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在回答吗？”
  欧于立的眼眸黯淡下来，像突然陨落的星辰。从此世界化为一片黑暗，再没有半点希冀的光辉在闪耀。
  “认真的。”
  章小美的话语虽轻，但却铁了心要变做一记重锤。只为保全自己的立场，不顾一切的要将他狠狠击倒。
  欧于立突然觉得心里一酸，比吃了个柠檬还难受。
  “你……”
  看着欧于立那种失落的神情，她突然特别想抱抱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
  是不是自己太残忍了？
  或许，我应该实话实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他和我可以承担这一切。
  但是，说出来真的对我们两个人好吗？
  章小美挣扎着，斗争着。
  是要选择相信爱情，还是选择相信自由。
  童年家庭的不幸，给章小美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不愿多去回忆，更不愿再轻易相信爱情。
  所以，她的理智在一刻不停的提醒着她，不可以那样做，千万不可以那样做。
  事情既然已经演变到了这种地步，就没必要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唉——”
  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如同膨胀已久的气囊需要得到一次性释放。
  “打起精神来，别这样。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是告诫我们要随时保持饱满的工作状态么。”
  “是的，我说过这话。”
  欧于立这才稍稍平复一些。她说得没错，现在是上班时间，作为全公司的表率，他更应该懂得收敛儿女情长。
  “前天晚上大家确实都喝得很醉，我记得我们三人一同上的出租车。当时，你们两人都醉得很厉害，只有我稍微清醒些。我是担心你们路上不安全，才跟你们一同坐车。上车后，你说你要回家。我便答应送你回家。”
  “那于娜娜是怎么回事？”
  欧于立还是不肯相信，那个记忆中安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会是于娜娜。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问了半天，于娜娜也不说自己住在哪里。所以只好把她也带到你的小区了。至于……至于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把你们送进屋后我就离开了。”
  章小美不敢对视着他，因为直到这一刻，她都还是在说谎话。
  “好吧，我知道了。”
  问一个铁了心要说谎的人，是问不出什么答案来的。
  欧于立很清楚，她的心是什么颜色，她的回答便是什么颜色。
  ·
  于娜娜？
  陈泰托腮琢磨起这个名字来。
  他们口中的这个于娜娜究竟是谁？长得漂亮吗？
  “不可能啊，如果长得漂亮的话，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唔，应该长得不怎么样吧。”
  陈泰自言自语着，缓缓踏着楼梯朝楼上走去。
  “你好，范秘书。”
  “嗨，于娜娜。”
  范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每周一是公司最忙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各类报表要做，大大小小的总结会议要开，甚至还有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
  但范秘书毕竟是公司的老员工，她从容不迫的处理着自己手中的工作，依旧还能抽出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来应付综合部的于娜娜。
  “来找欧总裁吗？他现在没在，估计你得稍微等一会了。”
  范秘书微笑着答道，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来自综合部的小姑娘隔三差五的借着工作之便来多看几眼欧于立。
  “哦……”
  于娜娜点点头，想找一个位置坐下来慢慢等。但却发现自从他们部门搬到楼下去了，这里便是海外项目部的地盘。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可以坐，所以只好尴尬的站着。
  “你来我位置上坐吧。”
  范秘书似乎一看就看出了她的尴尬。
  “哦不了，谢谢。”
  她摆了摆手，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在这个偌大的公司里面，就数范秘书对她最亲切了。
  “我看你微信朋友圈最近老是爱发做手工饼的照片，怎么，这次打算送欧总裁一大罐手工饼吗？”
  范秘书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很认真的整理着开会需要的资料。
  她确实有些心疼这个傻丫头。
  从她进公司的第一天起，她就看出来于娜娜倾慕于欧总裁。
  逢年过节的时候，于娜娜总会拿一些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借着送给公司同事之际，拜托范秘书放到欧于立的办公桌上。
  范秘书是个好人，当然也很愿意看到这个傻丫头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是似乎事情总是会以一种背道而驰的方式行进着。
  当欧于立非常生气的让范秘书将礼物退还给于娜娜的时候，范秘书很清楚，这个男人现在不爱她，以后也不会爱她。
  范秘书犹豫过究竟该不该让这个傻丫头撕心裂肺的大哭一场，再彻彻底底的死心呢？
  可每当她准备这样做的时候，一看到于娜娜那副既天真又傻傻的模样，总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真爱至上，勇往无前，最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所以，既然她都能够追求到幸福，那为什么于娜娜就不能呢？
  也许于娜娜再多努力一点，就会更多幸运一分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想到此处，范秘书终究还是没有把礼物退回去。只是淡淡的告诉她，你应该多多关注欧总裁的喜好，努力完美自己，使自己变成耀眼的钻石，这样才能在欧总裁面前璀璨闪亮。
  而至于礼物嘛，于娜娜送过的大大小小的礼物都被范秘书妥善的包管了起来。她想，等有一天看着她终于从灰姑娘变成了他美丽的新娘之后，再告诉她真相吧。
  “范秘书，你爱吃手工饼吗？要不改天我送你一罐吧。”
  于娜娜甜甜的问到。
  “嗯，好啊。让我想想，那我选巧克力味的好吗？”
  “可以，我会记住你爱吃巧克力味的。”
  “嗯，是的，哈哈。”
  范秘书笑了起来，其实她并不是爱吃巧克力味，她只是清楚欧总裁爱吃巧克力味的饼干而已。
  ·
  “要不我把文件放在这里吧，如果欧总裁回来了，能麻烦你替我拿给他签个字吗？”于娜娜看了看时间，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她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忙，所以等不到欧于立回来，也只能不等了。
  “不用那么麻烦，他来了。”范秘书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不太好的欧于立迎面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欧于立瞬间不悦起来。
  “我……我是来……”
  于娜娜吞吞吐吐，就想老鼠见到猫了一样。
  “你不用说了，范秘书你带于娜娜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吧。”
  “这，这是为什么啊？”
  范秘书一惊，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因为综合部人员太多，人浮于事，我要准备好好换换血了。”
  “换血？”
  不知何时，陈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嗯，也对。这个十处打锣，九处有他的人怎么可能缺席这么轰轰烈烈的场面。
  “既然综合部要裁员，那就把于娜娜调动到我们海外项目部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们部门也在招贤纳士。所以，欢迎你的加入，于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