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楼住了四名游戏教练、两位心理辅导老师。
  相比参加比赛的队员，年龄平均都在二十七岁以上。少了青少年的躁动, 平常在房间里也能安静不少。
  ——给茗涵安排一个最安静的房间。
  这句话, 可是当初季渊冉亲口吩咐的。
  住在两位心理辅导老师中间，肯定要比住在其他队员附近好得多。
  再说, 在一众队员里, 只有茗涵一个女孩子，不同他们住在一层楼, 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酒店里，每支参赛队伍的成员都已经提前到达, 只等着茗涵他们的到来。
  坐在二楼餐厅吃饭, 盛天的车子刚驶进酒店大门，十几个少年就迫不及待地围在窗前，等着一睹传说中“电竞学霸”的真容。
  “她来参加比赛，那学习怎么办？”
  “肯定不会有问题啊，人家是学霸, 随便学学都能上个985211.”
  “荣幸啊！感觉我来参加比赛完全就是个凑数的。”
  “你说如果我一会找她要签名, 会不会有点过分？”
  从车上下来, 从征城来的这几位队员一个个手里都拎着行李, 后面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肩上还多扛了一只箱子。
  唯独走在前面的茗涵两手空空，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正在和陈哥聊着什么事。
  她似乎注意到了楼上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对上了那十几双眼，从容地招招手同他们问好。
  “真的好好看！”
  “御姐啊！我猜声音肯定很好听。”
  “不瞒你们说, 我是涵姐的粉丝, 她说话真的把我骨头都听苏了！”
  来到二楼的餐厅后, 大家跟商量好了一样，主动空出自己身边的位置。
  刚才坐满了几桌，现在全分散开来。一桌两人、一人一侧，只等着茗涵会挑选自己旁边的位置。
  等茗涵走近，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来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涵姐好！”
  队员们年龄和茗涵相仿，大多都是刚刚成年。这一声“姐”叫得茗涵有些紧张，从身边经过，总会想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再回一句“真乖”。
  季渊冉他们挑了一张空桌子，四个人刚好坐成一桌。
  打量着周围人那些如饥似渴、炙热似火的眼神，主动坐在茗涵外面替她挡下。
  全场除了茗涵外，再没有一个女生。握着茗涵的手，季渊冉总觉得属于自己的小羊羔掉进了饿狼窝里。
  “明天早上七点开始训练，在咱们公司安排的训练室，不允许迟到。”
  “下午一点有健身课，两个小时，会有教练带着，帮你们提高身体素质。”
  “晚上会有实战模拟的课程。茗涵、季渊冉，你明天挑一组跟着学习吧？”
  话题突然转到茗涵身上，听得聚精会神的众人又看向了茗涵的方向。
  选手们一人只报了一款游戏的比赛，唯独茗涵和季渊冉要参加两场职业联赛，四场国内赛。
  晚上实战模拟的课程是同步进行，所以一天只能参加一场。
  茗涵：“那明天我就先去参加绝地求生吧，季渊冉参加英雄联盟，后天再换过来。”
  ？？？
  不等季渊冉开口，茗涵就替他做了决定。
  也好，这样交替着学习，晚上回来后还能交流一下。想到这，季渊冉就没拒绝。
  听到茗涵晚上要跟自己训练，参加绝地求生比赛的几个人压低声音喊了一句“yes！”
  季渊冉顺着声音看向最边缘的地方，只有三个人，算上自己和茗涵才五个人而已。
  再看一眼，他们年龄应该都是二十多岁，不像是其他游戏的队员是童子军。
  虽然年龄大有很多优势，可按照编队，参加正式联赛起码要六到八个人才行。
  而且玩绝地求生的人不少，盛天没理由只找到三个队员来组队。
  季渊冉和茗涵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勾勾嘴角。
  来海城的第一晚，大家都睡得很早，晚饭简单的寒暄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说是到了春天，可入了夜，空气还似深冬一样凛冽。
  海城的夜比征城的更凉，凉到季渊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上楼和茗涵聊聊天。
  自从考完一模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先是忙着去参加自主招生，回来后又赶上过年，自己和父母在国外呆了半个月，除了每天会发几条消息外，连个视频都没开过。
  好不容易回国，紧接着就来海城参加联赛集训，路上都没跟她说上几句话。
  想她，看不到笑、睡不着觉的那种想她。
  “铛铛！”
  门外有人在敲门。
  “冉哥，你……听到了不？”
  刚开门，就凑来一个毛头，朝着屋里快速地打量了一圈。
  是住在隔壁的队友，和季渊冉一样，他们几个都睡不着，不过不是因为心里有人，而是心里住着一只鬼。
  “好像也不是冉哥屋里。”
  “哪是从哪来的声音？”
  “不会真的有鬼吧。”
  季渊冉皱了下眉，问：“什么鬼，你们说什么呢？”
  几个人挤进来，急着抢着跟他说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你没听到吗？刚才有个女人在笑，而且还有个好像在念经。”
  “我们还上网查了查，这个酒店之前真的发生过事故，就是在咱们五楼。”旁边的人拿出手机，证明道。
  听他们说得有板有眼的，好像房间的墙壁里真住着鬼一样。
  “嘘！”
  男生用食指抵住唇，一本正经：“你们听，又来了。”
  确实有念经的声音。
  一句接着一句，快速地听不到句子之间的间隔。
  “咚！”
  突然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低粗的呼气声，刚才的念经声这才戛然而止。
  嗯，鬼，听起来真的很像鬼。
  季渊冉捏了捏鼻梁，无奈地送他们回去：“哪有什么鬼，都是新社会主义青年，别这么迷信！”
  “可是真有鬼啊！”男生坚持道。
  “好了好了，睡着了就没鬼了。走走走，睡觉去！”
  季渊冉不由分说关上了门，嘲笑地摇摇头，这还没开始训练，已经开始为他们的智商感到担忧。
  ——
  训练的日程已经全部安排出来，每天的训练量都安排的很满。
  没有节假日休息、没有双休日，每天都要在公司安排的训练室里为联赛准备。
  盛天之前有自己的俱乐部，也有参加其他联赛的签约选手。
  四层楼的俱乐部是前年修建好的，纯钢结构的外面挂着两个巨大的字母“st”，看着很专业。
  一楼是休息大厅、会议室和健身房，专属的食堂从早上开始就散发出浓浓的饭菜香。
  二楼是手游训练区，这里有玩手游需要的全套辅助设备，茗涵来之前，就已经有飞车、第五人格和和平精英的选手在为联赛而准备。
  三楼和四楼是端游训练区，也是公司重点投入的两层楼。
  这里有市面上已知最好的电脑配件，也有最快的网络光缆，为得就是给选手们最极致的体验。
  杨振基报名参加了英雄联盟的队伍，一直都呆在三楼，鸡头和黑子他们在二楼，和其他王者荣耀的队友一起训练。
  季渊冉和茗涵的队伍不固定，所以训练时间可以在三层楼之间交替。
  茗涵的名声早就在圈里传开了。早上刚来，其他队伍的选手就迫不及待地来食堂瞧稀罕。
  因为联赛开始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比茗涵他们来得都要早几天。错过了见她的第一面，总要在今天赶紧补上。
  俱乐部的食堂里，刚来的那些男生大部分都睡眼惺忪，勺子胡乱地搅动着碗里的粥，一副没睡醒的浑噩样。
  只有茗涵最精神，脊梁挺拔如松，手里还捧着英语词典，一边吃饭一边复习。
  除了保洁大妈和食堂大妈外，茗涵就是俱乐部里唯一的女生。
  可她穿着和大家一样的黑色队服，英姿飒爽，一点都没有女生该有的温婉、甜美，反而是男人一样的刚毅，精致的脸上少了些笑，却依旧引得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们猜，茗涵今天先去哪一层？”
  “三层吧，过年刚换的显卡，她肯定会喜欢！”
  “肯定是我们二楼啊，她是玩王者出道的，肯定跟他们去打王者。”
  “那咱们岂不是能先跟她说上话？”
  “就是就是！”
  “你说她会玩飞车不会？要不要约她玩两局？”
  “别了吧，这样不好。”
  食堂里说笑的声音此起彼伏，话题的中心一直都是茗涵。
  坐在茗涵身边，季渊冉被他们的声音吵得心烦：都是要参加比赛的人了，怎么还跟网上那些热衷撩妹的屌|丝|男一样，看到个女人就激动？
  更何况，看得还是自己的女人。
  吃完了碗里的皮蛋粥，茗涵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擦了擦嘴起身准备去楼上训练。
  她这一起身，几乎牵动了在坐大多数人的心。
  手游？还是端游？她先去哪？
  重新坐下，她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季渊冉手边：“快吃，吃完咱们一起去训练。”
  季渊冉扭头惊讶看着她。
  咱们？一起？
  茗涵笑笑：“怎么？不想跟我一起？”
  “想，想想……”季渊冉一激动，差点舌头打了结，“咱们先去哪？”
  茗涵：“你决定吧，你想先去哪？”
  季渊冉：“你心里。”
  茗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