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个……未免……”王辉有些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凤耀摆摆手，打断他，“我不知道你跟着那个周炳婵都学了什么，不过听你说话，应该是大有收获！”
  温宁立刻跟上：“关总，炳婵姐真的是民间奇人。”
  “呵呵……民间有没有奇人，有没有高手，我不做评价，不过……她教给王辉的东西，和我教的东西，不一样！”
  “她让你增长眼界和见识，那我就让你知道人怎么才能活着，而且活得好！”关凤耀嘿嘿一笑，“你爸我能打下今天的事业，你以为都是靠你好我好大家好挣来的？”
  这句话，充满着血腥滋味。
  “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是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关凤耀嘿嘿笑着解开衣服，露出自己左腹部。
  一条足有三十公分上的疤痕展现在俩人眼前。
  惊心动魄。
  “疤，是男人的勋章！”关凤耀笑了笑，将衣服放下，“小辉，你爷爷虽然给我留下了一些家底儿，但是那个年月，你不拼命，胆子不大一点儿，是玩不转的！”
  “那爸，你这个伤疤？”
  “车匪路霸听过没？”关凤耀呵呵一笑，“当时我手里有四辆大货车，从南京跑内蒙！这一路上，劫道儿的毛贼少说也有十几波。甭管你走大路走小路，跑不了！”
  王辉和温宁对视一眼。
  王辉才三十出头，那个时候太小，也没什么印象。
  至于温宁，就更不知道了。
  “当时我带着几个兄弟押车，车里放的都是钢管砍刀。”关凤耀咧嘴一笑，眼中都是回忆，“知道我们是怎么趟平了那条路么？”
  “怎么做的？”王辉也来了兴趣。
  听老人讲过去的事儿，来劲。
  “往死里打啊！”关凤耀笑了，“我们商量好了，路上遇到这种劫道儿的，如果能甩尾甩下去就不追究，如果甩不下去，就揪着一个往死里打！一条命不够，就再加一条命！直到这十几波毛贼见到我的车牌号就怂了，才算完事！”
  温宁是头一次听到那个年代，跑江湖的人亲口说的故事，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往死里打？”
  “对，往死里打！”关凤耀冷笑，“你不往死里打，他们拦下车之后，下手也特别狠！就是拼谁更狠！”
  “一路上那一波波的贼，每一伙儿都在我们手里扔过人命！你老子我可是找的会散打和功夫的人来押车，四五个人打十几口子，一点不落下风！”关凤耀的脸上似乎还有自豪。
  “当时你老子我想的只有一个事儿，他们拦下我们来，谋财害命都是很可能的，既然最差的结果就是被他们弄死，那我们就先弄死他们！”关凤耀挥了挥拳头，“小辉，你对人太善良，所以才遭了这么多罪。你的路还长，如果不能狠下心来，以后你就等着吃亏吧！只有你够狠，别人和你打交道的时候，才会收起欺负你的想法，你才能得到最大的公平！”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小两口好好感悟去吧！这个社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吃掉，总想着你不犯人人不犯你，那就太天真了！给我记住了……只有你够恶，才能震慑那些心怀恶念的人！你们去忙吧！”
  关凤耀挥挥手，似乎有些累了。
  王辉和温宁对视一眼，一起离开。
  五分钟后，关凤耀的手机收到了一批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教堂。
  拍摄角度很隐秘，但是光线不算特别好，不过依然能看出照片中的三个人。
  方季薇、关敏和……赵勇的父亲。
  上次，赵勇和肖扬俩人的父亲，登门求情。
  关凤耀见过他们一次。
  印象深刻。
  后来，又喝和头酒，再次加深印象。
  “呵呵……知道勾结外人了！”看着照片，关凤耀冷冷一笑。
  ……
  “方女士，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赵勇的父亲看着对面有了一定年纪却依然风韵卓然的方季薇，淡淡说道。
  他们三人，在那座住宅改建的小型教堂中的某个房间内，轻声谈话。
  神神秘秘，搞得像是间谍接头一样。
  “而且……你是王辉父亲的女人，我怎么相信你的话？”赵勇的父亲，冷笑不已，“我儿子，现在还没有找到，说他去了巴西，可是我查过了航班，也找人帮忙调查，我确定我儿子根本就没去。”
  “即使他去了南美，怎么可能不给我来一个电话？还有……当晚送他的人，是我公司的员工，也不见了！”赵勇的父亲死死攥着拳头，“有人，害了我家小勇！”
  “这两天，我老是做梦，老是梦见小勇！”赵勇的父亲捂着脸，身体颤抖着。
  这些日子，他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理智告诉他，儿子赵勇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可是……他没有任何头绪。
  是谁干的？
  好大的手笔！
  竟然能伪造儿子出国的信息。
  是王辉联合刘家和李家一起布局？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十分绝望。
  如果真是这样，他这辈子都别想给儿子报仇了。
  赵家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
  家里控股的上市公司，已经被李家调集大量资金举牌了。
  现在，正处于拉锯战中。
  不过前景相当灰暗。
  而家里的两棵“参天大树”也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因为刘家一直没出手，对方就是在等赵家忍不住去求“两棵大树”出面的时候。在进行狙击。
  一旦到那个地步，那赵家最后一点翻身的希望也没有了。
  哪怕为了家族的存续，他们也必须忍气吞声。
  公司没了就没了。
  人没了，才要命。
  “赵先生，我觉得你走进了误区！”关敏忽然道，“王辉和李家刘家联手狙击你的家族产业，这个情况我们都知道，大家族自然不能轻易开战，可这并不代表您不能对王辉下手啊？”
  “不管你们赵家出现什么问题，跟王辉肯定脱不开干系！”
  “只要你的速度够快，李家和刘家反应不过来，也没办法救王辉，你们不是可以出一口恶气么？”关敏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