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疼疼疼……王辉，你轻一点儿，我疼！”
  “丹姐，你能不能别喊啊！外面有人啊。”
  “那你倒是轻一点啊，人家是女生，你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不用力怎么能爽？我用力了……嗯……”
  “啊！王辉，你根本不管我的感受啊！不行了……不要弄了。”
  “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现在又是你说不要的，你到底要闹哪样？”
  门口，李浩、叶磊和丁一三人，听着里面的大呼小叫，满头黑线，相顾无言。
  ……
  刘丹坐在沙发上，白生生的小腿摊在王辉面前。
  她皮肤白皙，灯光映照下似乎在发光。
  小腿的线条柔和顺滑，一路向下，是她白白的脚丫。
  皮肤薄得像一层纸。
  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也许是平日里保养的好，又或者是天生如此，脚后跟只是颜色有些深，却没有一点死皮。
  王辉一手刮痧板，一手润滑油，正在用力得刮着刘丹受伤的那条腿，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有多卖力。
  刘丹咬着嘴唇，表情酸爽万分，不时发出让人心慌意乱的声音。
  “嗯……”刘丹闷哼一声，似乎王辉又刮到了酸痛的地方，精致的脚趾猛然一勾，然后反向舒展。
  刮痧板从膝盖下方，一路运动到脚踝，将受伤肢体毫无遗漏得笼罩进去。
  这是刘丹每天都要做的日常。
  在国内是有专门的女理疗师帮忙。
  来到阿富汗，刘丹身边没带理疗师，也不好让叶磊丁一帮忙。
  前些日子忙，也疏忽了。
  今天总算把箱子交出去，心情放松下来，刘丹就突发奇想，让王辉来代劳。
  俩人没有直接接触，这样……也不算暧昧。
  刘丹如此想着。
  刮着刮着，王辉停下了。
  他的视线落在断腿的伤处。
  当时被断裂的墙体砸下，即便痊愈后进行了不少皮肤方面的修复，可到了今天依然留下了显眼的疤痕。
  红色的新肉在提醒刘丹，她曾经遭受过多么重的伤害。
  “还疼么？”王辉轻声问道。
  “下雨阴天的时候，会疼，晴天还好。冬天也会疼。”刘丹答道。
  “真的没法恢复了么？”
  刘丹洒然一笑：“韧带可以恢复，肌肉可以重新连，但是神经损伤没办法完全复原。大夫说，最好的状况就是瘸得不是那么明显……无所谓的，我习惯了。”
  王辉的心扎了一下：“如果当时你不跟我去救援，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我信命！”刘丹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知道么？来阿富汗之前，我还迷信了一次，找大师给算了算。”
  “哦？”王辉立刻来了精神，“大师怎么说？”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刘丹收回了腿，“你的服务不错，明天继续努力。”
  王辉苦笑：“用免费劳动力还真是不客气。”
  “你不是我精神情侣么？帮我做点事都推三阻四？”刘丹目光中闪烁着笑意，“那我让叶磊丁一来做。”
  “好啊，我没意见，你喜欢就好。”王辉擦拭完刮痧板，笑着起身。
  刘丹咬着嘴唇，赏了他一记白眼儿。
  能叫叶磊丁一，还能找你王辉？
  占了便宜又卖乖。
  “明天的日程安排了？”刘丹问道。
  王辉一边洗手一边回答：“看了一个地方，约了说了算的人聊聊，厂房和地块都挺合适，我们可以先落一条生产线。”
  “这么快就决定了？”刘丹很意外。
  “鼎信有一条拖拉机生产线，闲置了几年了。我觉得，可以搬过来试试看。”王辉笑了，“在国内，我这条生产线是没有任何利用的可能了。”
  拖拉机生产线是前几年关凤耀收购一个厂子的时候，顺带拿过来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事儿就搁下了。
  拖拉机，对于国内而言，产能过不过剩王辉不好说。
  但是凭借鼎信的牌子，拖拉机这一个分支想要在国内竞争，也算是地狱难度。
  不说东方红这种多年大牌子，包括久保田，沃尔沃这种牌子也在中国瓜分市场，鼎信进入得比较晚，吃肉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现在村里的新农民都是年轻人，他们对拖拉机的需求除了最基本的功能之外，还要开着舒服，人性化……生产线就跟不上了。”王辉耸耸肩，“与其放在南京吃灰，还不如搬过来，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另外，坎大哈也算是重镇，而且是学生的大本营，他们现在要营造一个好形象，投资应该会收到不错的保护。退一万步，就算生产线不挣钱，我们也是来占位的！”王辉道。
  刘丹笑着点点头：“你这个思想很对，现在来这里做投资，就是来占位的！”
  阿富汗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在中国的战略中地位特殊。
  而且，阿富汗的问题早晚要解决。
  等解决后再入局，不如事先就入局抢占制高点。
  作为来自中国的投资人，只要能妥善处理好各方关系，这笔投资早晚都会带来丰厚回报。
  ……
  这里是位于坎大哈城市边缘的一处厂房。
  围墙有多处破损，但是厂房的主体仍在，上万平米的地方容纳一条生产线没有难度。
  “如果想要投产的话，还需要做点儿前置工作。”蒙着面纱的刘丹，看着脚下未硬化的地面，微微皱眉。
  地面要硬化，厂区要美化，厂房破损的地方还需要重新修补，这都是钱。
  “咱们都是老乡，我可以在价格方面便宜些。”
  接待他们的厂房老板，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商人。
  但是此刻，他已经是全副阿拉伯男人的打扮，而且给自己起了一个入乡随俗的名字——吉哈德，并且已经成为了一个虔诚的教徒。
  也许，这就是这位中国商人在异国他乡求生存的方式吧。
  吉哈德身后是两名人高马大的当地人，自始至终，他们的视线都落在刘丹脸上。
  女人，公开出街，且戴着太过单薄能够看到面容的面纱，似乎让他们有些不满。
  “我亲爱的老乡们，其实我还有一仓库的好东西，你们要不要看看？”吉哈德操着汉语，说话却是一股翻译腔；一身阿拉伯人打扮，甚至还故意留着小胡子，配合着精明的小眼睛，时不时就主动弯下的腰，赔笑的脸，这给王辉一行人一种不可言说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