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音符就这么多，相似又怎么了”、“我又没抄，就这七个音符还能怎么样”、“大家都写得差不多，怎么我就算抄袭呢？你这话太不中听了”……
  完美诠释了一个抄袭者洗地时候的模样。
  好在还没录制发表，不然周敦真的是要气炸了。
  ——那特么就差同一个人来演唱，你还说没抄？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雪宁听到了扶梦的那两首曲子。
  边雁只给了两首，还恰好都被林雪宁爱上了。听过以后，这旋律就像是在她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林雪宁干什么都会想起来。
  创作更是没得说，一不留神就会把这歌的精华部分抄下来。
  正常人到这个时候都是说买下两首歌自己唱，但林雪宁偏不，反正是自家公司尚未发表的歌曲，高价买断就是了。
  作者写这歌还投稿，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只要钱到位，就没有解决不了事情。
  因此，余北才会向边雁提出五百万两首歌。这样的高价，就是为了林雪宁。
  上一世边雁没有拒绝，她回去想了半天，又去试探扶梦有没有发现手稿不见了。
  扶梦那时傻嘚嘚的，没察觉出来边雁的意思，她写歌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情感，也没想到写出来就去投去卖，压在手里的稿子有好几份呢！
  边雁没忍住百万价格的诱惑，最后答应了。
  而且还在林雪宁发歌后，又给了她第三首。这时林雪宁出道即巅峰，大街小巷都响着这两首歌，她高兴极了。
  边雁给的第三首正巧是她想要的，于是又是一番高价。林雪宁当时还在想，以后边雁就是她的枪手了，自己就要立起来天赋绝佳唱作人人设。
  可惜，算盘打得不错，听到的夸奖也很多，但扶梦出现了。她指责林雪宁抄袭，周敦早就做好了预案，当即启动，于是就有了后续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真相，也知道扶梦无辜，但是那又如何？
  林雪宁乐意，她想要的，林家就一定会为她取得。
  而今，由于扶梦早先问边雁的那一句话，让后者提心吊胆许久，在面对余北的时候，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下来。
  这让余北很不满意，也让背后的林雪宁更不开心。
  ·
  这两天，边雁过得很不好。
  她被余北喊去了，面对着总监的询问，边雁低头沉默不语。
  余北懒得跟这么个小姑娘多说，赚钱的事情干嘛不做呢？五百万，远超这歌曲本身的价值了。
  要不是林小姐喜欢，这歌顶天了也就几万块钱。
  他觉得边雁矫情。
  余北：“还没想好？”
  边雁：“总监……”
  余北：“要么你卖了，大家皆大欢喜；要么我让人抄了，你一分钱都落不着。”
  边雁：“！！！”
  她震惊地看着余北：“总监！”
  余北一点都没有良心上的谴责：“跟你好话好说你不同意，那就只能换别的方式了。”
  存熠公司的一个爱豆新出歌曲陷入了抄袭风波，几乎原曲照搬了七年前的一位歌手作品，很多人在声讨爱豆，但是没结果。
  存熠官方闷声不吭，爱豆不回复，水军和粉丝四处洗地是制作人经纪人的问题爱豆最无辜了。
  反正抄袭嘛，你说我是我就是啦？
  我偏不承认，我还有无数粉丝心疼我，对方骂得越狠，虐粉效果就越好。
  热度一上去，黑红也是红，只要有人记住了，后续找个契机洗白就是。
  但林雪宁想有一个创作天才的人设，就不能这么搞了。
  现在闹得最狠的这爱豆还能撇清关系说是公司不做人——虽然爱豆自己完完全全知道真相——但粉丝不知道，粉丝就是觉得爱豆无辜。
  可林雪宁一旦把作词、作曲两项后面挂了自己的名字，那就说明她知道。
  余北看向边雁：“也别继续回去等了，就在这儿想，想明白了跟我说。”
  边雁：“我…………”
  她现在就是有苦说不出。
  要不、要不，就把扶梦是词曲原作的事情说出去？
  第8章 是你
  余北在逼迫边雁尽快做出决定，而且只给了她一个选择——卖歌，放弃一切权利。
  五百万，高价了，一般人都知道要如何选择。
  边雁很想卖，她特别想。
  但是她没资格。
  发歌了以后扶梦肯定是会听到的，不论早晚，她要是听到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边雁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她在这两天内也反思过，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对。真相永远在那里，最后总是会被人发现、揭露的。
  哪怕最初用谎言遮盖了。
  边雁：“我……”
  余北注视着她：“嗯？”
  余北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有了个猜测：“你为什么犹豫这么久？歌不是你写的？所以你做不了主？”
  边雁瞪大眼睛：“总监？”
  她在余北怀疑的目光中忙不迭站了起来，双手在衣摆紧攥：“不、不是，我，歌是我的！”
  边雁下意识说了这话，又一阵懊恼。
  她抿了抿嘴，找补了两句：“我只是很少写出来这么好的歌，所以……”
  余北不以为然：“你一个月工资八千，五百万，这价格够你几辈子赚了。如果只是为了那么个名字，没有必要。”
  他说得很多，边雁也是这么想的。
  名字而已，有什么重要的？五百万啊！她一年带上各项奖金，996混到最后，也不过是不足二十万的工资。
  不吃不喝二十五年，都不够五百万。
  想到这里，边雁又回忆起来十七岁的那个扶梦。
  扶梦上学早，十七岁大一，那会儿边雁快十九了。
  浮光，一个让她印象无比深刻的名字。就像是异军突起般，这人就这么的出现了。
  宿舍响起浮光写的歌，扶梦当时还有点不自在。边雁敏感地察觉到了，后来扶梦才承认，她就是浮光。
  那时候，边雁很羡慕。
  都是学生，都是刚入校，怎么扶梦就这么厉害呢？
  五百万，扶梦早就赚过五百万了，这对她算是什么呢？她甚至在市区有一套大平层！
  现在那房子都不知道升值多少倍了，自己这辈子都买不起。
  边雁低头想着。
  扶梦写了那么多歌，早先还有未发表的，既然如此，这两首歌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要是没想起来呢？她要是本就不打算卖这歌呢？
  再说了，如果我卖掉这歌，就算扶梦以后知道了，只要我诚恳道歉，凭我俩的关系，她肯定会原谅我的啊！
  我可以分她一半的钱，现在乐坛式微，词曲压根就卖不出去价钱，若不是有人真的想要，怎么可能五百万买两首？
  不可能的，这又不是什么世界名曲。
  边雁心里在打鼓，一个小人说卖吧卖吧，大不了等扶梦发现了就去请罪分她钱，你俩关系这么好，你更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会原谅你的；一个小人说不好的，这行为不对的。
  来回两次，第一个小人赢了。
  余北又凉凉地开口：“边雁，这世道，钱才是大爷。”
  边雁一个冷战。
  对，他刚才说了，要么我卖歌，要么一分钱都别想拿到而且工作和歌都会没有！
  这一刻，第一个小人是真的彻彻底底赢了。
  抬起头，边雁咬咬牙，决定拼一把：“我卖！两首歌五百万，我要最快到账。”
  余北：“可以。”
  反正富家千金有钱，五百万，啧，也只不过是林雪宁看不上的零花钱罢了。
  ·
  【边雁：梦梦，你在家吗？我这两日突然多了工作出差去了，没顾上联系你。】
  【边雁：你心情怎么样？还好吗？有记得按时吃药吗？】
  扶梦的手机响了，点开后，屏幕上就接连跳出来了几条边雁的微信。
  “还以为你安生了呢。”扶梦看了看时间，“就消停了两天啊！”
  简约迷茫抬头：“什么？”
  扶梦看了他一眼：“没事。”
  简约：“哦。”
  他继续低头处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