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辉看着她，就这么笑了起来。
  何璐茜摆摆手：“王先生，不瞒您说，我其实早就听说过你了。”
  “哦？我啥时候这么出名了？”王辉面无表情得晃着咖啡杯。
  “我也是受人所托，帮人打听。”何璐茜换了一副坦然诚恳的面孔，“最关注您公司动向的，就是您的同行啊！鼎信集团在国内虽然之前不算特别突出，但是新专利出来之后，和荣国一番争夺，荣国竟然空手而归，我们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能让荣国出手争夺的智能工程车专利，能是普通专利么？一定是有巨大市场价值的。说白了，荣国集团自己不事生产，但是他们可以转手倒卖专利，肯定会获得巨大回报。这个消息本来就没有刻意隐瞒，所以你们国外的同行知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在美国有不少朋友，其中就有人辗转打听到我这里，希望能让我联络到您。”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也算是老天有眼，竟然让您到了我的店里消费，这不……我和您就认识了。”何璐茜笑眯眯的，妖冶的面容配合大胆的眼神，让王辉觉得她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
  王辉决定诈她一下：“这么巧啊？那几个找事儿的混混是你安排的吧？”
  仅仅过去半秒，何璐茜哈哈大笑起来。
  “我要是否认，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没有合作的可能了？”何璐茜停下笑声，歪着头，只问了一句话。
  还没等王辉回应，何璐茜就点头：“没错，那几个混混，是我的人，是我故意创造了这种场合。”
  王辉心中微微一颤。
  这个女人竟然直接承认了，倒是小看她了，以为她会左推右挡。
  “其实，我可以直接出现和您主动认识，但是……我认为，还是换一种方式能让您和您的伙伴对我印象深刻一些，就自作主张……我其实很早就想找机会对您坦白的，不过感觉您对我的印象好像很差，所以我也一直都没能和您沟通！”
  “在这里，我，何璐茜，正式向您道歉。”
  何璐茜站起身，对王辉深深一躬。
  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王辉下了论断。
  这个何璐茜，深谙九真一假的方式。
  她说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
  比如，混混是她派的。
  比如，确实是有外国客商对专利感兴趣，毕竟在王辉刚刚将专利推出后不久，就有欧美的公司发函过来询问。这是一个圈子，没有太多秘密。
  但是，何璐茜唯独没有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果王辉不知道她的底细，那么现在最多只会将她看成一个颇有人脉的商业掮客而已。
  “王先生，您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您接受我的道歉了。”何璐茜的话，将王辉从微微走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我接受。”王辉点点头。
  “我们来谈谈专利吧。”何璐茜抿了一口咖啡，“您可以出个价，毕竟我只是一个中间人。”
  看着王辉皱眉思索，仿佛在思考专利技术的价值所在，何璐茜心中冷冷笑着。
  出价？
  做梦吧！
  一项被军方拿走的技术，根本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拿到专利的目的在于逆推军方未来工程车装备的发展方向，这才是这份专利最大的用处所在。
  至于市场用途……何璐茜根本不关心。
  作为凤鸣基金会的所有人，说王辉手里没有专利技术资料的副本，鬼都不信。
  现在，拿到副本，就目的达成。
  “转让……可以，但是我不想转让给外国人。”王辉摇摇头，没有报价。
  现在他是在钓鱼，越真越好。
  “哈哈，王先生，您果然是个爱国的商人。我很欣赏您！”何璐茜满脸赞赏的样子。
  王辉心中却暗笑。
  装！
  继续装！
  “其实爱国和做生意是两码事。”何璐茜起身，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和王辉肩并肩坐好。
  双方的距离不足二十公分，王辉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独特香水的味道，似乎带着某种人类体液的味道。
  反正王辉是不喜欢。
  “你爱你的国，你的国爱你么？你付出了专利，想要共同发展，但是对方呢？一脚把你踢开，你求告无门。难道你就愿意承受这种不公的待遇么？”
  “既然他们可以这么对待你，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将专利拿出来，分享给真正需要它的人，获取本该属于你的报酬，然后离开这个国家，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海阔天空，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儿啊！”
  王辉阴沉着脸，咬着牙，做出一副压抑愤怒的样子。
  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王辉看着何璐茜的眼睛，淡淡反问，“欧美那边的骗子也不少，我怎么判断对方是真得想要我的专利？你们又如何保证我的利益？光靠嘴说有什么用？我这不就是吃了靠嘴的亏么？同样的傻事，我不会干第二次。”
  “想要专利，可以！拿出诚意和真金白银来。你先说说他们那边的报价！”王辉反客为主。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报价多少才合适。
  但是，能到了谈价格的阶段，就说明进入正题了。
  “我得和他们继续聊聊，然后转告给您。”何璐茜开始打马虎眼。
  “怎么？对方这么有兴趣，也让您费这么大力量和我认识，难道连个报价都没有？何小姐，您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王辉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要不这样，您直接让他们过来见我，面谈不就完了？”
  “这个……暂时时机不成熟。”何璐茜淡淡一笑，“毕竟您这个专利和军方有合作，对方肯定是高度关注，我担心客商和您见面会有未知的风险。”
  “风险？有什么风险？”王辉嗤之以鼻，“中国警察又不像美国警察，动不动就乱开枪！我们只要没做违法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呵呵，看来王先生对美国还是有不小的误会啊，其实呢，美国这个国家……”
  “好了，我不想听美国怎么样，要报价没报价，要见面又说时机不对，何小姐，您的诚意可真是充足得让我吃惊呢，我看我们没什么聊的了。我先走了！”王辉直接出击。
  何璐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一秒钟后，她拦住王辉：“您稍等一下，我问问那边。”
  说着，她拿着电话朝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