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出差
  沉乐所在社团的公益活动逐渐步入正轨，方小走给自己的假期也很快进入尾声。
  陈朗之前拿下的案子太大，已非一人之力可以掌控。方小走应邀加入，预计在本周跟陈朗一起出趟远门。
  订好行程的方小走查好当地天气，让方嫂帮她准备出门的行头。
  方嫂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有些不安地开口，“您出差的事，秦先生知道吗？”
  提及秦越，方小走脸上笑容变淡。
  她静静看了方嫂一眼，没有开口。
  方嫂自知失言，低头将方小走的冬装迭好塞进行李箱，讷讷不再多话。
  方小走这一走就是半月。
  他俩要去的地方偏远，自飞机上下来，陈朗的朋友已开车来接。
  上山的索道还在修建，他们计划这半月都借宿在山脚，以方便及时沟通山上的工程。
  方小走从小习惯了南方的风景，坐在车里，瞧见外边沃野四阔，倒觉有趣。
  她身边的陈朗带着蓝牙耳机，正争分夺秒的开着视频会议。
  方小走的侧影在陈朗这边的镜头里一晃而过，有资格参加会谈的莫稽只觉方小走看起来格外眼熟，一时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见过。
  先前方嫂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方小走刚走的第一天，秦越再度出现在了这个没有女主人的家里。
  别墅里雇佣的佣人们明显感觉得到男主人的不悦，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
  唐左面无表情地跟在秦越身后，直言不讳，“叁年前您跟夫人约法叁章第叁条：夫人的工作不得调查干涉。”
  秦越瞥他一眼，语气不善，“我知道。”
  唐左把头低下，不再说话。
  秦越将外套扔给他，独自上楼。
  这次雪山开发工程属于当地政府一项政绩，整体运作下来，不仅耗时长，而且规模大。
  陈朗是整个工程的统筹人，接下来还有数十家大企业共同参与，需要调动的资源不下百家。
  一期工程先做基建，接下来就是初期宣传和进一步开发。
  方小走看得长远，这个项目若真落地，对当地而言是个不输云栖山庄的响亮招牌。
  他们要做的事情说也简单，就像搭积木，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这个项目所有需要的零部件全部依序拼凑，让他们严丝合缝地互相嵌套，有条不紊地在工期内平稳推进。
  除了陈朗和方小走，底下的各个企业也派了项目团队过来驻扎，山脚下的小县城忽然热闹起来。
  这边没有所谓的五星级酒店，陈朗的朋友帮着租了一栋民宅，当成俩人的临时住处。
  方小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卫生打扫得很干净，屋里的暖气温度刚好，软装都是新换过的，看得出来布置这些颇费了一番心思。
  她跟陈朗的房间都在一楼，二楼是一个大开间，适合召开临时商讨会。
  一夜无梦。
  有些认床的方小走醒得比平日要早些。
  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在居家服外头披了个羊绒披肩，轻手轻脚去厨房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豆奶。
  没想刚接上热水，身后便传来了开门声。
  方小走回头，晨跑回来的陈朗还在擦汗，手里拿着自己的咖啡豆，看见厨房里的方小走，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错愕的表情，“好巧。”
  方小走手捧着杯子，笑着冲他点点头，“好巧。”
  她没有丝毫别扭尴尬，这次出门带的居家服都是得体的款式，肩上披着的披肩也完全遮挡住了女性特征，这身装扮在家接待朋友没有任何问题。
  倒是陈朗，这是方小走第一次在如此私密的环境里接触到平日的他，觉他跟平日在工作室时的严肃不同，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方小走喝完豆奶，将杯子放好，琢磨一会儿得弄点吃的。
  摆弄完咖啡机的陈朗几乎在同时打开冰箱，再自然不过地在方小走开口前问她，“早餐想吃点什么？”
  方小走被问得一愣，好奇问他，“你要做饭吗？”
  陈朗从冰箱里取出食材，语气自信，“刚好我也要吃，要不要尝尝？”
  方小走心情很好地回房间洗漱。
  她换了身衣服，又简单化了个妆，来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
  陈朗摘了围裙从厨房出来，双份造型简约品类丰盛的西式早餐，搭配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清爽开胃的沙拉。
  方小走尝了一口，不吝称赞道，“味道不错。”
  陈朗拿着烤好的面包，被夸得嘴角忍不住上翘。
  享用完早餐，方小走满足得不怎么想动。
  陈朗过来收拾餐具，方小走还是客气道，“要不我来？”
  陈朗动作利落，一点也看不出在写字楼里西装革履的样子，“不用，我做习惯了。你歇着就好。”
  方小走只得留在厨房陪聊，“你在家经常自己做饭？”
  话题打开，陈朗的话也多了起来。
  方小走这才知道他在国外念书的那些年几乎都是在学校寄宿，年纪小一些的时候学校会有专门的女佣帮他们料理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年纪大些，他们就得自力更生。
  咖啡机响，跟工作室里如出一辙的咖啡香随着出水声在厨房弥漫。
  方小走忽然有些好奇陈朗做咖啡的手艺到底怎样。
  陈朗替她洗了杯子，在里面浅浅倒了一些。
  方小走皱着眉头，壮士扼腕般一口饮尽。
  没有料想中的苦涩，反倒是入胃之后唇齿留香。
  早上九点，准备妥当的方小走随陈朗正式上山。
  山顶环境恶劣，工地现场却忙得热火朝天。地基已经平整深挖，十几台起重机和水泥搅拌机相继发出轰然声响。
  陈朗跟负责人沟通工期，方小走拿着还未动工的二期图纸对比着眼前还未建成的工地辨认方位。
  她眼界不差，挑出几处功能设计不合理的地方，跟监理细细说了。
  几人在山上走走停停，不留神步数就上了叁万。
  山顶风急，冷风吹得方小走露在外边的鼻子和眼睛都变得红彤彤的。
  陈朗一直瞧在眼里。
  他从脖子上摘下围巾，趁其不备，在方小走身上绕了几圈。
  晚上，陈朗有一个饭局，方小走懒得去陪，陈朗也没有勉强。
  她依旧带着陈朗的围巾，开车在小县城里转了转，找了家看得过去的饭馆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洗衣店，方小走将车停好，推门进去。
  老板娘正在里面忙活，小小的干洗店也没请帮工，方小走耐心等了一会儿，将陈朗的围巾递过去委托干洗。
  方小走写好预约条，将纸笔推给老板娘。
  老板娘收好纸条，一边报价一边扫了眼上面的预留地址，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这边刚好熨好了几件你们家的衬衣，你顺手带回去。”
  方小走微愣，下意识反问，“什么？”
  老板娘从衣架上将几个熨得笔挺的衬衣挑出来，横放在桌上。
  “昨儿送来的，我正准备关店后送过去了。你要能自己来取更好。”
  方小走接过她翻找出来的干洗条，确认是陈朗的字迹，委托时间是昨天傍晚。
  事情巧得不可思议，方小走忽然有些想笑。
  将干洗条交还给老板娘，方小走拿起桌上放着的几件打包好的衬衣。
  “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