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作者:
末卿 更新:2023-05-16 06:57 字数:4412
少年静静的看着屏幕中的陆洲,似乎要用这一眼将人看的刻在脑海里。
他要记住他。
即便那人会一辈子怨恨他,讨厌他,他也要永远的记住他。
提条件的小孩,我们要他的两条腿!
绑匪头子给了沈凉川最后一次机会,他看见少年剧烈的颤抖,最后躺在地上。
你打吧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死在这里!
绑匪头子眼里划过一丝不可见的晦涩,他站在拿棒球棍的壮汉前焦躁的看着沈凉川,似乎在等着沈凉川反悔。
我喜欢他。
从他小时候站在我身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少年突兀的睁眼,目光是无法摧残的坚定。
所以,我也要保护他。
无论,是多么昂贵的代价。
陆洲,要是我真的选了傅子清,你便决计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本来,没想闹得这么狼狈。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听见梁平说你精神状况很差,总是看见幻觉。
我突然觉得,应该把这些话说给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
从你小时候站到我身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无论你是不是相信,初中毕业前的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
我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从那之后,你就变了。
你杀了我的父亲,用我的妹妹威胁我
我却可耻的在可怜你
那天下着大雨,我从来没觉得光那么的耀,而我腿上的疤痕丑陋的如此不堪入目。
他那么年轻,那么精致,好像理应得到世间所有的爱。
这样一个人,手上擦了难闻的红花油,在帮我按摩。
直到我在别墅里见到他。
我忽然清醒,你不要我了。
傅洲你不要我了。
所以,这就是真相吗。
沈凉川放走了陆洲。让陆洲恨他怨他但他自己,却是准备永远也不再见天日,死在那个连光都没有的仓库。
棒球棍一棍的打在沈凉川的腿上。
惨叫声夹杂着痛苦的呜咽纠缠着上升,直直刺向傅洲的脑海。
他曾无比渴望的真相。
当他真的看到时,却像索命的厉鬼用鬼绸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
傅洲的眼睛红了,他全身冻住了般僵在那里,纱布早就浸透了血,和着泪水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掉。
是了,是了。
他早该知道。
好不容易绑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
沈凉川不会在受到伤害后一再强调自己喜欢的是别人!
不会一直在意如果当初他真的没有救他,他还会不会爱他!
不会连疯了都只记得陆洲的名字!
自以为是,口是心非。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傅洲突然笑了。
他笑自己被人哄,被人骗的团团转!
他笑自己打着爱的名义一遍一遍的折磨人!
他笑自己活了两辈子,两辈子都他妈的瞎了眼!
认定了沈凉川不喜欢他!认定了沈凉川背叛他!
就连傅子清都在清醒后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他却一次一次的重新将他推进地狱!
你要给我家!沈凉川!你要给我一个家
你原本是要给我一个家啊。
傅洲嘶吼的跪了下来,颤抖着用力的捶打着地面。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
他要杀了他,杀了所有人。
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可是他们都没死。
他,傅子清,甚至害死他父亲的傅征,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只有沈凉川。
他的少年。
天底下最好的少年。
带着一身的伤,要丢下他走了。
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你看着我误会你折磨你你早就恨透我了吧。
所以你连病了都不肯告诉我。
傅洲充血的眼睛盯着屏幕上双腿血肉模糊的少年,声音轻的像是怕惊醒了谁,心脏却在一瞬间碎裂,血雾纷扬。
沈凉川,我真的恨你。
【叮!黑化值40,爱意值+50,攻略目标首富傅洲,当前黑化值10,爱意值200】
【顾然:哦豁,看来是起作用了。无黑化值一身轻啊】
【478:帮你p那些话上去废了我好多数据,那绑匪十多年前都让傅家整死了,声音数据还是我求主神合成的】
【顾然:宝贝好样的,给你加鸡腿!】
【478:】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说实话,它觉得顾然藏的这个地方属实不好找到。
万一男主没来沈凉川的身体先受不住了,那十点黑化值还不是任务没有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
可能明天肥更~(捂脸(*/?\*))
摄政王和国师就在那,不会跑的!傅狗一定要虐到位!我肥更那么几天再开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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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三十二)
哥, 哥,沈凉川不见了!
傅雨疏和赫萧不过是费时间看了一会他的病理报告,再回去的时候, 原本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的青年竟然直接没了踪影。
赫萧在查监控,他要趁这个时间赶紧上来告诉哥。
沈凉川才做完化疗, 现在跑出去, 身体怎么可能受的了!
三少爷, 你现在不能进去。
梁平一把拉住傅雨疏的手腕, 压低了声音。
梁平做了多年保镖,手上的劲自然不是看的, 捏的傅雨疏顷刻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放手!
沈凉川不见了!我要告诉哥!
傅雨疏眼底恼了,狠狠的盯着梁平。
沈凉川对傅洲意味着什么,沈凉川如果出事了傅洲又会怎么办!
梁平向来犀利的眸光倏忽一滞,捏着傅雨疏的动作稍稍松了一下。
傅雨疏来不及解释,顷刻推开了梁平向紫檀木门走去。
房间里原本开着窗, 紫檀木门一经打开,汹涌的风一时之间全部找到了贯通的出口,直直的涌了进去。
哥, 沈凉川不见了!
房内的光线清冷而寒鸷,隐隐有细微扬起的灰尘, 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在空气中旋转, 从傅雨疏的脚底, 直直的窜上大脑。
你说什么
傅洲心里疼得能滴下血来, 半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傅雨疏, 似乎还不理解傅雨疏说了什么。
傅雨疏顿了一下,艰难的开口:我和赫医生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赫医生正在调监控。
傅洲的瞳孔骤然紧缩, 好像被判枪决的死刑犯人临死前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一声,穿透鼓膜,穿过脑浆,嘭的一声炸裂在意识的最深处。
应该走不了多远,哥你先别慌。
傅雨疏眼尖的看见傅洲流着血还在攥紧卡带的手指,心脏直直的就沉了下去。
他一个癌症病人,不会走的很远的。
他一个癌症病人。
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纪传来的声音,过了许久,才丝丝缕缕以千斤的重度砸进了傅洲的脑海。
他的凉川。
是一个癌症病人。
傅洲低头笑了,眼泪飞速的泌过眼角,泯没在头发里。
哥
傅雨疏料想到傅洲可能会气的拿东西直接把他砸出来,或者会暴.怒的冲下去找人,唯独没想到他竟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掉了眼泪!
傅雨疏突然有些害怕。
他刚才应该听梁平的话,哥现在这个样子不对劲,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哥,我和梁平出去找他!
傅雨疏在傅洲站起来的一瞬间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胆敢在没有得到傅洲允许的情况下靠近他。
可是他知道,如果放任他这么下去,后果他根本无法承受。
他的家庭已经如此的支离破碎了。
他不想要再有一个亲人出事!
走吧。
傅洲平静的可怕,没看傅雨疏一眼,只轻抬手就将小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挥了下去。
哥!
傅雨疏后知后觉的打了个颤,看到两人已经拐下了楼梯,慌忙跌撞的跑了出去。
傅洲嘴里铁锈的血腥,眼里一阵一阵的白光,幻觉像流光走马般不停的闪现,连耳朵边也是电击时一直环绕的嗡鸣。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逼着自己不许发疯。
他的凉川还等着他。
他不能这么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
阿姨,之前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拉着你问了什么?
赫萧看着阴沉的天色心里愈发的焦急起来,也不管傅洲是不是真的平静了,拉着保洁阿姨慌忙的比划。
沈凉川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他的去向只有可能是问这些人的。
他必须尽快找到沈凉川,不然,他的病随时都会是一个定.时.炸.弹,到时候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保洁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赫萧给他查了监控才拍着脑门说道:这个小伙子,我想起来了,这个小伙子可能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当时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让他慢点走,他一直在念念叨叨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
赫萧急促的问道。
好像要找什么舟回家
现在这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舟啊,就是南岭的河怕是都冻住了,他就穿着病号服哪能找到舟啊。
傅洲骤然僵住了,近乎凶狠的抬头看向保洁,声音抖得厉害:他是不是说他要找陆洲。
他想找陆洲,一起回家。
诶,好像是这个名儿!
我当时还纳闷这陆地上怎么有舟呢。
看着他又跑进去了,应该是没出去,你们找不到他了吗?
你知道他在哪吗?
赫萧冷眼看着傅洲惶然的神情:我在监控看到他出了大门,现在一次发烧就能彻底要了他的命!
傅洲狠狠的抖了一下,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彻底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大院,他要去大院。
所有陆洲和沈凉川的回忆。
都只有那个院子。
他说,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所以,即便再不安,他也会回到那里。
那个陆洲,会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他。
傅洲心里骤然刀搅般戳刺的剧痛,连带着血腥和肉沫,齐齐铰死了他的活路。
【478:宿主,傅洲快来了!你别吃了!】
【顾然卑微的看了一眼烤冷面:傅洲快来了吗?】
【478:他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你觉得就这么几百米他到不了!】
【顾然:嘤!我要把这些烤冷面吃完!】
说着,顾然一边跑一边拼命往嘴里塞。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一回,这次回去估计又得好几周吃蔫啦吧唧的粥!他才不要!
哎,哎,那个人怎么不给钱!
小贩急怒惊呼,快速给周围的人使眼色。
他们摆摊的本来就是小本生意,看着这个年轻人瘦的可怜又穿着病号服,就没有先要他的钱,谁知道他竟跑了。
要是一个人吃霸王餐没治住,后面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吃,所以必须抓住沈凉川。
天色快下雨了,街上本来没什么人,听见这边乒乒乓乓的声音都蹙眉看了过来。
站住,小杂种!别跑!
小混混口无遮拦,一出声顾然就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顾然:呜呜呜(┯_┯)统啊,我的形象就这么没了啊。】
震惊,某系统业绩第一强者竟因区区烤冷面被人追在街上狂奔。
【478:你问老板要烤冷面的时候我好像提醒过你身上没钱。】
【顾然:我说我是想等傅洲来付给他,你相信吗。】
沈凉川满脑子的都只想找陆洲,他太饿了,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要追他。
他只能跑,可不过跑了几步,腿上的伤就剧烈的抽痛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辨认为什么会如此疼痛,整个人就被绊的直直摔下了台阶。
【顾然:啊!
我的烤冷面!】
烤冷面的盒子从顾然手里脱飞了出去,里面的蛋饼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沈凉川摔倒的蜷缩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的痛,一阵一阵的腥甜直往喉咙上涌。
刹那间晦涩血腥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炸裂,好像有人曾经抱着他就这样滚下来台阶,他想看清那人的脸,却转眼飘散在意识的底端。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时间让他连陆洲和烤冷面都忘了,只用力的用膝盖顶着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