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作者:柘玥寒      更新:2023-05-12 10:21      字数:4152
  “夫人这是怎么了?”海棠带着哭腔喊着。
  林姝蔓眼前晕眩,看不到此刻贺千空瞳孔中暗藏的杀机。
  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小心翼翼将林姝蔓放在榻上,转身吩咐:“唤常七过来。”
  常四应了一声不敢耽误。常七听名字也知道,是暗卫中的一个,只他不同其他人,手无缚鸡之力,全然不会武功,却天生聪慧异常,过目不忘,在医术毒术一道颇有造诣。
  此时林姝蔓躺在榻上,渐渐缓了过来,眼前黑暗褪去,身子虽还有些虚弱,却不似刚才那般难受。
  海棠扶着榻沿正小心翼翼瞧着她,贺千空眉宇间似凝结着一层阴云,脸色沉得可怕。
  屋内一时无人敢言,直到门扉轻动,常四带了常七过来。
  常七不同于常四那般沉默寡言,他是个不过二十许的青年,带着一股子书香气息,瘦条条的身子却背了个大药箱,有些慌乱,弱不禁风。
  贺千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呵斥道:“快来给夫人看看。”
  常七点头应了声是,行至塌前,轻声道:“冒犯夫人了。”随即将右手搭在林姝蔓脉搏上,眉头紧锁。
  过了半晌,贺千空忍不住出声:“到底怎么了,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海棠也满脸焦急,林姝蔓心里亦没有底。
  常七收回手,微微笑道:“回世子、夫人的话,夫人身子康健,并无异样。”
  “既然康健,刚才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
  常七笑道:“夫人刚才可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林姝蔓点头。
  常七又道:“是否现在好些,却还是身子有些发虚?”
  确实如他所言。
  常七胸有成竹:“夫人并无大事,不过是一时间过于劳累。我观夫人眼下青黑,脉搏有些气血不足,想是小日子刚走,便过于操劳,经气跟不上才会一时眩晕,并无大碍。若不放心,我开些补血健脾的药方子,喝上三五天便好。”
  他话音坠地,屋内一时静谧。气氛隐隐尴尬。
  常七刚来不知道状况,这屋里大小下人却都知道昨夜主子们荒唐一晚,再听常七话里的“劳累”、“操劳”,各个面红耳赤,将头埋进胸口。
  林姝蔓更加羞耻,常七每说一句话,她白皙的小脸便红上一分,待到常七说完,她已羞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淡定自若的只有贺千空一个,他咳了咳道:“麻烦你了。”
  常七行礼又道:“那我去写方子,世子随我来吧。”
  贺千空跟着他来到屋外,惠风徐徐,朗月阁的湖泊上荡漾着粼粼波光。
  一出门,常七脸上自信的笑意完全消失,面色有些沉重,他瞄了眼四下无人,方轻声道:“关于夫人的身子,请世子恕罪,属下并未说实话。”
  冬日的阳光洒落,却带着一股子寒意。
  贺千空声音如冰川上冷冽的寒风:“你说。”
  常七道:“夫人身子确实康健,此次晕倒也只是劳累过度。但我把脉之时发现夫人身子骨有些凉症,冒昧一问,夫人小日子之时是不是格外难熬?”
  见贺千空点头,他继续道:“果然如此,这凉症别的到无大影响,只是……子嗣上头……有些艰难,最好一年之内不要有孕。”
  这话一出,常七只敢低头看地上的青石板砖块。世子二十许才成亲,却不能立即生子,他真怕他会接受不了。
  半晌,贺千空道:“她的身子能调理好么?”
  常七松了口气,忙道:“这是肯定,虽是胎中带的,却并无大碍,多吃几幅药调理一下,冬日里不能冻着,一年便可。”
  贺千空点点头,“那你开药调理一下,还有……开些男子用的避孕药。”
  话音坠地,常七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要知道身为大夫,常常给女子熬制避孕汤药,可男子的,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肯用?
  他忙低下头掩饰住震惊神色,心底却多了几分盘算。看来常四所言不虚,夫人在世子心中的地位真是不可小觑,往后他们的主子怕是要多一位。
  “属下立即就办。”常七道。
  贺千空拿了常七开的药方,回了朗月阁正屋内,交给婢女下去熬制。
  正屋内静悄悄的,婢女们都下去忙活,只有林姝蔓静静躺在榻上。
  贺千空皱着眉,拨开被子,露出一张红彤彤的小脸,“这么捂着能呼吸么?”
  林姝蔓美眸狠狠瞪他一眼,抢回被子,“捂死我算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这下子好,全朗月阁都知道我是个荒唐人了!”
  一提及此,她便想到眼前之人才是罪魁祸首,不由又气又怒,咬牙切齿瞪了男人好几眼。
  贺千空面不改色,“下人们之前也知道。”声音那么大,能不知道么?
  “你你你……”林姝蔓好容易消退的热度又重新涌上脸颊,她难以置信,世上居然有这等不知羞之人。
  哪知男人得寸进尺,“所以夫人不要在意,今夜我们……”
  “没有今夜!”小姑娘小手一挥,“你想都别想!今晚,明晚,后晚,都没有!”
  她说完又躺进棉被中,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眸警惕的盯着贺千空,“没有!”
  这打击可有点重,刚吃饱就又要饿肚子,男人哪里能忍,忍不住辩解:“这也不全怪我,夫人昨夜不是也很热情主动?”
  “轰”的一阵嗡鸣在林姝蔓耳畔响起,她手指颤抖,抡起榻上枕头甩向男人:“流氓!滚!”
  明明是贺千空非让她说些羞耻的话,哄骗她说完就快完事,现在又来拿这个说事。
  她总算明白了贺千空的阴暗手段,恨恨道:“你今晚去睡书房!”
  ------题外话------
  感谢风雨无阻爱红袖送的冰阔落(★>u<★)
  第89章 勾引
  最后贺千空并没有睡书房,不过这也是因为海棠苦口婆心,劝林姝蔓三思。
  虽然林姝蔓同意让贺千空睡床,却在榻中间用被子和枕头堆出一条线,郑重道:“你睡外面,我睡里面,我告诉你,早上这条线必须完好无损!”
  真是悲惨极了。贺千空躺了下来,娇妻便在旁边,却吃不到嘴。
  夜渐渐深了,半睡半醒间,林姝蔓忽然听身侧男人问道:“莲玉处理了么?”
  她一下子起了精神,撇嘴道:“没有,她还有些用。孙氏这么爱盯着我的房中事,不回敬一下怎么行。”
  黑暗中,贺千空忍不住轻笑,果然是她,娇娇柔柔却绝不是好惹的。既然这样,他不妨帮上一把。
  日子过的快了起来,转眼便到了三月。但京都的春天还是料峭寒凉。
  正巧这日天气不错,烈阳高照,虽风势仍旧寒凉,阳光却和煦异常。
  贺驰宇下了朝回了镇国公府,近来他日子过的不算舒坦,自贺千空娶了亲,孙氏便不知怎么了,日日吃起醋来,总是在他耳边嘀咕贺千空又是拒绝了纳妾,贺千空又怎么宠着世子夫人了。
  贺驰宇真是听的又烦又腻,在他看来贺千空就是有病,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为什么要死守着正室夫人,虽然林姝蔓确实生的花容月貌,可也不妨碍来几个别的类型的小妾。
  还有孙氏,日日叨唠,言辞中全是对他的不满意,气的贺驰宇这几日夜夜流连花街买醉,都没回府。
  可今日是十五,他再不回去卫氏也得斥责他。想到此,贺驰宇满肚子怨气,不情不愿下了马车。
  刚走进院落中,行了几步,便见对面走来一个婢女,料峭春日,她却穿了件轻纱,勾勒出胸前的沟壑,袅娜娉婷间,摇摇欲坠,像揣了两只兔子。
  贺驰宇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时挪不动脚。
  哪知那婢女似有所感,两人擦身而过时,她脚下一滑,怀中的饭匣子掷到地上,里面的汤碗摔的粉碎,汤汁四散,洒满贺驰宇的衣角。
  婢女泫然欲泣,忙跪下道:“二少爷,奴婢笨手笨脚,请您责罚。”
  她声音好似撒了甜腻的蜂蜜,这一跪下,丰盈更是高耸,身姿婀娜。
  贺驰宇看了好几眼,勉强移开视线道:“你是哪里当差的,怎么好像没见过。”
  婢女梨花带雨:“奴婢莲玉,是朗月阁当值的。二爷的衣裳都湿了,不如随奴回去换一身。”她说着便膝行上前,用自己的衣角擦拭贺驰宇的衣裳。
  当下贺驰宇便有些心动,朗月阁啊,那不就是贺千空住的地方,若能玩了他的丫鬟,也是一件美事。可转念便想到孙氏,今夜再不去,就是打孙氏的脸面,实在不妥。反正丫鬟不会逃,不如等明天。
  他假装正经咳了咳:“不用了,今晚就算了。”
  莲玉脸色微变,忙拦住他的腿,上半身贴了上去,“二爷随奴去一下便回,很快的。”
  开玩笑,如果现在放走贺驰宇,明日她可能就被人投了井。想到来之前贺千空的警告,莲玉不由打了个寒战,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去勾引世子。这么可怕的男人,除了夫人恐怕没有人能降服吧。
  女子软绵的触感袭来,贺驰宇口干舌燥,再挪不开脚步。
  莲玉微笑的拉起他,一步步走入朗月阁。鱼饵已经在钩上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
  万风阁中,孙氏坐立不安。已经快要戌时,可贺驰宇还是没影。贴身丫鬟早已吩咐下人去打探一番。
  一番探查,有下人来报,看到二爷跟着莲玉走了。
  孙氏眉头紧锁,袖中手指蜷了起来。莲玉居然还在?上次爬床失败,林姝蔓居然没有处理她?现在又将贺驰宇带走所为何事?一想到贺驰宇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性子,孙氏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吩咐下人更衣,看来必须去看看了。
  待到了朗月阁,孙氏进了院子,便径直向着下人住的屋舍走去。刚行到跟前,便听最右边屋子里传来阵阵男人喘息和女人的娇呻,孙氏脸色大变,立马推开门扉。
  一阵羞人的气息传来,里面两人忙慌张分开,果然正是贺驰宇与莲玉!
  孙氏还有什么不明白,气的胸口胀痛,忍不住冲莲玉骂道:“你这个贱蹄子!没有男人活不了么!”
  莲玉一听这话,眼泪唰唰往下落,甚是惹人怜爱。
  贺驰宇不免劝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是我非要拉着玉儿,她可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孙氏气得倒仰,莲玉什么性子她还不明白?当下怒极:“她就是下贱胚子,二爷快跟我回去吧。”
  只全当这事没发生,一个丫鬟还能怎么闹。
  贺驰宇有些不舍,莲玉不同于他后院姨娘,泼辣大胆,别有风趣,他很是喜欢,可孙氏说一不二,他不好当面反驳。
  几人正僵持间,忽听一个声音道:“弟妹怎么在这?”
  只见林姝蔓身后仆从如云,正讶异看着两人。
  倏然,莲玉窜了出来,速度之快超乎孙氏反应。她迅速跪倒在林姝蔓脚边,哭嚎着:“夫人,请您为奴婢做主啊!”
  孙氏眼前一黑,心里暗道完了。这一看就是个局,而她已经下套了!
  林姝蔓挑眉:“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
  莲玉抽抽噎噎,讲了刚才的事,只是言辞间变成了贺驰宇拉着她不放,而她一直在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