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妈，你会长命百岁的。”
  听戴浅瑶这样伤感地说话，方清濯神色有些动容，“爸爸已经走了，我们母子俩要代替他那一份，好好活着。”
  戴浅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清濯，妈妈希望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不要因为我和你爸爸婚姻的失败，就否定了所有的婚姻。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绝对的，不是吗？”
  方清濯听着，眸色深沉。
  “妈，我知道。小暖和家默哥，他们就很好。”他喃喃地说着，“所有的真心，都只为一人……”
  戴浅瑶看着儿子怅然若失的表情，很是心疼，“清濯，妈妈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认了她做干女儿。只是，儿子，不是你的，何必强求呢？”
  他没有强求，也不能强求。
  方清濯垂眸静思，稍后，才沉声说道，“妈，我只是想能多看她几眼。我知道她是家默哥的人，我不会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护她周全。”
  “今天的事，小暖那么聪明，她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戴浅瑶缓慢地说道，“你仓促之间找的借口，是那么的粗陋。”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妈。”方清濯摇摇头，执着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孤廖。
  看到韩小暖那微红的眼圈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瞒不住她的。但是最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戴浅瑶见儿子竟是孩子气般的执拗起来，不由一叹，“傻孩子，你要自己走出来，不要坏了你们之间的情谊。更何况你和家默……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不想让母亲忧心，方清濯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知道就好。”戴浅瑶轻声说道，“这个小暖是个好姑娘，可是这世上的好姑娘不止她一个。明白吗，清濯？”
  “是，我明白，我都懂得。”方清濯黝黑的眼睛，一扫方才的暗淡，“只是妈，我很想找一个像小暖一样的女孩子，简单，执着，忠贞……”
  “会有的，儿子。”戴浅瑶宽慰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母亲手腕上的金镯子带着几分凉意，触在自己的手面上。方清濯伸手握住戴浅瑶的手，望着那只镯子，神色凝滞，“妈，你这只镯子给我吧。”
  戴浅瑶顺着儿子的视线，也看向自己手腕处的镯子，“这是我和你爸在国外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东西。你爸爸见我喜欢，就一直加价，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本来我是打算留给我的儿媳妇，既然那一只给了小暖，这一只就给你吧。”
  说完，戴浅瑶伸手褪掉手镯，放到儿子的手里。
  方清濯望着躺在手心处的手镯，想着母亲的话，怔怔发着呆。
  ……留给儿媳妇的……
  许家默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谢十七从他的卧室里赶走。
  谢十七赖着不愿意走，兄妹俩差点动起手来。
  “许家默，你真是没良心。”谢十七泫然欲泣，不依不饶起来，“你不在家，我可是把你的女人看得好好的，连一根汗毛都没有少。你可倒好，一回来就把我的好，抹的一干二净！”
  相对于谢十七的暴躁，许家默则显得淡定了许多。
  “我让你看着你嫂子，保证她的安全，可没让你用我教你的身手，来威胁你嫂子。”许家默冲谢十七所站的方向，虚虚点了几下，“谢十七，你自己说，动不动就威胁你嫂子，说要是不听话，你就揍她。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谢十七一听许家默算起账来，她立即转脸看向韩小暖，诧异道，“韩小暖，你告状？”
  韩小暖抿着唇，使劲摇了摇头。
  “你嫂子什么都没说。”许家默语气淡淡地开口，“我离开的第二天下午三点，你定的那双运动鞋来货了。店家催你去试穿，你嫂子不想出门。可你又担心我发现你把你嫂子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索性把人抗走，直接塞到车子里。有没有这回事？”
  说得这么详细，就差把几分几秒说出来，不承认也不行啊。
  谢十七索性一副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直接把腿跷到椅子上，不怕死地哼道，“不错，是我干的。许家默，你又能怎么着我。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在外面提心吊胆翻家里的视频，无聊不无聊？”
  她说着说着，又不屑地哼道，“人家娶个漂亮媳妇，是怕别的男人惦记。你可倒好，你是怕陈姣眉那个疯丫头惦记着。你瞅瞅，你这个女人有手有脚，两只眼睛，一张嘴，也不比别人少些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让我看着啊。哼，我这还看出毛病来了，罪受了，还得挨骂……”
  许家默安静地听着她的抱怨。
  然后，他出声说道，“谢十七，我让你看着你嫂子，可没让你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谢十七这下不乐意了，她霍地一下站起身，“难道我有床不睡，自己找罪受，打地铺不可？”
  “你睡在床上也是可以，我顶多换张床。”语气越来越冷，许家默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善，“谢十七，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欺负你嫂子没有？”
  欺负……
  是肯定欺负了啊。
  谁叫这个女人傻甜傻甜的，欺负一下，真的很让人心情愉悦啊。
  再说了，大家都是女人，碰她一下，她也没吃亏啊。
  哼！怎么着，我睡过的床，你许家默就要换掉。那你女人我也碰了，有本事你也换啊！
  当然了，这样的话，谢十七可不敢说。
  哼了一声，表明自己的态度，谢十七没再吭声，却瞧见站在一旁的韩小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十七脸色一白，这个女人……这么阴啊！
  见许家默脸色更黑，谢十七狠狠地冲韩小暖瞪了一下眼，示意她不许再说话。
  “碰了哪里，说吧。”许家默语气陡然更是冷厉。
  谢十七准备抵死不认，“我没有。”
  这个小气鬼加醋坛子，她要是承认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许家默见谢十七不说话，转脸看向韩小暖。
  韩小暖慢慢抬起手，目光迷离哀怨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抚摸了一下，示意那里被谢十七碰过。然后又伸手抚摸自己的脸，然后是脖子，手没有停，继续……
  许家默彻底黑了脸，喝道，“谢十七！”
  我x！
  扮猪吃老虎！韩小暖，算你狠……
  谢十七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迅速地冲出房门。
  白天教训完阳奉阴违的谢十七，夜幕降临，许家默早早洗漱干净，一本正经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等着自己那个不自觉的女人。
  韩小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幕，感叹一声。
  月黑风高夜……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还是认命地把窗帘拉上。
  挪着小步走到床边，韩小暖很乖巧地站在那里，看着靠坐在椅子上一脸意欲兴师问罪的男人。
  偷偷觑了他一眼，刚洗完澡，他那黑色的短发还有些湿，却是越发衬得男人肤色白皙，容颜俊美。
  男人那深邃英俊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之下，减去了几分清冷，显得温和俊朗。眸色沉静清澈，只是那挺直的鼻梁下面，男人的唇角微微抿起，泄露了他此时的内心，并没有像外表看起来这么随意慵懒。
  好几天没见了，怎么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更好看了。
  许家默身上穿着浅灰色的睡袍，眼眸清冷。
  不动声色，却气势迫人。
  韩小暖忿忿地想着。
  她眼中怀疑许家默是故意的，……减低她的心理防备，摧垮她的心理防线，然后好方便他……地套话。
  见人过来了，许家默放下手里的书，慢慢地坐直身子，漆黑好看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女人，却一言不发。
  韩小暖被他看得心里头直发毛，她心虚地垂眸，不敢去看许家默。
  一边绕着手指头，她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反正自己和方清濯单独相处，是他自己同意了的。
  “过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韩小暖很没出息地，怯怯地抬起头看着他。
  许家默暗自好笑，下午他教训谢十七的时候，这个女人不是还兴冲冲地落井下石的吗？
  怎么这会，又怕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