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节
作者:蓝家三少      更新:2023-05-08 16:50      字数:4154
  “荒澜有皇上想要的东西。”穆百里别有深意的望着她,“那东西对皇上而言,极为重要。”
  “什么东西?”赵无忧不解。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眸色幽邃的望着父母的墓碑,“在荒澜皇室之中,有一样瑰宝。你可听过雪狐?”
  赵无忧摇头,“我没听过,这雪狐有什么要紧的吗?皇上也希望得到雪狐?”如果是皇帝想要,那这东西可就了不得了,估摸着又跟皇上的修仙大业挂钩。
  事实的确如此。
  穆百里继续道,“这雪狐乃是人间至宝,出生在雪域一带,算是灵狐类。皇上听闻这灵狐能有助于修仙之道,是故让我前往荒澜。所以我此行假意议和,为的却是雪狐。”
  “也就是说,你得去荒澜皇宫?”赵无忧总是能一语中的,抓住最关键的。
  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她,绕了圈子也没办法把她绕进去。这脑子,果然是太过清醒。轻叹一声,穆百里只得点点头,“这东西豢养在荒澜的皇宫里头,甚是稀少,所以如果想得到雪狐,就必须去荒澜皇宫走一遭。不过你放心,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就去一趟雪域。”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打发了?”赵无忧下了石台,“你当我是傻子吗?去雪域?两眼一抹黑,不被冻死才怪。这般稀罕之物,荒澜国君必定派人日夜寻找保护,岂会任由雪狐在雪地里乱跑。数量多的,可就不稀罕了。”
  穆百里赔笑,“你莫生气,横竖去一趟,看一看现状就知道了。”
  “横竖去一趟,那你便去吧!”她抬步往外走,“这心里准备我也做够了,你该怎样便怎样,跟我没什么关系。”
  “合欢?”他一愣,当即拽着她,“生气了?”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我问你,雪狐的效用是什么?”
  穆百里笑而不语。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去的荒澜。你不是那种会自告奋勇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你主战而非主和,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此去荒澜绝对是毛遂自荐。”赵无忧冷眼看他,“我要实话。”
  穆百里蹙眉看她,“就不能让我留个感动给你吗?”
  第587章 圣旨下(3)
  “你若是一去不回,留给我的是感动吗?那是愧疚,还有此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穆百里,我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听人摆布。不管是你还是我爹,一个是利用一个想挽救,可你们都问过我了吗?”赵无忧甩开他的手。
  “即便是挽救,我也希望你能坦诚,而不是一厢情愿的为了我去做那些事。”赵无忧面色微白,“穆百里,你可真的喜欢我?”
  他凝眉看她,“你说呢?”这条命都愿意为她豁出去了,还问这样的问题?
  “那你就该顾及我的感受。”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你们不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着让我抱憾终身的决定。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拼命,你愿意接受吗?”
  他一怔,眸色微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突然扑在他怀里,“我知道,说这么多其实压根改变不了结局。皇上沉迷修道,必定会下旨让你一行。但是我希望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也能给予支持。”
  他抱紧了她,“不后悔吗?”
  “你说的,你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唯有我。”她低语。
  穆百里笑了笑,“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这么认真,我会被感动到,时候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你当明白,一个男人下定决心之后,会很可怕。”
  “所以你下定决心,要跟我生死纠缠了吗?”她问。
  他嗤笑,“这话不是该我来问吗?身为女子,你把我该说的话都抢了,让我说什么才好?”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抬头看他。
  他凝眸,“是!”
  十指紧扣,生死莫负。
  走出地宫的时候,外头的月色迷人,清浅的月光如薄雾氤氲,浅浅的披在她身上。他定了心神去看她微白的脸,最是难忘,与她共度的时光。
  她站在院子里,瞧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你置办这些用了多久?”
  “一直悄悄的,没敢惊动任何人,所以时间挺久了。”穆百里负手而立,瞧着站在院子里的赵无忧。白衣胜雪,容颜清浅,唇角是淡淡的笑。
  她笑,“想来你爹娘与我娘在天之灵,应该也觉得欣慰。你以后最好也别惹我,否则那三个老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
  他轻嗤,俯身作揖,“是,夫人。”
  她一愣,难得笑得腼腆,别开脸不去看他这无赖相。
  不过,他还是得把她亲自送回尚书府听风楼,免得多生事端。两个人的爱与恨夹杂着朝政与时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的脚程很快,她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等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听风楼里。
  绵柔的软榻,他单手支着额,一手在她的身上恣意游走。浓墨重彩的脸上,那双清润凤眸,幽幽然的落在她身上。好似只等着她苏醒,便将她拆骨入腹。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顾左右而言他,他的手已开始不安分。
  他笑问,“什么事?”
  “你让我小心锦衣卫,可是曾谦却让我小心东厂。”赵无忧意味深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穆百里一笑,“那就意味着,教坊司一案很可能是我东厂的刻意而为之。一不小心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得自家人。”
  “早前我、我以为是有人想要、要动摇皇上对我对礼部的信任,所以才会从教坊司下手。”她呼吸微促,“可是今天夜里,证人险些被杀,曾谦暗地里警告我小心东厂。我忽然、忽然明白过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不是冲着我来了,而是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快速摁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别闹了,我、我受不住。”
  他音色磁重,“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赵无忧素白的面上,泛起少许红晕,“我、我跟你说真的,这事儿你们东厂自己小心,别到时候、到时候唔”
  他堵住了她的唇,恣意的吞吐着属于彼此的呼吸,席卷着属于她的美好。他敛眸,眸中满是欲念,“只要不是冲着你来的,便也无所谓。你若周全,才是真的周全。”
  温暖的指腹,爬山涉水,搅动满池风云。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浑身无力,只得神情迷离的望着他,“你莫要、莫要太过分。”
  他攀上她的身子,极是无奈的看她,“过分的是你,没瞧见二弟已经抗议了吗?”
  她轻颤,“你这人怎就、就”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他觉得自己肯定也疯了,“只要你不松口,我必定会尊重你不会与你同房。当然,如果你求我,那就不一样。”
  她下唇紧咬,身子已经绷到了一定程度,“我告诉你穆百里,你这样、你这样早晚是要、要有报应的。我、我”
  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伺候人的事儿,他是老手,她是有待学习的新手。是故从开始到现在,床榻之事,都是他占了上风。她无可奈何,奈何心里也是欢喜的。
  一室旖旎,有你的地方没有四季变换,始终温暖如春。
  赵无忧最后被折腾得气力全无,纵然他坚守了她的守孝之约,可最后还不如破戒。他自己舒坦了,她却是清醒了很久很久,直到黎明时分才睡着。
  这厮是个高手,能教人思而不得,最后险些没能坚守。
  她想着,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他不好受,她也不好受,于是他就等着她的“同归于尽”
  第二天,穆百里一早就走了,赵无忧依旧睡得很沉。
  直到素兮来敲门,说是宫里头来了圣旨。
  赵无忧骇然坐起身来,虽说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到了这一刻,还是心惊肉跳得厉害。这才发觉,原来身子都跟着轻颤起来。
  宫里头给穆百里下了一道圣旨,意思是让他前往荒澜交涉,谈一谈议和的条件。
  谁都知道,穆百里是主战的,是故皇帝这意思也很明显,议和之事势在必行。皇帝这么做,倒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让九千岁前往荒澜议和,算不算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呢?
  第588章 赵无忧的栽赃嫁祸(1)
  可一想起穆百里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一个个又觉得心寒。
  谁也猜不透,皇帝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理朝政的君王,突然下了一道奇怪的圣旨,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便是赵嵩和萧容也跟着纳闷,一时间没明白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赵嵩急急忙忙的进宫,而身为中立的萧容自然没有吭声,依旧保持缄默的状态。然则这一次,赵嵩却没能见到皇帝。
  皇帝说是为了此次议和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是为了大邺的国祚万载,是故要让上天看到君王的诚意。所以皇帝决定焚香沐浴,然后辟谷三日。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是个奇葩的君王。
  与荒澜国的外交政策,跟上天有什么关系,根本用不着皇帝去辟谷去焚香沐浴。这样做,只会让荒澜觉得我们是怕了他们。
  可皇帝就是皇帝,他喜欢饿着,你还能强塞?
  一时间,宫里头对于九千岁奉旨前往荒澜议和的消息,都是猜测纷纭。皇帝的旨意来得突兀,这决定也是突兀,虽然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思去想这个奇葩的修仙君王,但实在是太不靠谱。
  “公子这是”素兮凝眉,“去东厂?还是进宫?”
  赵无忧摇头,“去丞相府!”
  素兮错愕,“公子?”
  “朝堂出了大事,我不是该去找爹商量吗?”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缓步朝着外头走去,“让温故把要拿来,我喝了就走。”
  素兮敛眸,“卑职马上去。”
  昨天夜里,直到确定赵无忧回来了,温故才敢去歇着。今儿一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城都已经是人尽皆知,温故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想着赵无忧估计会难过,可没想到半道上遇见素兮,却是让他去备药。
  “是药三分毒,总归不能多吃。”温故蹙眉,“上一次在宫里,还没吃够苦头吗?这要是天天靠药物装病,迟早是要露馅的。”
  “让你去就去吧,怎这样罗嗦?”素兮不悦,“公子如今正担着心呢,你就少说两句。”
  温故轻叹,“我是担心她的身子,这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怕是要扛不住的。她的底子本来就不好,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他絮絮叨叨的转身,“真当是一点都不省心。”
  素兮怀中抱剑,挑了眉去看温故离去的背影,“这死鸭子嘴硬的老头。”
  等着温故端着药回来,赵无忧已经等在了梨树下。白衣胜雪,负手而立。她的视线落在那些梨树叶处,唇线紧抿,心事重重。
  “你真的要去相府?”温故低低的问。
  轻叹一声,赵无忧转过身来看他。面上没了往日里的温润笑意,多了几分难以纾解的愁绪,“我必须去相府一趟,朝上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若不能站在我爹身边,会招致怀疑。”
  她伸手接过温故托盘上的汤药,定了定神便一饮而尽。
  温故张了张嘴,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