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足以气得人发疯。
  顾清欢却不以为意。
  “你……你什么时候……”慕容姝惶惶看着她，嘴唇因为气愤而不停颤抖。
  刚刚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狼狈。
  她被顾清欢罢了一道。
  可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顾清欢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
  “公主，做人要讲良心，你拿鞭子抽我，又要用簪子扎我，把我弄得这么惨，还说我阴险？”
  “你……暗算……我……”慕容姝觉得很难受。
  不仅身体使不出力，现在更是没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身上似有千钧。
  “这话就更不对了，你身上有武器又有暗器，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暗算到你？”
  顾清欢绾好了发，将发簪插回原位。
  她两指落到慕容姝腕上，确定她现在是真的消停了，才开始解她的衣服。
  “你！你……”
  “公主别急，我的取向是正常的，现在只是帮你检查检查，看看你身上还有没别的伤处。”
  危机解除，顾清欢又开始不老实。
  关键是，她的手比她的嘴更不老实。
  被一个女人上下其手，慕容姝羞愤到想死。
  然而就在她卯足劲，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身上的手忽然停了。
  “竟然没有？还真让他说对了。”顾清欢喃喃自语。
  这声音很轻。
  慕容姝大概没有听到。
  她极尽恶毒的辱骂顾清欢，甚至把已逝的顾卓跟苏氏都骂了进去。
  常年呆军营里的，什么脏话烂话都说得出口，更不会有什么口德。
  她以为顾清欢会暴跳如雷。
  谁知，她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还问她要不要喝点水再继续。
  慕容姝被她气得差点出来一口老血。
  “你……”
  “我若是公主，就会省省力气，毕竟这周围的人已经被你清理干净了不是吗？你想借此来处理我，却不想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清欢面无表情，又在她腿上摸索。
  还是一无所获。
  正如黎夜所说，她根本没有将兵符带在身上。
  慕容姝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在找我的兵符？”慕容姝本来神情灰败，如今却像忽然有了色彩，“别想了，你找不到的！”
  “你没带在身上？”
  “是又如何？我且告诉你……这藏兵符的地方，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若识相，就……跪下来……求我！”
  “公主，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我还是奉劝你少做梦，多做事，稳扎实干，方能致富奔小康。”顾清欢苦口婆心。
  慕容姝喘着气，疾言厉色，“你知道兵符代表什么吗……没了它，谁也稳不住东陵……包括小夜！”
  “江山是东陵的江山，你自己姓慕容的都不在乎，谁要帮你在乎？”
  “你！”
  顾清欢在后院坐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在慕容姝身上已经榨不出什么，又或许外面确实冷。
  她弄晕了慕容姝，才起身进房间。
  在柜子里找到了解药，给黎夜喂下，他现在没有意识。
  顾清欢就这么穿着湿衣服在床边打呵欠，直到床上的人开始有点反应了，她才换了个正经的姿势。
  她没有再跟黎夜腻歪。
  慕容姝手上有她特质的软筋散，甚至比她做出来的更霸道，可以让黎夜昏睡，她觉得很奇怪。
  这绝不是慕容姝能想到的手段。
  她没这个脑子。
  现在言绯已经被关进了天牢，没有了这个合作对象，又有谁能够在背后给她指点？
  “一包软筋散就把你放倒了，相爷，你变弱了。”顾清欢把刚刚的激战避重就轻的说了。
  黎夜皱眉。
  半晌，道：“去换衣服。”
  “咱们不谈正事吗？”
  “换了衣服再说。”
  那药力初时并不容易让人察觉，等到了后面，才知其霸道。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闷亏。
  因为顾清欢在这里，他一心想要捉弄她，才放松了警惕。
  她总是能让他做出些难以理解的事。
  或许……
  “相爷，你老是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的。”顾清欢又打了个呵欠。
  黎夜眉头拧得更紧。
  “去睡。”
  “那你呢？”
  “长风很快会来。”
  慕容姝能支走别人，却支不走长风，他是被黎夜赶走的。
  这会儿了，也该回来了。
  顾清欢抬起袖子，拧下来一把水。
  手臂上的血被温泉水泡开，看不清伤处。
  黎夜正闭目沉思。
  “慕容姝被我弄晕了，我搜过她的身，没有你要的兵符。”顾清欢淡淡道。
  “嗯。”
  “东陵和北幽真的会开战吗？”
  “不知。”
  没有兵符，威慑不到户部是小，两国兵刃相见是大。
  慕容姝真要为了一个黎夜，带着整个东陵去死？
  “你说，她为什么对你执念这么深？”这是顾清欢一直很疑惑的问题。
  黎夜听了，也睁开眼，状似沉思了一阵，道：“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滚。”
  顾清欢因为之前料理了慕容姝，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黎夜看了她许多眼，最终，没有追问。
  她有心事。
  后来长风回来，被院子里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匆匆跑来，才发现黎夜躺在床上，顾清欢全身湿淋淋的坐在旁边，情况可谓狼狈。
  见他来了，顾清欢才起身告辞，翩然而去。
  黎夜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第二天，顾清欢没有等其他人一起，而是早早的带着绿衣和车夫回了京城。
  她直接回了医馆，回来之后，就去了书房。
  里面堆了很多顾沉从南靖弄回来的书。
  顾清欢在屋子里关了半月。
  这半个月，京城很太平，黎夜没来找她，也没有要回绿衣，更没人来医馆找麻烦。
  一切都相安无事。
  好像只要一离开黎夜身边，那些围绕着她的麻烦都会自动解除。
  不过她还忘了一个人。
  慕容泽。
  “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慕容泽负手站在院子里，身长玉立，眉宇沉稳硬朗，但更多的，是疲惫。
  顾清欢伸了个懒腰。
  “是啊，王爷难得来一趟，莫不是来还钱的？”大债主又想起了她那叠厚厚的欠条。
  慕容泽转头，“不是。”
  “那是来干什么？”
  “你帮我个忙。”
  “王爷，你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真该改一改，是你上门求我，你不能这么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