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个人之前醉酒的时候，就已经坦诚相见了。
  但眼下在这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瞅着他睡袍领口那两块腹肌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小鹿乱撞吧。
  顾一森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不动声色的来到了何璐的面前站定，手里拿着一个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问道：“不会着凉的，说吧，什么事情。”
  何璐收回了目光，起身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他的面前，“为什么会有这个玩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因为力度的关系，文件的一角正好抵在了顾一森的胸口处。
  顾一森瞅着文件上的开头，眉头微蹙道：“给你的保障。”
  这一场商婚，我提议它开始，但结束的权利我交给你。
  顾一森说完，转身朝着阳台走去。
  何璐望着正站在阳台上喝酒的顾一森，一张脸上写满了疑狐。
  她的脑袋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断地响起顾一森低沉微哑的嗓音。
  给你的保障。
  她低头瞅着自己手中的文件，目光触及其中的几条条款时，突然觉得一阵烦闷，当下便追到了顾一森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我们两个明天下午才去公证处吧，你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还签了你的名字，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和我结婚，还商婚做什么。”
  何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他一直看着远处，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在看什么？”
  语闭，她顺着顾一森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陈锦书家，三楼和四楼的灯火通明，一个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找寻着什么，因为逆光，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但依稀可以猜到那是姜黎。
  顾一森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侧头看向一脸怒气的何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以为之前提议商婚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何璐闻言冷哼，直接低头将离婚协议书对半撕开，然后一把拍在了桌面上，“对，你提议的时候，确实和我说的很清楚，你说离婚这件事情看我心情决定，但是眼下，我们还没有结婚吧？”
  顾一森点头，将桌上已经作废了的离婚协议书拿起，顺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何璐瞅着他一副没错，你继续的神情，顿时觉得火冒三丈，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的重了起来。
  “没有结婚你就准备离婚协议书，说好的离不离婚我决定呢？你说的话都喂狗了吗？”
  顾一森听到她的话，莫名觉得好笑，当下便一本正经的问道：“我不把离婚协议书给你，你怎么实行你的权利？”
  “呃？”何璐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简短的失神当中。
  好像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所以他所谓“我的保障”，指的是我想离婚的时候，直接自己提交先前那份离婚协议书就好，无须支会他？
  是这样？
  何璐呆呆的望着顾一森，一双眼眸中满是灵动。
  低沉微哑的嗓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何璐的胡思乱想。
  “不过眼下看来，你似乎不太想要这种权利。”
  放屁。
  他话音刚落，何璐就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一双秀眉更是拧巴在了一起。
  何璐自认除了姜黎和自己的老妈以外，她最了解的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于是，当下何璐就嗅出了他话中的用意，“你不要告诉我，刚刚那种协议书，你只准备给我一次。”
  语闭，她想起先前离婚协议书上那些关于财产分割的条列，顿时觉得眼前有无数的毛爷爷，正插着翅膀朝它招手，随后又飞快遁走。
  这样想着，她暗自责怪着自己的手快的同时，一双眼睛也时不时的偷瞄脚边，那个只装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的垃圾桶。
  当她目光触及面上那份只是被她对折撕毁的离婚协议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想要不捡起来吧？
  说不定用透明胶黏一黏，还能用呢。
  这样想着，何璐连忙弯腰去捡，却不想手才刚刚触碰到垃圾桶的边角，顾一森的声音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协议被撕毁就意味着作废了。”
  语闭，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酝酿用词，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不过，我怎么觉得比起我来，你更像是那个商婚还没有开始，就计谋啥时候离婚的人？”
  何璐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质问声，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当下便反问道：“我记得这个离婚协议书是你准备的？”
  “是我准备的，但我似乎还没有给你。”
  顾一森说完，松开了握着何璐的手，重新端起红酒，一饮而尽后，才开口道：“可你刚刚想做的行为，却让我知道你很期待和我的离婚，至少现在还没有结婚前，你就已经在想这件事情了。”
  何璐抬头，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笑得一脸无辜。
  “咳咳，那啥，你要理解一下我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算话。结果先前我一进你卧室，就看到你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你说要搁你，你不得跳脚啊？毕竟咱们这个商婚不是还没有开始吗？”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一旁大亮着灯光的别墅，像是害怕顾一森一直揪着自己先前的行为不放，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栋是陈锦书家的别墅吧，怎么这么晚了，还开着灯？”
  顾一森闻言颔首浅笑，侧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语道：“是，现在亮着灯的是锦书家的小型藏书阁，以后有机会姜小姐应该会带你去参观。”
  “小型藏书阁？”何璐惊呼出声，一张脸上布满了错愕，“你是说那些亮着灯的房间吗？”
  “嗯。”顾一森轻应了一声，起身拿着红酒杯，和已经空了的高脚杯朝着卧室走去，何璐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好奇。
  “陈锦书家的别墅应该和你这栋差不多大吧，刚刚三层和四层都亮着，那不得有上千本书啊？”
  “差不多吧，我父母都是医生，小时候他们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就会让我去陈锦书他们家吃饭，那时候我每天吃完饭都赖着不走，等到锦书去看书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起去，一直持续到他家医学那块的书都被我看完以后，我才没有再去过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