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那一年 第54节
作者:
远上天山 更新:2023-04-14 09:00 字数:4217
前十名果然还是以强化班的学生为主,这次的年级第9也是普通班的,是7班的学生,对方的数学和英语分数都不低,可语文足足比纪时多了12分,就这样把总分拉了上去。
当然,纪时的成绩在高三生里已经很不错了,他唯一的问题是,在物理和化学这两项的下方,在一片a+里,只有他一个a。
但至少是a,纪时已经很满足了。
“哎,纪时,这样是不是说,下次月考你就能去第1考场了?”
曾泰然问的问题让纪时一时之间陷入呆滞,随后猛地反应过来。
好像……是这样的?
他能去第一考场考试了?
纪时这几次月考虽说成绩都不错,可他依然下意识认为自己还是那个学渣,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去第一考场之后,纪时脑海中居然闪现了自己被一群学霸包围的场景。
感觉自己挺不适合那种氛围的。
但是——
视线之中,从高处往低处贴的排名表,最上面、最前面一张a4纸上,只有10个名字在他的名字上方,这一幕也让纪时忍不住心潮澎湃。
回到高三以来最好的一次排名。
努力的回报如此不加遮掩地展现在他面前,不管是表格第一列的数字11,还是表格最后两列的两个字母a。
他真希望这一份排名表能够贴得更久一些。
或者说,下一次,以及未来依旧算五门总分的某次,他的排名依旧可以处在这个位置。
成为大人之后,纪时经常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明明花费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可事情永远不可能获得他想要的回报,即使有,也会大打折扣。
但学习这件事不一样,当他选择努力时,当他全身心投入时,回报就会毫无保留地向他涌来,比他期待的还要多。
可惜当年他不懂。
……
回教室之后,纪时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手指在不自觉间轻轻攥紧。
之前老驴和他提过金陵的事,曾泰然也经常和他开玩笑说金陵没问题,但纪时从来没有过自己能上金陵的实感,或者说,他还没有定下一个很明确的目标。
但今天,看着自己的名字在一张不会被遮挡的、一眼就能看到的排名表上,纪时忽然很想让自己稳定在年级前十。
z中的年级前十绝对是够得上金陵的,但纪时觉得,考的分数越高,他的选择面应该就更广,那他是不是可以往更高目标冲击一下?
先把物理和化学两科整起来,他的语数外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纪时暂时还不是很敢以清京为目标,毕竟唯一说不准的就是这两所高校,网上有段子说,国内top2有两所,top5有10所,大胆一点,再增加几家高校都没问题。
当然,这只是志向而已,物理和化学分数上不去,不管top2还是top5都是空谈。
“我怎么觉得……”曾泰然露出怀疑的表情,“去了一趟楼下,你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什么情况?”
纪时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目标没实现之前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纪时有一点迷信。
“你这次11,下次目标前10怎么样?”姚蒙转过身来,目光专注地看向纪时,“下次我争取超过你。”
纪时微微一笑:“好。”
自从纪时的数学和英语稳定在高分段之后,几次月考姚蒙的语数外都没考过纪时,虽然加上物理和化学他能把纪时甩出去很远,但他们都很清楚,苏省高考只计语数外三门的分数。
姚蒙更相信纪时的进步速度。
即便他的物理和化学对上纪时的优势依旧很大,但他知道,等到明年,这一点优势或许就会完全消失,纪时就像一台疾驰的列车,拽着他也必须往前进。
姚蒙和纪时关系不错,两人一起讨论题目,互相请教,加上两人的性格都属于比较平和的那种,攻击性不强,所以谁排名靠前谁排名靠后他们其实都不是很介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人之间没有竞争。
或者说,他们同样意识到了,这份竞争并不是坏事,反而会激励他们继续往前冲。
纪时和姚蒙都从两人的竞争中获益匪浅。
他们也有身为高三生的自尊心,没有谁会轻易服输。
第63章 语文复习 嚣张的高三生
联考过后,z中一家独大的地位愈发得到证明,a中的第一和c中的第一总排名都在全县80名之后,这是z中师生们都可以接受的一个排名,如果a中和c中辛苦三年到最后的成绩还和中考的时候,那中考成绩够不上z中的学生就完全没有学习的必要了。
纪时的生活趋于平静。
对他而言,每次月考都是一次收获,月考算是暴露他不足的一次机会,平时做题的时候时间充足,一道题目他可以慢慢磨,而且平时他的心态也是比较放松的,不像考试的时候,偶尔会因为紧张出现大脑短路。
“诶诶诶,纪时时,姚蒙蒙,帮我看看这道题。”
熟了之后,黄雅琼对待他们也愈发随意了。
用她的话说,之前不熟的时候,姚蒙在她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大学霸,她都不太敢来找姚蒙问题目,就怕一不小心惹来学霸的鄙视。
据说7班那位分数很高的仁兄就是这样的。
他的口头禅是:“这题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脚趾头缺少这种功能的7班同学只能沉默,并在学霸开启下次攻击之前飞速撤离,生怕下一句就是“这么简单的题目还来问我?”
说实话,有点伤自尊。
纪时接过黄雅琼的试卷,他刚刚在写作文,正好做做数学题活动一下大脑,作文写起来太累了,每次写完他都得缓很久。
这次联考他其实也算是被语文拖了后腿,虽说分数不是特别低,但没什么竞争力也是真的。
黄雅琼问的这道题是道立体几何,纪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题目有难度,他从桌肚里把草稿纸拿上来,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几何图形,然后就开始造线想公式。
这道题他想了15分钟,才终于把思路理顺了。
大概是他在后面哗啦啦翻草稿纸的动静有些大,姚蒙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你解出来了?”
纪时点头。
“给我看看。”姚蒙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草稿纸拿走了,过了一会又还给纪时:“咱俩的角度不一样,我是从别的角度判断的。”
纪时懒得到前面去,就把手撑在桌子上,脖子伸老长往前看,姚蒙的思路和他确实不太一样,但是殊途同归,都能得出最终结论。
“你的步骤更简略一点。”姚蒙说。
“你俩别把我给忘了。”黄雅琼示意纪时让出一块地方给她,纪时先拿草稿纸出来给她讲自己的解法,他的方法确实要简略一些,不过用的公式比较偏,属于不太常用的那种。
黄雅琼又去听姚蒙的,姚蒙的思路要比纪时复杂一些,但是他的步骤都属于课堂上常用的步骤,黄雅琼听着更容易懂。
“我明白了,你俩草稿纸都借我。”
她把纪时和姚蒙的草稿本都拿走,标上1和2,抄在那道题目下面,他们现在解数学题把试卷的空档抄满是常事,有时候试卷甚至都不够抄,得另起一页才行。
解完题,纪时继续啃作文。
一篇作文经常写得他脑门冒汗,要是再加一篇阅读理解,那不仅是晚自习,回宿舍纪时都不想再看书了,他还特意抄了不少优美词句,高中生爱用的余秋雨席慕容舒婷的,可用不上不说,纪时发现,抄得越多越痛苦。
就原来他觉得自己还能编出点什么东西,现在非要把好词好句往他的作文里塞,搞得驴头不对马嘴,整篇文章充满了做作的感觉,纪时自己读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阅卷老师说不定会被他油到。
纪时认命了,他就不是什么有文学素养的人,该怎样怎样吧。
阅读理解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纪时的脑电波老是和出卷人对不上一块,出卷人往东他非往西,十头牛都拉不住那种,等把题做完去对答案的时候,明明天挺冷的,纪时的汗比写作文的时候还多。
绝望,真的绝望!
他初中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语文这么麻烦,事实上,哪怕是刚回来的那个暑假,纪时都没想过语文居然会成为他三门主科中最薄弱的一科,他以为会是数学的。
纪时最近语文开始找姚蒙讨教了,因为看过黄雅琼的月考试卷和平时练习之后,纪时深深意识到,黄雅琼那一套对他根本不适用,他根本就学不会,姚蒙这种非天赋型选手的做题他还能学一学,对方虽然语文比他多不了太多,但是每次考试都很稳。
如果纪时的语文能稳加个5分,那他总分绝对会很不一样。
姚蒙把最近一学期的试卷和练习卷都找出来给纪时了,纪时发现,对方的作文分和阅读理解分都不是特别高,但他每一项都能比纪时少扣点分,有时候是1分,有时候是2分,分差就是这么拉开的。
纪时把自己之前月考的试卷也找出来了,和姚蒙的作对比,他的阅读理解、古诗词鉴赏甚至是文言文解析基本是集中扣分段,前面的几道选择题则看积累和运气,因为语文里的多音字和形近字有点多,一时之间分辨不清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这三项的分数扣得有些多了。
纪时很清楚,想完全不扣分是不可能的,那他就应该尽量让自己少扣分,每一项少扣一点,分数自然就没那么低了。
或许他不该死磕作文,作文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是在太高了,有时候也未必是他写得多差,但在不同的老师手里,通一篇作文分值差距大是很普遍的。
当然,高考改卷还是很公平的,也不可能只有一位改卷老师。
总而言之,在语文这门课程上,他需要攻克的关口还有很多,距离高考的时间越近,他越是应该重视。
“纪时,把你的化学资料借我一份,王后雄的那本。”
“行。”王后雄纪时已经看完了,“王后雄出的那套你没买?”
王后雄的辅导书他们班基本人手一本,说实话,在这个年纪,大家都挺讨厌王后雄的。
王后雄荣德基薛金星,名字听起来更像香港人,偏偏天天来祸害他们。
“启东模考卷你做了吗?”
“做了一套,你呢?”
“也是一套,回头咱们对对答案。”
他们这个年头,黄冈密卷和启东模拟卷之类的还是挺火的,黄冈是渐渐没了热度,启东模拟卷在纪时他们上学的时候还算不错,后面就慢慢不行了,因为启东属于以奥赛闻名的学校。
后面再闻名全国的那几所高中就有点高考工厂的模式了,苏省这边教育其实也抓得挺紧的,不过一般也不会让学生过得那么紧张,苏省自有自己的省情在,尤其在教育方面,学别人的容易水土不服。
他们平时练习也会做做东山省的卷子,不过东山卷子难是他们学校公认的,一般都是学霸们找虐才去做,纪时都不太常做。
毕竟他们和人家就不是一套试卷,也没必要全学人家。
……
天气一冷,人就容易变得懒懒散散,早上出门迟到的人更多了,老师们一般也不会准点到教室查岗了。
高三这一年,大家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很嚣张。
纪时一般踩点到,暑假刚开学那阵子,他到的时候班里人基本都来了,但现在,一般他来的时候教室里还有一半空座位,住校生一般是一大波轰隆隆地进来,要迟一起迟,最多被一起凶一顿,不疼不痒的他们都不怕。
老驴自己也不太管他们迟到的事了,这个天不管让谁起来上早自习都是一种折磨,z县靠海,又在长江以北,取暖全靠抖,晚上都快不能在桌上写题了,都是放好小桌板和热水袋,搓着手在台灯下写题。
手冷了,就用热水袋捂一捂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