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84节
作者:西子栖      更新:2023-05-15 23:43      字数:3942
  又跟表功似的道:“阿颜,近半年,朕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这里,偶尔才有一次召见其他人。”
  就是这种神情,理直气壮。
  你看我对你有多好,你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感到知足。
  朱颜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下,移开了眼。
  她想翻看彤史记录,也只是想借彤史记录发作,如今从狗皇帝嘴里说出来,也不用借彤史佐证,朱颜也没心思再去翻看,微垂头,声音清冷道:“那从今往后,陛下只来我这里,别去找其他人。”
  微顿了下,又提起一口气,“陛下要是找其他人,从今往后,就别再来我这里。”
  狗皇帝在听到前一句时,心里就不怎么舒服,可听到后一句时,整个人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又急又怒,“阿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不成,除了你,朕以后就不能找别的女人了?”
  “所以陛下也可以不来我这里呀。”
  朱颜这话不仅没让狗皇帝息怒,反而更像火上烧油。
  狗皇帝气得额头上青筋暴出,太阳穴鼓鼓直跳,腾地站起身,走到朱颜身前,伸手摸着朱颜的面庞,咬牙切齿般逼问道:“阿颜,朕问你,那你到底是希望朕来你这儿?还是希望朕不来你这儿?”
  “决定权在陛下手上。”
  朱颜淡淡道,相比于狗皇帝的暴跳如雷,她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能令人醒神,大约是惹怒狗皇帝的次数多了,她已不像从前那般惧怕了。
  当然,更多原因,是当初那封殉葬的旨意,让她把该怕的,都已经怕过了一遍,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殉葬。
  狗皇帝没有听到确定答案,很不满意,手托着朱颜的下巴,喝斥道:“朕要你直接回答朕。”
  “陛下不来我这里,宫里宫外依旧有万千美人等着陛下,陛下又没有损失,当然,陛下如果放得下万千美人,我也没有理由拒绝陛下。”说到最后,朱颜掰开狗皇帝的手,然后笑了。
  笑得容光艳艳,绝色倾城。
  风流婉转,不可方物。
  相比于从前的阿颜如同盛世牡丹,国色天香,好似一朵人间富贵花,丰姿冶丽,而今的阿颜,更像风雨中绽放的芙蓉,天生丽质,却太过于纤巧细弱,让人轻不得,重不得。
  狗皇帝看得心头发慌,却依旧很生气阿颜此番无理取闹,“这个不行,阿颜,你换个要求。”恃美行凶也不行。
  “我只有这个要求。”朱颜一步不让。
  狗皇帝刚压下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他什么时候受过人辖治,瞪着朱颜气急败坏道:“你太放肆,太荒唐了,你自己说说看,你怎么能这么妒,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妒的。”
  朱颜立即怼了回去,“陛下去找那些不妒的,赶紧去,去了就没别再踏进芙华宫半步。”
  “你……”狗皇帝听了,忽然有一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于他,犹如五雷轰顶般。
  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嫌弃他了?
  “好,好,阿颜你好得很,即刻起,你就给朕闭宫好好反思。”他担心自己被这个女人气死,直接冲出芙华宫,却让对方给叫住。
  “等一下,”
  朱颜拿起手中的彤史记录卷本,朝冲到门口的狗皇帝扬了扬,“你去和秦尚寝说一声,把我的记录全删了。”
  彤史是记录后宫嫔妃侍寝的卷册,也是为了方便核查后宫女子怀孕情况,朱颜生了儿子阿稷后,难再生育,便忘了这回事。
  当初毁侍寝玉牌时,漏了彤史记录卷册。
  第102章 夜拦宫门
  次日一早, 狗皇帝派刑恩给朱颜送来了一本《女诫》,令她抄写百遍,并说是读书百遍, 其义自现, 让她认真了解与知道女子该具备的德行与要求。
  朱颜气得抄起书,直接扔地上。
  然后又喊了吕平安进来,“我前日听人说,外面廊庑下有个花盆底座不稳, 你把这本书拿过去垫花盆底。”
  吕平安刚想问,有这回事吗?
  少府监和司苑司送到芙华宫的东西, 从来是精选过, 优中选优,哪会送个底座不平稳的花盆过来。
  却又见朱元妃望向刑恩道:“你回去告诉陛下, 这就是我对这本书的价值认识, 没个十年八载,怕是达不到陛下所要求的高度,等达到了, 我定会遣人去知会陛下一声。”
  吕平安一看,得了,是神仙打架, 他不敢问了,应声唯,拿起书往外走,大约这本书天生就是垫花盆底的命。
  刑恩还想说两句情, “娘娘, 陛下只是在气……”
  “你回吧, 我不送了, 你也不要再来了。”朱颜截断刑恩的话,直接撵人,也不给他滞留磨蹭的机会,立即起身离开正殿往笔墨轩去。
  刑恩只觉得脑袋生痛。
  朱元妃敢说的话,他都不敢去回,皇上自昨夜回去后,一夜怒火未消,今早气得连早饭都没吃,摔了筷箸,遣他来芙华宫,给朱元妃送书传话。
  原想着朱元妃顺着台阶,服个软。
  不想,元妃的气,似也未消,反而更盛了。
  刑恩看着送他到侧门口的曲姑,指了指依旧紧闭的大门,问道:“这个时辰,大门怎么还不打开?”
  “娘娘一早吩咐了,芙华宫从今日起,奉旨闭宫,今早四皇子出宫去仁本阁,走的都是侧门,以后只开侧门,不开正门。”
  刑恩一听,只觉得朱元妃这么做,无异于火上烧油。
  因为他立即猜到朱元妃的用意,这大门是供主子们走的,他们这些宫人内侍出入都是走侧门,“陛下那话也就是气头上一说,要真让芙华宫闭宫,哪里会不另派人来守宫门。”
  刑恩说完,又苦口婆心道:“你在娘娘身边伺候,适时多劝劝娘娘。”
  “娘娘这边,能劝我自会劝,”曲姑心中苦笑,她服侍朱元妃,当然希望芙华宫长盛不衰,不希望朱元妃与皇上闹翻,但想到元妃并不是个能听人劝的,便直摇头。
  曲姑又提醒刑恩,“你有心管我和娘娘的事,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向陛下回话。”
  办事不力,被训斥一顿,或是挨行杖,都有可能。
  杨新指不定又要看他笑话。
  刑恩的眉头,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再没心管其他,火烧眉毛,也是从他这儿开始烧起。
  宫中,几乎一天不到,整个后宫都知晓了,芙华宫朱元妃惹恼了皇上,奉旨闭宫反思。
  芙华宫大门紧闭。
  下晌,连进宫来的襄阳长公主都没能入得了芙华宫。
  凤华宫的刘皇后听到消息,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又闹起来了?”扭头问来禀事的刘中侍,“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道。”
  刘中侍摇头,御前的人,口风都非常紧,涉及到皇上和朱元妃的事,几乎打听不到,“奴婢倒是听说,刑恩一早挨了十板子,杨新亲自执刑。”
  刘皇后想了想,便不理会了。
  这次多半又是朱颜和皇上闹矛盾,不想见皇上,自己赌气主动要闭宫。
  原因一来是,皇上并没有遣人告知她,芙华宫闭宫一事,皇上真有心要芙华宫闭宫,怎么都会派人通知她这个皇后一声。
  二来芙华宫除了大门不开,四皇子能出门,宫人也能自由出门,至于朱颜,本就是个不爱见外人、更不爱出门的主。
  只是不知,这次俩人又得闹多久。
  刘皇后还记着,皇上前段时间和她提过,今年会比去年提前半个月去行宫避暑,后宫嫔妃皇子公主都不去,他只带朱颜和四皇子去。
  皇上倒是说了句,如果她想去,可以把后宫的事务暂交给信得过的四妃或九嫔协理,也一起去。
  刘皇后拒绝了,她舍不得分权。
  不知俩人这番闹腾,行宫避暑一事,会不会起变动。
  ——
  乾元殿,皇上正在发火。
  “怎么回事,怎么就传得阖宫都知道了,朕什么时候对外说过,让阿颜闭宫反思了,到底谁在造谣生事?杨新你怎么给朕负责消息的?”
  杨新还记着刑恩挨打的缘由,想替朱元妃做掩饰,于是,他没作掩饰,直接说:“回禀陛下,奴婢来时,打听过,这个消息是从芙华宫传出来的,是元妃对外说的……”
  “你给朕闭嘴,”
  皇上怒喝一声,冷眼盯着杨新质问,“你亲口听元妃说了?你倒好,张嘴就来,多用用你的猪脑子,不要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往朕这一递,你查过吗?验过吗?给朕滚出去。”
  叮当一声,清脆响亮
  皇上手一扬,砸了手边的一只薄胎瓷杯。
  杨新吓得赶紧退了出去,退到门外,见候在门外塌着早上挨过行杖屁股的刑恩,在朝他咧嘴笑,他瞪了回去,近前咬牙轻声道:“你坑我?”
  刑恩往外走了五六步,走到正殿门外,才小声道:“你不是说,我尽挑好听的话,有欺骗陛下的嫌疑,所以,才会挨打,我可是特意把实话告诉你,你看,你也挨骂了不是。”
  “我确实没查过。”杨新闷声道,确实是他失职,陛下没说错。
  刑恩听了,很是无语,伸手拍了拍杨新肩膀 ,“行,你就跟常兴,你们俩以后做成堆,脑子都一根劲,还天天觉得我巧言令色。”
  这是你没查过的问题吗?
  刑恩让面前这个大黑脸给整笑了。
  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尤其他又舍不得怪罪惹怒他的朱元妃,只好由他们这些近身侍候的人,来承受皇上怒火,不然,总不能让皇上对宰相重臣们发火吧。
  所以,最后只剩他们这些人,横也是错,竖也是错。
  只是皇上的怒气,明显比上午更严重了几分,脾气也比上午更急躁了。
  暮色四合时分,乾元殿正殿内传了御膳。
  皇上进去,入座后,看着右边手空荡荡的,冷冷清清,桌上是八道菜式,这还是阿颜定的,满眼望去,翠釜紫驼峰,素鳞水精盘等各色奇珍,样式精美,他拿起犀角筷箸,却只感觉无从下箸。
  呯地一声,摔了手中的筷箸。
  周围的宫人内侍吓得跪了一地。
  “都撤了。”皇上喝斥道,起身离开,跪着的刑恩顾不上身上的痛,连忙起身跟上,一路跟到养心堂。
  只是刚一脚踏进去,就被皇上骂了,“你这一瘸一拐的,就不要在朕面前出现,滚回你屋子里去。”
  “奴婢马上滚,只是陛下一天没进食了,奴婢突然想起,今儿没人去芙华宫传话,说陛下不过去,四殿下指不定还饿着肚子,等着陛下过去才开饭,陛下现在过去,正好陪四殿下用晚饭,也能粉碎满宫的谣言。”
  刑恩硬着头皮,把梯子搭好,等了片刻,没等来皇上斥责,松了口气,“奴婢先滚回去了。”
  “快滚,伤没养好之前,不要到朕面前来碍眼。”皇上挥了挥手。
  刑恩应了声唯,退了出去,刚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皇上喊杨新,让他准备轿舆摆驾芙华宫。
  刑恩庆幸自己赌对了皇上的心思,皇上以前跟元妃娘娘生气,还能顶几个月,后来时间越发短了,如今一天都没撑到,早上送了女诫,下午宫中传言一出,皇上自己先坐不住了,变得又急又躁,东西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