛应该会很好吧。
  秦汕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脱下来了。
  她回过神来，就看到薛彬正动作熟练地脱着她身上的衣服。
  秦汕警觉地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给你换衣服。”薛彬说，“你见过哪个人在家穿得这么正式的？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些。”
  秦汕：“……”
  “还是说，你期待我对你做什么？”见秦汕脸上露出了红晕，薛彬的心情比之前明朗了许多。
  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这样会让他想起来曾经的她。
  那个时候她很听话，又那么爱他，成日在他身边转，将他当成了世界的轴心。
  其实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觉得那样的待遇有多难得，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用这样漠然的态度对他。
  有了对比之后，内心自然会不平衡。
  “我自己来吧。”秦汕往后退了一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弯腰准备从箱子里拿家居服。
  “穿我的吧。”
  秦汕刚打开箱子，薛彬那头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了他的睡衣，随手扔在了床上。
  秦汕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薛彬打断了：“要我亲自给你换？”
  “……不用。”秦汕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了他的睡衣，转身去了洗手间换衣服。
  薛彬有些生气，但这次没有再拦着她。
  ………
  秦汕在洗手间换上了薛彬的睡衣，照镜子的时候，她有些恍惚。
  这套睡衣是黑色的，她今天脸色惨白惨白的，穿上黑色的睡衣，对比实在是太惨烈了。
  薛彬个头比她高了不少，她又瘦弱，穿上这样的衣服，更显得弱不禁风。
  秦汕不知道薛彬这是什么样的恶趣味，她也懒得去深究。
  将袖子挽起来，洗了个手，秦汕便从洗手间出去了。
  她一出来，就撞上了薛彬。
  这一下，撞了个满怀。
  秦汕来不及后退，薛彬已经将她搂到了怀里。
  秦汕挣脱不开了，就这么被他搂着下了楼。
  等了一会儿，外卖果然到了。
  薛彬拎着外卖去了厨房，秦汕跟在了他身后。
  没想到，薛彬点的竟然是她很喜欢吃的那家日料店的外卖。
  有寿司卷，广岛烧，草莓大福，还有咖喱猪排饭和刺身。
  秦汕想，这应该是巧合吧。
  “不喜欢么？”见秦汕盯着桌上的东西不说话，薛彬随口问了一句。
  秦汕摇摇头：“没有不喜欢。”
  “嗯，那吃饭吧。”薛彬将筷子递给了她。
  秦汕接过来，习惯性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很饿，面前的外卖也很香，但她确实提不起来什么品尝美食的兴致。
  然而秦汕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她不吃，薛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逼着她吃。
  所以她没给自己找不痛快，随手夹起了一个寿司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薛彬看到秦汕动筷子吃东西，十分地满意，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明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我不会每天过来。”
  秦汕听到他说不会每天过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开心的。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这里离开信达近，你每天早上可以不那么赶。”薛彬说，“旁边封闭车库里有一辆车，我记得你之前学了驾照，以后就开那辆车去上班吧。”
  “不用了。”秦汕没打算收薛彬送给她的东西。
  之前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互相送礼物还挺正常的，但是现在他们这样的关系，他送她一辆车……她觉得自己更像是被他包养的地下情人了。
  这条路她没办法选，但礼物是可以拒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