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99节
作者:
西子栖 更新:2023-05-15 23:43 字数:4463
阿稷已经十一岁了。
但现在还不能册封阿稷为太子,这是他想了许久的法子。
同时,为了保障阿稷将来的太子地位,他打算早日遣皇子就藩国,避免其他儿子在京城待着,生出不该有的野望。
“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有先例,那就从朕这儿开始成先例。”狗皇帝自负道,他当然知道,从国朝立国开始,为了保证京都的绝对安全,也为了防止藩王插手朝政,洛阳以西都没有藩王封地。
那又如何?
他本意只是在不能立阿稷为太子的情况,把阿稷长久地留在京城。
朱颜瞧着狗皇帝踌躇满志,明白他心中早有谋算,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阿稷既能留在京城,她也不必担心,在阿稷年满十五岁之前被赐死。
朱颜想通了关窍,便不再多问,伸手推开狗皇帝,起身拿起昨日放在案头上的拜贴,递给狗皇帝,“燕国夫人派人送来的帖子。”
“你不想见?”狗皇帝接过,问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朱颜点头,“你是知道的,我不喜应酬。”
狗皇帝看了下拜帖,“这回,你还是见见,外祖母身子不好,李院正说,也就在这一两年内了。”
说到这微顿,特别留意了下着朱颜的脸色,又道:“阿颜,也不要你应酬,召襄阳进宫来帮你撑场子,你只管好好瞧瞧四位小娘子,看你喜欢哪一个,或把她留下住两天,或与她多说上几句话。”
“我要是一个都不喜欢呢?”朱颜盯着狗皇帝问道。
“那就挑个你不讨厌的。”
“你……”朱颜眉头蹙成一团,狗皇帝在这件事上简直冥顽不灵,“阿稷现在还小,不急着给他挑新妇,再说了,他将来的新妇,总得他满意才行,不然夫妻感情不睦,岂不害了许娘子终身。”
“怎么会害许娘子,许娘子只要能上承宗庙,下延后嗣,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他以后可以找很多满意的。”
狗皇帝说完,似突然想起什么,长手一挥,把朱颜抱到他膝上坐下,满眼跟看稀罕物般,上下打量着朱颜,好一会才开口,“阿颜,你管着朕就算了,总不能以后还要管着儿子,不让儿子选美纳妃?”
“他要是能选个满意的新妇,以后或许就不会找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狗皇帝对上朱颜飘过来瞪视,面上讪讪的,立即改口道:“那就让他满意许家的小娘子,四个挑一个,总有相中的。”
想他当初,父皇只准备了两个,他还不是从中挑了一个。
朱颜就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和狗皇帝永远说不到一块儿去,“行,我先见她们,但仅此一次,下次谁来,我都不见。”
“可以,下次你不好回绝的,朕亲自帮你回绝。”狗皇帝一听朱颜愿意去见燕国夫人,高兴地连忙应承下来。
许家四位小娘子,大房两位,是对姑侄,二房一位,五房一位,大房那位十娘,是汝南侯许康的老来女,还有五房阳武侯许朋家的十二娘,这两位都算是狗皇帝的舅家表妹,隔着辈份,朱颜直接把人剔除掉了。
剩下两个,大房孙辈的三娘,二房孙辈的六娘,三娘和阿稷同岁,六娘比阿稷小两岁,三娘长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六娘沉默少言,却是端方有礼,倒有几分刘皇后的端庄品格。
许家是花了大力气。
来了七星宫,几个人规矩都很好,看她们行礼的标准动作,后背笔挺,步态沉稳有度,目不暇视,朱颜见了都有点自惭形秽。
燕国夫人看起来精力不济,一瞧就是强撑着来的,她是正一品的国公夫人,又是长辈,朱颜没敢受她的全礼,赶紧赐坐,又让曲姑亲自去扶她,见完礼,随着襄阳长公主一句,“你家小1三娘长得越来越像当年的文贞皇后……”
拉开了话题。
朱颜听了,目光重新往长房孙辈的那位长得极好的三娘望去,但见光丽艳逸,秀美绝伦,单凭这副容貌,怕是狗皇帝早已替儿子相中了,不然襄阳不会这么刻意点出来。
许家人似乎也早已默认了。
哪怕四人穿着一样的大红锦缎斗篷,但三娘容貌姣好,大红色反倒把她衬显得肌肤胜雪,娇俏艳丽。
狗皇帝是早选好了人,让她来瞧人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么么哒~~看到亲们问是否完结,没那么快啦,大约还有两个大的情节,加上现代番外,大约十五万字左右。
第120章 不愿意娶
“几年不见, 元妃愈发容光照人,难怪能盛宠不衰。”谢夫人在回程上的马车上,扶着婆婆燕国夫人靠在秋香色隐囊上, 才开口感叹道。
这辆马车, 只有她在旁陪侍着婆婆,五弟妹陈夫人让她给支到后面那辆马车上去照看几个小娘子了。
燕国夫人精神不济地阖上了眼,没接这话,要不是女儿留下许家女不为妾的遗言, 皇上又说,天家嫔妃亦是妾, 她更愿意把孙女十娘或十二娘送入后宫, 送给皇上做嫔妃,毕竟皇上正值壮年。
享受过外戚身份带来的泼天富贵, 她们是不舍得就此松手的。
皇上对她说, 许家的富贵,不会一世而斩,
可是将来的事, 谁也说不准,她在一日还好,倘若她不在了, 包括长子许康在内,在皇上那儿的脸面都有限。
眼下朱元妃专宠,朱家肉眼可见地荣盛起来,哪怕朱父依旧是白身, 近年闭门不出, 皇上更是数次对外宣称元妃贤德, 拒封家人。
然而, 皇上又以奉尊尊之敬、广亲亲之恩为由,时常恩赏朱家,朱元妃生母卢氏,以一妾室,得封广德县君,朱家三娘四娘,更是嫁入名门,俩人出嫁当天,被封县君诰命,赐钱千贯,绢帛千匹,如今朱家三郎议亲,上门求亲者,不计其数。
朱家门庭炙手可热。
国朝外戚势力,一直是后来者居上。
从华家、杨家、陈家、邓家到如今她们许家,以后或许会是朱家。
燕国夫人睁开眼望向谢氏,“你刚刚想说什么就直说。”
谢夫人喊了声阿家,才斟酌着开口,“我瞧着,元妃好像更喜欢六娘。”
“六娘也好,三娘也好,都是许家的小娘子,三娘是你亲孙女,你有私心,平日里多宠着些就罢了,但在这种大事上,你身为宗妇,切不可有房头之分。”燕国夫人这话说得有些重。
谢夫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辩解,“儿妇不敢,也绝不会在这事上生私心,无论谁被选上,都是许家的喜事,儿妇只有高兴的份。”
“你知道就好,”
燕国夫人却不忘继续敲打,“许家得托先皇后遗泽,才有如今的富贵,你要记着,整个许家是一体的。”
“儿妇一定谨记。”谢夫人忙应下,心里庆幸没把弟妹陈氏留下,不然,脸都丢光了,她如今孙子都快娶媳妇了,但在婆婆面前,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
为了让婆婆相信她,谢夫人不得不道出其中缘故,“元妃喜欢六娘,自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方才儿妇突然想起,大郎媳妇阿范,几次进宫拜见刘皇后,遇到苏夫人,苏夫人很喜欢三娘,昨日的宴会上,更是和阿范说,想替八皇子求三娘为新妇。”
“八皇子可比三娘小。”
“是小三岁,但苏夫人说,女大三,抱金砖。”谢夫人瞧着婆婆的脸色,并没有不喜,又接着道:“儿妇是想着,既然元妃看上六娘,六娘作配四皇子,三娘或可许给八皇子。”
“八皇子自入阁读书,一直有聪慧之名传出,更兼为人谦和,性格温润,在宫里人缘很不错,再有,苏夫人很喜欢三娘,三娘每次进宫,必召到跟前说话,曾扬言,恨不得生个像三娘这样的女儿。”
燕国夫人听了,淡淡点评道:“她倒是个有眼光的。”
说完,摇了摇头,“可惜,她无宠,宫中现有的七位皇子,除了三皇子生母犯事,其余六位皇子,生母都是九嫔以上,唯有她是个正四品的夫人,我隐隐听崇阳提过一句,她是因为恶了朱元妃,才不得晋封。”
“算了,别招元妃的恶。”燕国夫人又叮嘱一句,“你和阿范说一声,以后三娘进宫,苏夫人再召见,让她推了。”
谢夫人心里也觉得可惜,但还是答应下来。
同一时间,七星宫内。
狗皇帝在燕国夫人走后,来到摇光殿,听朱颜说,她更喜欢许家小六娘,直笑她没眼光。
“三娘是长得好,但一看就是娇宠着长大的,性格张扬,你觉得你儿子受得了那个气。”朱颜朝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养的儿子什么样,自己没点数,就儿子阿稷那说一不二的专横性子,简直就是狗皇帝的翻版。
两个骄纵跋扈的熊孩子,撞到一起,会比火星撞地球还要恐怖。
“朕儿子朕知道,肯定喜欢长得好看的,三娘往人堆里一站,数她最显眼。”
狗皇帝不愿亏待儿子,况且,三娘与早逝的阿娘有几分相像,他和许家人,对这个小女娘,都不免多几分宽容,又不死心道:“三娘胆大活泼,或许阿稷就喜欢这样的,你也说了,要阿稷满意才好,不如让他们先相处试试看,反正先不急着定亲。”
朱颜不想和狗皇帝拧着,既然不定亲,她也就不管了,“随你。”
转眼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晚上承天门前的赏灯会,朱颜照例没去,又因前几年,与狗皇帝微服出行,逛了几次元宵灯会,新鲜感早已褪去,这次便没去,把做了内侍的清平叫到暖阁,向她讲述,他看过的其他地方的灯会。
到最后,朱颜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还想出宫吗?”
原道士清平散人,现内侍清平,在宫中做了六年内侍的清平,听了这话,明显怔了一下,“你会愿意放我出宫。”
“当然愿意。”朱颜扬头笑回道。
清平有一点点心动,同时也带着警惕,“你有什么条件?”
“把我偷偷带出去,带去湘东。”
清平一听,惊吓地倒吸了口凉气,目瞪口呆,猛地盯着朱颜,“你不担心我去告诉皇上。”
“你去呀,”朱颜完全不在意,笑盈盈道:“你现在去告诉他,你猜猜,他是会处置我,还是会处理你?”
清平心想,大概率是处理他。
确切说,不是大概率,而是一定会杖毙了他,在皇上看来,他死了,就没人带元妃出去,从根源上掐断了一切。
朱元妃从大虞宫搬来七星宫,把他一并带来了,因为离得近,他看得更清楚,朱元妃深得皇上喜欢,专房独宠,皇恩深厚,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使六宫粉黛无颜色。
大虞宫成虚设,宫人内侍一个个挤破脑袋都想来七星宫。
这种情况,他哪怕去皇上面前报信,有错的也不是朱元妃,而是他,只是偷偷带朱元妃出宫,却更加惊世骇俗,纵然他想出宫,也不敢一口应承,“我要想想。”
“你慢慢想,我不急。”朱颜现在有的是时间与耐性。
清平头重脚轻地走出摇光殿的暖阁。
朱颜望着对方的背影,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她赌对了,清平和她一样,没被宫中的富贵荣华给眯住眼,一直想出宫。
狗皇帝是对她很好。
然而,俩人观念上的巨大差异,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横沟,永远无法弥合,现在的所有融洽,不过是双方几经交锋、彼此暂时妥协的结果,而这样的妥协,狗皇帝可以随时终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忍不住了崩盘。
“殿下回来了。”朱颜听到宫人的叫唤声从外面传进来,紧接着,一阵冷风从外面带进暖阁,抬头只见儿子阿稷急匆匆跑了进来。
朱颜连忙收起遐想,问道:“怎么了这是?”话音一落,抬头就瞧见儿子左侧面颊上的两道指甲印,还带着凝固了的血痕,心头大惊,“你这是在外面跟谁打架了?”被挠成这个样子。
朱颜急忙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照着灯,看清两道指甲印,一道深一道浅,深的那道指甲印,都刮掉了一层皮肉,朱颜刚伸手去摸,就听到儿子喊痛,“阿娘,你轻点。”
朱颜看着心疼,蹙眉吩咐曲姑去打盆热水来,“阿稷,你忍着点痛,阿娘先帮你把伤口好好清洗干净,再抹上膏药。”宫里有常备的止血止痛防止伤口化脓的膏药,祛疤膏也有。
张稷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问道:“阿耶还没回?”
“还没。”
“先不处理,等阿耶回来,让阿耶看了再清洗。”
“胡闹。”朱颜喝斥完,又惊愕地瞪着他,“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