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敲完代码，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打开房间的门，波奇凑了过来，轻蹭着他的脚。宋屿蹲下来，摸着它的头：“你的主人还没回来吗？”回答他的是波奇轻舔他手背的舌头。这几天姜玫早出晚归，两人也只是在早上能打个照面，但是姜玫肉眼可见得变得颓丧了。
  他下楼给自己接了杯水，上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一直跟着他的波奇突然跑向了大门。
  钥匙扭转门锁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小狗呜咽的撒娇声，门被关上，清脆的高跟鞋声从大门处渐渐转移到客厅。“咚”，是女人倒在沙发上的声音，然后客厅里传来的只有只有小狗的舔舐声。良久，哽咽地声音响起：“波奇，我好没用啊。”
  宋屿喝完了水杯里的水，走下楼梯，“咚咚”地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给外响亮。转过楼梯脚时，女人已经端坐在沙发上对着他微笑：“表弟，还没睡啊。”
  宋屿看了一眼姜玫发红的眼尾，举着水杯：“我下来接水。”
  宋屿接了两杯水，走到了姜玫面前递给她一杯。
  姜玫接过：“谢谢。”
  等她喝完了水，宋屿问：“有好消息吗？”
  姜玫仿佛没听到这个问题，站起伸了个懒腰：“我好累啊，我先回房睡了。”
  宋屿看到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拉住了她：“你的脚磨到了吗？”
  姜玫笑着说：“磨到了一点，我一会儿回房间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宋屿没有松开她：“我帮你。”说完就把姜玫拉倒沙发上，脱了她的鞋。
  姜玫脚踝处已经被磨掉了一层皮，露出粉色的肉，宋屿用沾了酒精的棉签点着那处时，姜玫轻轻地颤抖起来。宋屿抬头看着她，姜玫流着眼泪尴尬地朝他笑：“好疼啊，太疼了。”
  宋屿给她贴好了创可贴，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我有个家教的兼职可以介绍给你，你要来吗？”
  “什么？”姜玫愣住了，一双泪迹未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宋屿抽出纸巾递给她：“是俄语的家教，时薪400，如果对方家长满意后面还可以再加。来吗？”
  姜玫激动地抓住宋屿的手：“要！谢谢你表弟，你人太好了。”
  宋屿触电一样地抽回了手，摸了摸鼻子：“那明天下午你在家等我，我带你过去。”
  姜玫高兴地点点头：“嗯。”
  宋屿走向楼梯，听到身后的姜玫哼起了歌，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光着脚抱着波奇在客厅跳华尔兹，宋屿笑了笑，转身走上楼梯。
  姜玫端坐在座椅上，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打扮精致的张女士。张女士匆匆扫了手上的简历几眼就抬头笑着对姜玫说：“不错，我很满意。那么今天你可以开始给我女儿上课了吗?”
  姜玫立刻回答：“可以的。”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张女士立刻把她叫过来：“囡囡，过来和你的俄语老师打个招呼，她是你宋老师介绍来的。”
  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你好，我是杨筝。”
  姜玫笑着说：“你好，我叫姜玫。”
  张女士对着姜玫说：“那你先开始给她上课吧。”
  杨筝突然说：“我想先上宋老师的课。”
  “这……”张女士有些为难的看着姜玫。
  姜玫微笑着说：“没关系的，谁先上都一样。”说完转头对一旁的宋屿说：“你先去吧。”
  宋屿点点头，带着杨筝走进房间。
  轮到姜玫给杨筝上课的时候，杨筝一直盯着姜玫的脸看：“你长得真好看。”杨筝突然说。
  姜玫闻言愣了愣，然后笑着说：“谢谢，你也很漂亮。”
  杨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宋老师的女朋友吗?”
  姜玫意外地看向杨筝，然后解释道：“不是，我是他的表姐。”
  “……啊……原来是这样啊”
  姜玫看到杨筝松了口气的表情，了然一笑：“喜欢老师可是不对的哦?”
  杨筝一下子噎住了：“……谁……说我喜欢他的。”杨筝红着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姜玫：“你怎么知道的?”
  姜玫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是因为我也喜欢过自己的家教老师吧。”
  姜玫看到杨筝一脸好奇的表情，就说：“如果有人想听我的故事的话就先把这几个语法学完。”
  杨筝立马提笔认真道：“我学完了你一定要说。”
  等上完了课，杨筝一脸期待地凑到姜玫身边：“快说吧，姜老师。”
  姜玫道：“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看了一部的俄剧，非常喜欢，后来就吵着我爸爸要学俄语。不久他就给我请了个俄语老师。”
  杨筝问：“长的帅吗？”
  姜玫笑了：“当然了，他是中俄混血，长得又高又帅，每次他来给我上课之前，我都会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向他表白了。”
  杨筝激动道：“然后呢。”
  姜玫说：“他告诉我他以后是要回俄罗斯的，如果我以后能考上俄罗斯的大学，他就接受我。”
  杨筝说：“你考上了对不对。”
  姜玫笑着说：“我确实考上了，不过我考上时时间已经过去了4年了，我的心境早就变了，我考俄罗斯的大学也不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再次看到他时，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是我很感激他，因为他让我接触到了很多俄罗斯的艺术。”
  杨筝若有所思，姜玫揉揉她的头发：“当然，我并不是暗示你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宋老师，杨筝，你还非常年轻，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认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真正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消失的，你现在身边有许多比爱情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
  杨筝看着姜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