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是枫林县教育上的一把手，今天憋了一肚子气。
  先是县长陶渊突然反对二中私人贵族化，和他大吵一架，双方不欢而散。
  然后，刘双平那边单方面中止了合同，搞得他措手不及。
  他的一条财路被断了。
  当时说好的，刘双平的贵族学校，大量收费，每个学生算他三成，现在转眼间就没了。
  好在也有好事，因为刘双平违约，违约金当时就打在教办的财务上，说是捐给二中。这些都是他一手运作的，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所以都是他的了。
  另一个好事，也要上门。
  他家人都出去玩不在家，今天正好风流一下，穿着睡袍，拍拍啤酒肚，暗想当年老子也是帅哥一枚。
  一个少妇在外敲门。
  陈敬之搓搓手：“来了！”吞下两颗药。
  那少妇面有苦色：“陈主任，我工作的事情，你看……”她是韩千雅。离婚后，她没有收入来源，还要养孩子，只有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但是她离岗多年，要重新上岗，就要恢复教师资格。不得不找陈敬之。
  “晚上来找我。”陈敬之让她晚上再来。
  韩千雅并不傻，她知道陈敬之的意思，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暗暗告诫自己小心就好，应该没有问题。可陈敬之穿着睡袍、露着大肚子的样子，就像一只等着她主动送进嘴里的豺狼。
  她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
  陈敬之笑眯眯的坐她身边：“韩老师，不用那么害羞嘛。”攥住了她手。
  韩千雅拼命想抽回：“陈主任，你别这样，我工作的事情……”
  “什么意思？”她的反抗让陈敬之很不满，决定让她主动送上门，假装生气站起。
  “我……这个……”多年家庭主妇生活，她本来就对回到工作岗位缺乏自信，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应对。
  陈敬之脸色慢慢缓和：“韩老师，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是你这么大人难道不懂的人情世故吗？空着手来，让我帮忙，我就要帮？”坐到安全的距离，点上一根雪茄，吐个烟圈：“你知不知道，现在县里教师的名额有多稀缺？多少人找我上岗？我手里只剩一个名额，昨天有个老师比你会办事多了。我需要慎重考虑。”
  说着，陈敬之装作找烟灰缸，拉开了抽屉，里面当然是没有烟灰缸的，却有一个空着的红包，特意拿出来，装烟灰。
  韩千雅明白，这是索要好处，但是她真的没钱。
  陈敬之笑道：“韩老师，也不是我为难你，我知道你的经济状况。有的事情，不是只靠钱就能解决的。我想你应该懂，你还年轻，模样也好，将来有大好的发展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在身边的空位拍了拍。
  韩千雅打了个哆嗦，这是要让她用身体换。
  陈敬之见她还不主动，笑道：“什么都比不过一家人，如果我们是一家人，韩老师，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这是让韩千雅当他的长久情人。
  韩千雅不断抹着眼泪：怎么可以这样子？她有孩子要养，她该怎么办？
  “韩老师，既然你不懂事，我也不强求。我想你也不是来让我看你哭的。请便！”陈敬之对这囊中物，再加最后一记敲打。
  长叹了一口气，韩千雅起身：“对不起，打扰了。”她决定了，大不了以后不做老师就是。
  煮熟的鸭子就要飞。陈敬之哪里肯放，他特意吞了两颗药的，这不是晾他的脸吗？
  软的不行，那就来粗的。
  懒腰就把韩千雅抱住：“韩老师，你最好想好了，我知道你有个孩子，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孩子就没有学校敢接收。”
  韩千雅挣扎着被压倒：“陈主任，你不能这样。”儿子小哲是韩千雅唯一的依靠了。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进而绝望，她反抗不了，谁会帮帮她？多少个夜里，她幻想有一个盖世英雄来帮自己分担下生活的压力，可是那终究是幻想，莫名的想到那个曾经的坏学生洛川。
  在陈敬之就要得逞之际，一下子惊醒：“陈主任，有人来了。你放开我。我该走了。”
  “没人会来的，老实点。”陈敬之弓着身子：“等下你就爽了。”
  有人把他家门拍的邦邦响。
  “真的来人了？”韩千雅赶紧趁机脱身。
  陈敬之也在意外：“真的来人了？”骂一声：“滚！”去抓往门边跑的韩千雅。
  可韩千雅把门打开了：“救我！”
  洛川和周红站在门口。
  “韩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洛川是问了王梓莘陈敬之的住址后找来的，可以说是酒劲上头，觉得违约金当捐款的事今天不解决不行。周红不得不陪他乱跑，因为他有发酒疯的嫌疑。
  韩千雅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突然想到洛川，因为洛川曾帮过她几次。转眼间，洛川真的在她面前了。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洛川，你真的来了。”
  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陈敬之撑着帐篷，光着肚皮，洛川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陈敬之骂道：“你谁啊你？”好事被人坏了，他很不爽。
  洛川把韩千雅交给周红，一脚踹过：“狗东西！你也配当教办主任。”
  “你敢打人！”陈敬之痛叫一声，闻到酒气，又看洛川微微打晃的身子，他脑子极快，再联想到刚才韩千雅的反应，马上猜测这是“仙人跳”。认为必须把事情稳住，先满足对方的要求，不然他可就完了。捂着肚子：“等等！姓韩的，你们给我设套，我认栽，你的岗位申请我批了。”
  洛川遇到韩千雅，真的只是意外，才知道她想当回老师的事情，却打量陈敬之：“老小子，咱们是新仇旧恨哪。”搓搓手指：“钱呢，拿出来吧！”
  陈敬之脸色一僵：完了，这是把柄落到人手里了，以后估计会把自己当摇钱树。哭丧着脸，想着对策：“大哥，我没钱。”
  洛川一巴掌打过：“你会没钱？刘双平的违约金足有几百万，你会没钱？”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违约金？”陈敬之冷汗直流，恐怕不简单。
  “真让你贪了？”洛川骂道：“你有良心没有，我辛辛苦苦忙一天，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你还给我拆台？那些钱是捐给二中的，你也敢拿。”挥起拳头。
  “别再打了。”周红赶忙劝住：“你喝多了，手上没准，可别打死人。我已经报警了。”
  陈敬之完全傻眼，直到被带上手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仙人跳吗？他怎么敢报警？”
  陶渊听说这事也是不解：“洛川，你什么时候成反腐急先锋了。”传下话去，让县里的干部们都规矩点，千万小心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