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s市能有多少丧尸”楼道里倒是清净，一只丧尸都没有，叶非卿估计这些东西可能不会迈台阶。
  “不知道”沈念言简意赅，s市本地居民加外来人口几乎成灾，这里会有多少丧尸光是想想都会遍体生寒。
  28楼，对他们来说还不算太高，只不过叶非卿正发着烧，爬到楼顶还是有些头重脚轻。
  感觉到他呼吸频率不对，沈念的视线在他红的不太自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看什么，才发现本大爷英俊潇洒人见人爱么？”叶非卿挑起眉毛露出一个痞笑，只不过当他走到天台边上向下看的时候，笑容忽然就僵住了。
  上一次看见这么多人，是在前年的农历新年，他卧底保护一个重要的领导人在跨年夜讲话。只是当时下面那些是鲜活的生命，而如今是一群麻木的尸体。
  两人被密集的丧尸惊得说不出话，半晌后叶非卿问：“为什么，我们早上出来的时候那么少？”
  沈念敛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本能，要么，就是还存有智力，如果是第二种……
  在地下管道里一个一个确认出口太麻烦而且风险太高，加上那些幸存者在冰水里走了一天早已经心力交瘁，两人决定回去先把他们带上来休息，明天早上趁丧尸还少的时候尽快突破到博物馆那里。
  下楼的时候通过楼里的标志确定7到12层都是酒店，于是两人分头行动，争取尽快找到落脚点。
  在之前那种人心惶惶的时候，心大的出来玩乐的人毕竟是少数，于是两人也算出师告捷，7层和8层加起来也只碰到一只丧尸，沈念毫不犹豫地上前扯住丧尸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丧尸的头，手臂一用力，丧尸就僵硬的倒了下来。
  下去接人的事交给了沈念，叶非卿留在入口的厨房那里轻手轻脚地开出了一条小路。
  不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地面，尽管留恋阳光不过也不敢多呆，全都争先恐后地从后门挤了进来，叶非卿站在门边警示，金属制品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响亮，丧尸可不是聋子。
  然而再厉害的大神也扛不住猪一样的对友，叶非卿已经清出了一条路了，奈何求生的道路太过拥挤，到底还是有人发出了声音，而且还是趴在地上的连环响。
  不知道是因为手脚麻木不够灵便，还是故意想将人挤到一边，一个女生将走在她前面的男同学推到了操作台边上，清脆响亮地声音几乎瞬间就引来了丧尸的注意。
  “靠”叶非卿身子一弹，炮弹般冲到门边上，这种上菜门该死的没有锁，叶非卿只能靠自己的身体去顶。
  可是丧尸的行动都是扎堆儿的，一只两只还好说，多了靠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
  叶非卿把胳膊插进门把手中间的空隙，崩起肌肉硬撑，回头吼道：“还不快跑！”
  噪音源头的那个男同学闻言回神，惊慌失措地跑了上去。
  前后几秒钟的时间，门后的丧尸就又扑上来三四只，叶非卿感觉自己的小臂快被撞断了，恰巧这时候米陆冲了进来，他在进来的门口那里，听到里面有声音就知道不好，一进来就看见叶非卿一个人奋力地低着门，脸上青筋突爆，其他人都只顾着逃命，没一个过去帮他的。
  米陆一股血瞬间冲到了脑门儿上，几个跨步过去撞在了门上。
  叶非卿看见米陆冲过来的时候趁机把胳膊拽了出来，也是这小子劲儿大，两面开的门硬生生让他撞的往外开了个缝。
  叶非卿向外踢出一脚鱼一样滑到了外面，米陆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守好门。
  黑鹰毕竟是黑鹰，叶非卿像是鸡窝的黄鼠狼，专挑脖子一拧一个准儿，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这边，四十个人走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等垫底的陆斯宇和齐飞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米陆趴在门玻璃上使劲贴着往外看。
  两人对视一眼走过去，就看见叶非卿正捏着一个刚撞完桌角的脑袋狞笑，样子比恶鬼还恶鬼。
  “他刚才是不是被这些玩意儿欺负了？”齐飞看着一地七扭八歪的尸体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一下。
  陆斯宇没搭理他，看着外面正往这跑的丧尸连忙将叶非卿喊了回来。
  四个人上楼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叶非卿的气压很低。这下连陆斯宇都开始怀疑他可能是真的被丧尸调戏了。
  到了楼上锁好门，叶非卿直奔蓝锦麟，将人拉到一边压低嗓子问：“知不知道丧尸怎么传染？”丧尸不会攻击同类，可是他们碰到的第一个女丧尸几乎被掏空了内脏，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一定会传染，但是要通过那种伤害才能传播，还不知道。
  蓝锦麟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伤哪了？”
  叶非卿绷了绷腮帮子上的肌肉，将刚刚拿来当门栓的胳膊伸出来，撸起袖子，上面赫然呈现四条血痕。
  蓝锦麟脸一下子就黑了。
  叶非卿看见他的表情心里一沉。
  “今晚我跟你睡”蓝锦麟瞪着那四条血痕像是要把它瞪出个窟窿一样。
  叶非卿把手臂放下，扯下衣服道：“不用，明早你先来敲我的门，我要是不应，不用留情”
  蓝锦麟听到他的话想反驳，可是喉结动了两下，到底没说出来。
  晚饭几个人是一起吃的，叶非卿说自己感冒了先回去睡觉，其他人倒也没多问，只有沈念偶尔看两眼叶非卿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锦麟从跟叶非卿说完话开始就一直黑着脸，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话，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睡觉的时候，蓝锦麟和沈念在一个房间，还没等沈念开口，陆斯宇和齐飞就过来敲开了门。
  “和尚怎么了？”陆斯宇一坐下就开门见山，跟叶非卿一起住了三年多，这点眼力还没有，他也不用混了。
  蓝锦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被丧尸抓伤了”
  沈念皱眉，陆斯宇和齐飞一惊。
  蓝锦麟补充道：“见了血，我们都不清楚传播途径是什么，变异时间有多久，他叫我明天第一个去敲他的门，如果……不要留情。”
  “靠”齐飞一脚踹向旁边没人的沙发，做工精良的布艺沙发被他踹断了一个扶手，陆斯宇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四个人都知道叶非卿的做法是对的，可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如果明天醒来他变成了丧尸，就连遗言都留不下。
  “这个白痴”憋了半天，陆斯宇终于想出了一句形容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叶非卿会受伤，一个凭一把短刀能单挑一条大蟒的人会被几个不灵活的尸体伤到见血？
  “他不想你们担心，今晚不要去找他了，有什么情况，明天再问”如果他还有明天的话。
  陆斯宇和齐飞黑着脸走出去，蓝锦麟看了看始终没有说话的沈念，看不透他的表情，直到凌晨四点左右，沈念利索的翻身下床，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的走了出去。
  伸手敲了敲门，沈念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先是开了一道缝，借着安全通道微弱的绿光看见来人后叶非卿才将门彻底打开，露出有些青黑的眼底和脸上明显不自然的红晕。
  沈念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
  叶非卿皱着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走回去。
  “什么事儿？”叶非卿声音嘶哑，带着一点鼻音，沈念回过身，不由分说地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烫的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一层。
  “吃药了么？”
  沈念说话间呵出的温度在寒冷的空气中尤为明显，叶非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吃了”说着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动作钻回了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被窝。其实他没吃，回到房间后他甚至没有精力去烦恼自己有可能被感染这件事，烧了一下午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揉成一团，沉得他只想倒头就睡，连被子都是半夜冷了才伸手抓过来的，哪还有功夫吃药。
  沈念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他缩成一团的身体，到他包里拿出水，又从衣兜里拿出退烧药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靠到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叶非卿闭着眼睛听到对方的动作，本来困的不行的意识硬生生清醒了过来。
  过了半晌，他猛地起身抓过药就着水咕咚咕咚咽了下去，然后问：“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看你吃药”沈念声音毫无起伏，叶非卿一噎，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吃完了，你回去睡觉吧”
  “懒得走”
  叶非卿看着对面床上黑漆漆的影子，说不上是想骂人还是想打架。最后，他什么也没干，老老实实地躺了下来。
  “蓝锦麟说了”过了半晌，沈念突然说道。
  叶非卿没吭声，他也没想着要瞒着谁，只是觉得没必要说。
  “如果你变成丧尸，我动手”
  叶非卿心想那感情好，以沈念的身手他可能连感受当丧尸的感觉都来不及就去西方极乐了。而且，死在自己爱的人手里，也挺浪漫的。
  过了半个小时，沈念意识有些浅的时候，听见叶非卿在旁边咕哝了一句：“我要是活下来了，跟你说个事儿”
  沈念没睁眼，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