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楠，你什么意思？”温岚不由自主调整了坐姿，表情也郑重起来。
  温子楠举起盛了半杯红酒的杯子，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眯着眼道：“我们几个人各有优缺点，温子谦擅长处理多方关系，你的市场嗅觉很灵敏，我最厉害的是在投资金融，而温宁统领全局的能力最强。”
  “我必须承认，如果不是温宁身体略差，而且又是女人，那掌舵人的位置我们想都别想，肯定是她的！”
  温岚沉默。
  这是她打死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温家第三代里，最优秀的两个女人就是她和温宁。
  但温宁被外人称为“温家才女”，而她温岚，除了和一个女歌手同名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独当一面的本领。
  尽管在行业选择方面，她有过几次不错的表现，却无法和温宁的灿烂比较。
  人比人得死，温岚体会颇深。
  “现在温宁虽然被琐事困扰，但是一旦她恢复过来，你觉得我们还能是她的对手么？”温子楠冷笑。
  温岚“嘁”了一声，不以为然：“她得罪了赵家，让赵勇面子下不来，等于给家里招惹了大麻烦，我要是爷爷，根本不会考虑她！”
  “你啊……总是自以为是！”温子楠叹息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一个掌舵人的心态！”
  “心态？什么心态？”温岚依旧冷笑，“难不成要把家里的企业交给一个惹祸精？”
  温子楠摇头道：“温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不惹事？怎么可能没敌人？关键是……惹了事儿，能平了！平了之后还让别人说不出什么来，而且很多人看上去，似乎吃亏受累的还是咱们温家。谁能让咱们温家既得利，又得名，谁就是最合适的掌舵人！”
  这一番话，如黄钟大吕，在温岚耳朵里砸响。
  没错！
  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温宁和王辉的组合，在这次和赵家的较量中，其实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毕竟，赵家的力量强过温家。
  可现在呢？
  圈子里对于赵勇的评价，下降得厉害。
  赵勇要是真能暗暗把王辉办了，其他人反倒觉得他挺能！
  弱肉强食，本就如此。
  可惜，面对大好局面，刘丹先出来搅局，然后王辉当着众人的面，用球棒砸碎了赵勇的尊严。
  现在赵家是两头不落好，破坏和温家赌局的规矩不说，还被王辉踩在脚下。
  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温岚啊……温宁和王辉，天作之合！”温子楠表情极为严肃，“爷爷出头，替王辉立下赌局，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
  “难道爷爷……想把王辉培养成……温宁的副手？”
  “温宁是主人，王辉就是那条光咬人，却从来不叫的恶狗。这次王辉不但打败了赵家，还让爷爷看到了他背后有其他人的支持，这才是真正的麻烦。要么我们拿出比温宁王辉更亮眼的东西，要么我们找机会把他们打下去，否则，我们就只能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被温宁指使了！”
  温子楠的表情，异常凝重。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两个不妨联手，两个温家子弟，一起为家族未来掌舵，总归比温宁带着一个外人强吧？”温子楠道，“与此同时，我们还要捧温宁，将她捧上天……”
  “再挑拨她和赵勇之间的关系，最好……能闹出点儿纠纷或者是……人命，到时候温宁没法收场，爷爷和二叔他们还有的选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就得让温宁再优秀一些，替我们吸引更多的注意力！”温子楠微笑道，“笑到最后，才是成功！”
  “如果事情能成，咱们两个人，分享整个温家的权力！”温子楠伸出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啪！”俩人的手，重重得拍在一起。
  从现在开始，温家竞争者，变成了两支。
  ……
  在王辉住院之后，李程程的斗志，依然毫无减弱。
  只不过，她自己的病也不能再耽误。
  在约好的时间，李程程准时出现在主治医生面前。
  此刻的李程程， 状态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从出门到现在，一直被小安跟踪。
  “李女士，其实综合免疫缺失直到现在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案，鸡尾酒疗法，您肯定也听说过，我们只能先抗病毒，半个月复查一下……”稍微顿了一下，医生道，“很冒昧得问一句，您这个病，是怎么得的？我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
  “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么？”李程程抽了抽鼻子。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一直强硬下去。
  当着医生的面儿，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女人，天生就该软弱点吧！
  “呃？”医生微微一愣，“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关系，那个陷害我的人，也快死了，应该会死在我前面！”李程程笑了，“呵呵……老天很公平！”
  医生微微出汗。
  眼前的李程程，给他带来危险的感觉。
  告别了医生，李程程面无表情得离开医院。
  她漫无目的得在北京街头晃来晃去。
  坐上公交车，一站站前行。
  小安一直小心翼翼得躲在人多的角落，注视着她。
  他能看到李程程的侧脸，优美的身段，忧郁的眼神……
  小安的心态很复杂。
  李程程是一个复杂的个体。
  如果非要归类，她肯定是个坏女人。
  就看她对王辉和岳琪做的事就知道，死不足惜。
  可是……李程程也在女人最好的年纪。
  她的身份气质，让小安这个正在适婚年龄的男人，觉得可惜。
  如果她不是敌人，那该有多好。
  即便小安这辈子都无法和李程程这样的女人走在一起，但是看着这么优秀的女人灿烂的活下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前方到站……”电子女声报站后，不少乘客向后门移动。
  李程程抓着吊环，木然望着窗外。
  她，不打算下车，一直坐到终点站吧。
  “王辉，我一定一定……会死在你后面！”李程程念叨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移动到李程程的身后。
  借着周围乘客的遮挡，他的手，悄悄伸向李程程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