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街道上只剩下他俩。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陆泉本来都要走了，被女生冲过来骂了一头脸，现在冷冷地站在原地生起了闷气。眉头皱着，满脸厌恶。
  许苑也没走，轻轻开口：“陆先生才不是。”
  男人抬起眼皮，歪头看她。
  绵软的女音继续：“救人又不是义务。”
  他微嗤，想不到长得跟个圣女似的，性子还挺凉薄。
  忽觉肚子饿了，馋虫带出灵感，他不禁感叹：“那女的聒噪得像鸭子，嗯...倒是让我想喝竹荪鸭掌汤了。”
  “呀！真哒？这么巧！”少女轻笑出声。
  “怎么？”
  “我家里正炖着呢！”少女笑得眼睛弯弯，“陆先生，要不要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陆泉被提起了兴致，点头答应，跟着少女回到家中。
  她住在一个老弄堂里，租了一间卧室，厨房都是和别人共用的。将盛好的盘子搬回屋里，又向隔壁阿婆借了个凳子，两人挤在小小的餐桌上，速度不慢地将饭菜吃得精光。
  “味道不错，你手艺挺好。”陆泉吃得挺香，意犹未尽的，就是觉得鸭掌放少了。
  “那有空我再请你来吃。”少女被夸奖得眼睛晶晶亮。
  “这样吧，我给你加工资，每周末过来给我做饭，怎么样？”
  “好的，没问题！”少女立刻点头，“谢谢你，陆先生！”
  “嗯。”男人擦擦嘴，起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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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许苑一大早提着菜来到陆泉家中，见他怀里抱着一只五六个月大的橘猫。小家伙毛色很漂亮，但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呀，陆先生，你养猫啦？”
  “不是。”陆泉顺了顺小猫的背，引来一串呼噜，“昨天下班路上捡的，一身泥巴，还叫得怪惨的，就带回来洗干净，看能不能活。”
  说着挠了挠它的下巴：“瞧，命还挺硬。”
  “陆先生是个好人。”少女将买来的菜放进冰箱，没回头，声音很温柔。
  他笑了：“你忘了那个女鸭子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
  许苑也笑了，不过是被“女鸭子”叁个字逗的：“嘻嘻，不管怎么样，对小猫来说，先生就是好人。”
  她深呼吸一下，轻轻地又说：“对我来说，也是。”
  陆泉挑挑眉，有些不明白，转头看她：“我对你怎么好了？”
  “先生给钱大方。”
  “这就好人了？”他哈哈笑了起来，调侃她，“女孩子多长点心吧，我要是给的再大方点，但要你给我抱抱，也是好人？”
  女孩背着身子淘米，没说话，耳朵却红得滴血。
  半晌，厨房传来怯怯的低喃：
  “给你抱...不要钱...”
  “……”
  陆泉看她的眼神带了打量：“喜欢我？”
  她停下手中的活，羞涩地转过身与他对视，清纯的小脸烧得通红。
  他忽然感觉手有点痒，想把她抱到怀里揉两下。但是正经姑娘摸了要负责的，可不比他以前叫的鸡省事。
  “我不适合你。”他觉得自己尽量委婉了，小姑娘要面子，不能说得太难听。
  “哦。”她僵着身子转回去继续干活，看起来倒是还算平静。
  两人默契地将这事情揭过，如同没发生。
  等粥煮上了，许苑闲下来，拿了块熟鸡胸肉蹲下喂猫，问陆泉：“要不要就养着？你看它很喜欢你。”
  “嗤，不养。”男人仰倒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等精神点儿就送走。” 像他这种人，哪有资格养这些猫猫狗狗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许苑觉得可惜，想帮忙，可是她的出租屋也不允许养小动物。
  过了几天，许苑收到陆泉的短信，说要出远门一个月，让她这段时间一周去打扫一次就好。临了还告诉她小猫被送到领养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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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淡地过了一个月。
  这天清早，许苑来到陆泉家，一开门便看到他躺在沙发上，卫衣运动裤皱巴在一起，迷瞪着眼朝她望，显然刚被吵醒。
  “你回来啦。怎么睡这儿？”她吵醒了人，有点愧疚，声音小，走进来的脚步也悄悄的。
  “不想弄脏床单。”陆泉揉揉头发坐了起来，“昨晚凌晨回来，困得要死，懒得脱衣服洗漱。”
  她点点头，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
  “嗯，我去做。”
  男人精神萎靡地起身去洗澡，每走一步都拖在地上，不肯利落地抬起。
  许苑正洗着菜，忽然听到“砰”地一声，浴室里似乎有重物落地。她迟疑地走过去，在门口唤里面的男人：“陆先生，你没事吧？...陆先生？”
  叫了五六声也没人回应，她蹙眉抿了抿唇，转动把手走了进去。
  许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男人还挺信任她，门都不锁。
  待看到躺在地上的光裸肉体，第二个想法冒了出来：
  鸟真大！
  她走上前去把水关上，发现陆泉已经晕过去了。
  他腹部有个洞，周围肉狰狞地鼓起，任谁都能看出是枪伤。伤口看得出做过紧急处理，但还是感染了，红肿得厉害。
  许苑将他擦干净，又找出他家的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个74公斤的累赘搬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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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陆泉醒来，侧头看到许苑坐在旁边玩手机。
  看到他睁眼，少女松了一口气，对他说：“腰那块儿的纱布你别乱动，这几天会痒，但是千万不能挠。药给你买好了，待会吃了晚饭再吃。”
  男人盯着她的眼，面无表情，仿佛并没听进去。
  半晌，清冷地问她：
  “没有想问我的吗？”
  许苑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微微凑近了一点，笑得温柔：
  “我不问。我只希望陆先生好好的。”
  他的眼里多了点别的东西，但依然冷冷的：
  “还喜欢我呢？”
  少女笑容僵住，耳廓慢慢变红，低着头抠手不说话。
  “我有枪伤，可能还杀过人，就这样也喜欢？”男人声音闲散，眼神却如蛇一般阴冷。
  她依然低着头，什么也没看到，声音羞涩中带着忐忑：
  “不行吗......”
  陆泉看了她一阵，忽然觉得小丫头挺对胃口，傻傻的挺好玩儿，又这么漂亮。
  现在杀了怪可惜的。
  “行，怎么不行...”他长出一口气。
  “跟了我吧。”他把身子转到她那一侧，手掌支着脑袋，笑得邪气，“过来，先给我亲一口。”
  少女红着脸抬起头看他，眼睛里带着星辰。
  深吸了一口气，她听话上前，嘴巴高高嘟起，表情慎重地往他嘴上凑。
  “噗！”
  两人快鼻尖相碰时，陆泉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呀，怎么办，小丫头有点可爱过头了。
  他大手一揽，将女孩困入怀中，对着她水嘟嘟的红唇亲了下去，长舌撬开她的唇齿，勾缠她的小舌，吮吸香甜的津液。直到少女被亲吻的快要窒息，他才放开，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话：
  “这才叫亲吻，记住了吗？”
  “等我伤好了，再教你更舒服的事，嗯？”
  少女眼含雾气，望着他乖巧应答：“好。”
  陆泉觉得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