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比较顺利！”彭宇笑着说道。
  “辛苦了！”王辉勉励道，“等这件事儿做完，我会对你有一个安排！”
  在王辉眼中，彭宇这样的人，其实很难得。
  有本领，能做事。
  虽然身处不算特别友好的环境，但是依然能守卫本心，认真做事。
  大企业病真是害人不浅，
  王辉下一步准备整治一下。
  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将现有架构打破重组。
  可想而知，他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不过……在其位谋其政，总得做点什么，才不辜负温宁的信任。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辉的电话响了。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李家财的吼声。
  王辉眉头一挑，认真听着。
  不时得“嗯”一下。
  视线，貌似无意扫过彭宇。
  李家财很有数，开始吼了两嗓子，后面就是压着声音说。
  彭宇一看王辉正在忙，就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门，意思是他先告辞。
  王辉把电话从嘴边拿开，对彭宇道：“你稍等一下，李浩！”
  李浩推门进来。
  “浩哥，好好陪陪彭宇，先别让他离开！”王辉似笑非笑道。
  “好！”李浩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王辉说什么，他做什么。
  “彭宇，坐！”李浩指了指沙发。
  彭宇微微一愣，只好坐了下来。
  微微有些忐忑。
  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挂断电话，王辉悄悄得出了一口气。
  衬衣，其实已经湿透了。
  沙发上，彭宇若无其事得喝水。
  好险……
  差点儿就铸成大错。
  电话里，李家财将他前后两次碰到“王老师”的事儿说了一遍。
  第一遍，只是一个撞肩。
  而第二次，在天地豪情的包厢里，王老师和彭宇的会面，让王辉，悚然而惊。
  一个来路不明，但是大概率不是正路子的家伙，和彭宇谈什么放款，什么打通关节……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勾当是他不知道的？
  现在……没有抓住彭宇的罪证，但是王辉已经决定，叫停放款，重新进行风险评估。
  “放款的款子转出去没有？”
  当着彭宇的面儿，王辉给财务总监打了电话：“所有放款暂停！”
  “嗯？”彭宇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腿上。
  他愕然望着王辉。
  王辉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安稳坐着。
  然后继续跟财务总监交流：“是跨行异地？三天内啊？行，撤回吧！对，没有我的亲笔签字，一分钱都不准流出去！不管谁问你，让他来找我！好，就这样！”
  这次，王辉才长出一口气。
  合同已经签了。
  合同生效的同时，就开始放款。
  幸亏鼎信的合作银行是建行。
  而且，接收放款的单位，都是异地注册的公司。
  用的都是工行。
  跨行加异地，中间流程很长。
  不是实时到账。
  “看来，有时候效率低也不都是坏事！”王辉靠在老板椅里，抹了抹额头。
  一层汗水。
  “王总，为什么暂停放款？”彭宇实在忍不住了。
  六百万的辛苦费啊……难道就这么废了？
  “为什么？”王辉微微一笑，“彭宇，你猜猜，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给我的？”
  “啊？”彭宇真的发懵了。
  老子有特么的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谁给你打的电话。
  心里吐槽，脸上却必须保持恭敬：“王总，我猜不到。”
  “哈哈……你心里一定在吐槽我，这二逼领导，问这种二逼问题！”王辉含笑道。
  “王总，您说笑了！”彭宇勉强一笑。
  今天网总裁是要干嘛？
  拿我寻开心么？
  “我是不是说笑，不重要，但是……你倒是很会说笑！”王辉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彭宇心中猛然一沉。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是……王辉知道了什么吧？
  不能！
  不应该！
  不可能会！
  “怎么？在猜我到底知道多少？”王辉冷笑道。
  彭宇的心跳速率，陡然狂升。
  他甚至能听到“砰砰”的声音。
  看着王辉的冷峻眼神，彭宇差点儿没扛住。
  但是，六百万的辛苦费，财务自由的诱惑，国外定居的憧憬，还有那万一……的侥幸。
  让他忍住了。
  “彭宇，你想要下半辈子在牢里渡过么？”王辉眯起眼睛，继续诈。
  现在，他暂时没想到问题在哪里。
  所以，只能想办法从彭宇这里打开缺口。
  “你想扛事儿，很不错！”王辉霍然拍案而起，厉声吼道，“六个亿，你扛得住么？”
  “别人吃肉，你喝汤。别人逍遥，你坐牢？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你要做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
  王辉字字珠心。
  彭宇的脸色苍白，方寸大乱。
  他不知道王老师具体怎么操作，但是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要坑鼎信一笔。
  否则，怎么可能给他六百万的辛苦费？
  从同意这个条件开始，彭宇就成了一名不知情的共犯。
  王辉看到彭宇的表情变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彭宇，你的努力和才能，我都看在眼里！”王辉语气慢慢缓和下来，“你这样的人，最怕的是……憋着一口气，走错路！”
  彭宇攥紧拳头。
  他做出这种明显有问题的选择，不正是因为……憋着一口气么？
  王辉，还真是懂他。
  “彭宇，这次事情如果可以避免，我对你个人进行重奖，作为对你风控工作的肯定，奖金两百万。同时，升职，部门你随便挑！”
  王辉重新坐回沙发：“彭宇，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考虑。”
  说完，王辉转开视线，不再看他。
  彭宇，满头大汗。
  呼吸急促。
  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以虚脱，昏倒。
  一直看戏的李浩，呵呵一笑：“兄弟，你也就是碰到王总，他讲义气。换一个老板，你试试！”
  “六个亿，如果真败在你的手里，你觉得，鼎信会放过你？”
  “你想下半辈子一直活在恐惧中么？”
  “多少跑到国外的红通人员，都扛不住回国自首了，和他们相比，你又强多少？”
  彭宇，用力得咽了一口唾沫。
  “走错路不怕，关键是懂得回头是岸。”王辉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