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作者:
朴刀一郎 更新:2023-05-07 02:49 字数:4140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看了眼窗外,躲进床内服下准备好的复灵丹,丹田内又重新充盈了灵气,随即服下性转丹,身体传来了熟悉的痒意与骨骼生长的声音,她看着纤细的手掌变的宽大,弟子服随着身子的变化而变的适应男性身体。
她“啧”了一声,有些嫌麻烦的脱下弟子服,换上了一件普通的玄色长袍。
男性身子又高又大,坐在这小床上手脚都放不开,她换了柄剑,将美人剑系在身侧,重新将松松垮垮的发髻解开,扎了个高高的发髻。
用神识探了探路,外边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弟子,她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一下子打昏了那名打瞌睡的弟子,并且将他的腰牌拽了出来。
她将合欢宗腰牌挂在腰间,上边写着刘玉商三个字,是一名内门弟子。
她低着头来到甲板处,不少弟子正在上船,灵舟停在颖中城有一段时间了,她跟在一名筑基期弟子身后,一并走下了船。
走下船并不轻松,合欢宗在此地停留不知几日,周围有许多合欢宗修士,她走到一隐蔽角落,将刘玉商的弟子铭牌丢掉,却是再次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戴上了易容面具。
颖中城对于她而言非常熟悉,不过黄泉剑宗估计也在追捕她,她需要尽快出城。
就在她走后不久,便有弟子前去她的房间,发觉房中无人,女弟子慌忙叫喊起来。
“屋里的人呢!”公孙影紧锁着眉头,冷斥道。
女弟子眼泪汪汪的解释,“弟子、弟子来到屋里时就不见了。”
公孙影暗骂一声,楚喻没了灵力还能逃脱,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而且现在归一门正在追捕他们,若是不能及时找到,既与归一门结下了梁子,又功亏一篑!
他传音给冯媚羽,“师父,楚喻逃脱了,掐算时间也就刚离开半盏茶的工夫。”
冯媚羽正在与颖中城的人交涉,她们门派来到颖中城,城主让缴纳高额的人头费,不然不放行。
听到公孙影传音,她捏碎了传音玉佩,对城主道,“城主大人,本宫同意你提的十万下品灵石,再加给你十万,但是本宫要求封城,我们门派的叛逃弟子混入了你们城中。”
有了灵石,自然好说话,城主沉思片刻,“只能封一个时辰,不然其他修士多有怨言。”
一个时辰,她还找不出那个狡猾的徒弟?她微微颔首,却是传音给门派弟子,下令去寻找楚喻。
“密切注意用了易容面具的修士。”她嘱咐道。
楚喻肯定会出城的,她命公孙影等金丹修士在出城口守着,并且准备了高阶灵宝,以识破修士的易容术。
楚喻正在出城口排着队,忽然见几名身着合欢宗弟子服的修士来到城门处,低头同那守卫低声耳语着什么。
她微微皱眉,见合欢宗的一名金丹修士手捧着一方圆镜,每走一名修士便会亮一下。
这么倒霉,连识破易容的法宝都有?
她心中有些焦虑,颖中城通缉了她这具男身,以男身本来面貌是没法出城的,合欢宗又在检测,真是麻烦死了。
一时间左右为难,她不着痕迹的退出了排队,挠着头朝城内走去。
实在不行再等等,白玉京说过,她这易容面具能被元婴期修士堪破,也就是说她碰到元婴修士也是有危险的。
珍馐阁倒是个不错的躲藏地,正准备踏入其中,她眼睛一尖,却是看到了冯媚羽。
冯媚羽走在饭堂处,身姿摇曳,不少男修的眼睛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楚喻见状转过身,朝前面走去。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楚喻眸子一亮,心中有些雀跃。
是祝尧欢!
祝尧欢将她送离黄泉剑宗,让她感激不已,现在身边到处都是搜查的修士,黄泉剑宗的大师兄,应该不会有人敢搜查吧?
她连忙走到他身侧,见他正在衣香阁询问着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祝师兄。”
祝尧欢动作微顿,楚喻的男身同他差不多高,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如同相处甚欢的一对好友。
祝尧欢转过身,目光凝在面前男修的面颊上。
师兄?此人是谁,为何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不动声色道,“嗯?”
楚喻想到自己还戴着易容面具,连忙解开,小声道,“我是楚流香呀,祝师兄。”
祝尧欢心思百转,面前男修的面容乃是师父千叮咛过的叛逃弟子,但是他为何待自己这么亲近?
近日他曾怀疑自己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师父说他的师弟楚流香叛逃门派,遇到此人一定要抓回门派,他摩挲了一下指尖,声音淡淡,“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师兄。”楚喻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谎,“你送我逃离门派,我担心你受罚,见你如此平安,我便放心了。”
祝尧欢心里却是掀起来惊涛骇浪,他亲手送走了这个小白脸?他眯起狭长的冷眸,这楚流香生得一张俊美面容,白皙脸嫩,桃花眼眸子色淡,望着别人时总觉得你被他放在心上,一副小白脸的长相。
师父同他,究竟哪个人撒了谎?
楚喻正奇怪祝尧欢怎的不说话,腕间却被一双大手握住,祝尧欢攥着她的手腕,“此地不适合谈话,随我来。”
小白脸的皮肤摸起来滑溜溜的,又软又滑,让他的熟悉感更深了,仿佛自己曾经做过这种事,祝尧欢忽然有些相信,自己的记忆恐怕是被封印过。
而且自己腰侧的灵刃,都在雀跃鼓舞,灵刃代表主人心意,莫非他真的亲手送走了他?
第一百二十七章
楚喻被他带到了一间院落中, 院落位于繁华之地,院中正中央种着一颗玉容树, 粉色的玉容花正徐徐绽放着,满院清香。
楚喻并不知道祝尧欢被封印了记忆, 她被拉到这么一处院落,先是松了口气,“上次之后,祝师兄没被惩罚吧?”
惩罚?祝尧欢回忆着自己醒来时的情景, 他躺在榻上,师妹温声告诉他, 因为外出历练受了重伤,神识创伤严重,记忆会有些混乱。
他对于楚流香的记忆非常的少, 记忆中师妹似乎很喜欢他,他却看不上这个小白脸。
然后就是师父告诉他,楚流香乃是叛逃弟子, 遇到他一定要将他抓回师门。
楚喻见他神色明明灭灭, 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疑惑道, “祝师兄?”
祝尧欢回过神来, 他从楚流香的口吻中, 感觉他同他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能将他亲自送离门派,这真的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我自然无大碍, 你也能看出来。”他低声回应,随即肩膀拢着楚喻的肩膀,带着她向屋内走去。
楚喻有些不太习惯,祝师兄以前不会揽着她肩膀走路的呀,都是和她肩并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到了屋内,祝尧欢施了一个除尘诀,屋内灰尘立刻被清理干净,他走到后院处,楚喻这才发现院中有一汪活水,泉眼虽小,但是看起来干净透彻。
祝尧欢不言不语,当着她的面将泉水用术法引流加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即放入了一把色泽翠绿的茶叶。
他手指修长,肤色呈蜜色,十分有男人味。
给她倒满了茶杯,声音平淡,“此乃山泉茶,能够静心养气,楚师弟尝尝看。”
楚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嘴巴“呼呼”的做着动作,祝尧欢见了后,目光停留在了男子被热气熏腾的充满红意的丰润唇瓣上,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若是真如这小子所说,他亲手送他离开门派,师父封印了他的记忆,可是师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还有师妹为何也要一齐骗他,在他心中师妹乖巧良善,恐怕是门派中最单纯的人。
疑点重重,但是他不打算抓楚流香回门派,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设防不说,见到他时眼睛亮的可怕,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而且据他打探,叶歧杨和展婳提到楚流香,都支支吾吾的,言语间透露他与楚流香关系颇好。
他需要搞清楚自己的记忆究竟遗失了什么。
楚喻小口小口喝着山泉茶,希望能在祝尧欢这里多停留一会儿,等到冯媚羽一走,她就自由了。
祝尧欢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再加入门派?”
楚喻一怔,她有些搞不明白祝尧欢的意思,黄泉剑派掌门有意撮合她同杨晓晓,他也是知道的,自己怎么可能回去。
想到这,她对祝尧欢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祝师兄,我怎么可能再回归门派呢,杨晓晓与我是不可能的,掌门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楚喻有意试探他。
杨晓晓和楚流香?这关系越发复杂起来,他敲打着桌子边缘,见楚流香正低着头,在储物袋里找寻着什么。
楚喻心中猜测,祝师兄会不会失去记忆?之前刚刚经历过幻境的缘故,月黎被鹤西酒封印了记忆,她大胆猜想,祝师兄也是被封印了记忆?
找到了!她找到祝尧欢带她逃离门派后,赠送的玉简,还没有拆开看,不过既然是祝尧欢亲手写的东西,应该能让他恢复一些记忆吧?
“这是什么?”祝尧欢见她扒拉了半天储物袋,疑惑道。
“是师兄赠予我的一封信,还没来得及看过。”她斟酌道,正准备贴在额头上看一看,祝尧欢听后剑眉微挑,却是夹住这薄薄的玉简,拿了过来。
这玉简是写信专用,背面还有他刻上去的名字,祝尧欢观察了一番,贴在了额头上。
玉简内的内容并不多,祝尧欢一目三行,很快就看完了。
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识海中竟有一刹那的窒息。
他同楚流香竟然是那般关系吗?
信中所言,楚流香心悦于他,他苦于不能回应,但是言语中,一字一句都是考虑的未来,什么——容我在想想办法,师兄带你远走高飞?
什么——师兄同样恋慕于你,你那小动物般的神态,颇为可爱,师兄甚喜。
想到自己储物袋中出现的一件陌生衣裳,还有带着香气的雪白手帕,都被整整齐齐归纳在一个锦盒中。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自己同楚流香,是苦于世俗不能在一起的恋人?而师父想撮合楚流香同师妹在一起,下了蛇香,自己看不过去所以将楚流香放走?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楚喻有些无聊,祝师兄看这份玉简未免也太久了吧,得多长一封信啊!
她撑着下巴,正好与睁开冷眸的祝尧欢对视。
祝尧欢脸色微霁,心境有所改变,眼前的人做的事情仿佛也变得可爱起来。
见楚师弟正无聊的撑着下巴,他声音温和,“你忽然来城中找我难免有些危险,一会儿我送你出城吧。”
楚喻心间一喜,看了这封信果真有用!她忍不住伸出手,向他要道,“祝师兄,把信还给我吧。”
祝尧欢轻咳一声,却是将玉简放进了储物袋中。
“这玉简打开后便自动销毁了,空白玉简,有什么可看的。”
……祝师兄,你何必骗我。
正当两人谈论之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祝尧欢探出神识,发觉门口来了两名金丹修士,一名身穿合欢宗弟子服饰,一名身穿颖中城守卫盔甲。
他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楚喻,“楚师弟,门外来了守卫,你先躲一躲。”
守卫?她愣了一下,见祝尧欢拿出一套阵法,放在了床边,示意她进入阵法中。
等到楚喻藏好了,祝尧欢才打开门,眉宇间尽是不耐之色,“两名金丹修士,白日到访何意?”
身穿盔甲的守卫对祝尧欢非常恭敬,他行了个道礼,“祝道友,城中有一名筑基期的合欢宗叛逃弟子,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