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 第66节
作者:
陌上人如玉 更新:2023-04-14 13:46 字数:4641
晴荷经过刚才南王世子一番整治,被抬下去的时候众人都瞧见了,那肩上的骨头早就碎了,恐怕就连肋骨也都齐齐断了。
好生养着?这人已然是废了,只怕想让她活活受罪才是真的吧?
众人脸上无不变色,前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咳咳"风暮寒咳个不停,从袖子里摸出手帕捂在嘴上。
钱巡抚突然向杜薇道:"世子今日酒宴上便没得休息,你先带世子下去歇息片刻,伯父这里还有事要与你父亲商谈。"
杜薇愣了愣,按说带贵客下去休息的活都是府里的丫鬟们做的,为何现在要让她去?
转头看了眼屋里,杜薇突然间明白了,那些丫鬟全都被吓的魂不附体,这会就连走路都磕磕绊绊,就是杀了她们也不敢去伺候风暮寒这位煞神。
杜薇无奈,只得向杜老爷等人施礼道:"女儿先带世子下去歇息了"
杜老爷急忙点头,只有大夫人有些担忧,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被大少爷杜逸帆拦住了。
杜薇知道大夫人定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担心自己的女儿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南王世子,也要落得这个下场。
杜薇向大夫人微微一笑,示意她无需担心,然后来到风暮寒身边,客气道:"世子爷,这边请"
风暮寒也不语言,仍是手帕捂着嘴,锦袍翻飞,潇潇洒洒返身离了前厅。
他这一走,不只是杜老爷,屋里所有人都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
钱巡抚看着情形心中微微苦笑,早年他在南王世子手底下效命之时,下面的将士每每见到世子也俱都是这般模样。
杜薇在前面引路,与风暮寒出了前厅,旁边院子便有专供贵客休息的厢房。
青衣从侍卫手上接过银狐裘皮,递向杜薇手上。
"这是?"杜薇一愣。
"世子刚在酒宴上饮了几杯,身子发热所以便脱了,一会麻烦杜薇小姐送过去。"青衣低声道。
为什么这伺候人的活全让我来做?杜薇心中抱怨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狐裘皮,根根银毫竖立,如雪染霜华一般,绝非普通富贵之家所能拥有。
杜薇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风暮寒今天带了钱巡抚过来为的就是帮她,虽说之前没有特意告知她此事,让她有些意外,不过想想风暮寒的冰冷性子,她又释然了。
厢房内早有下人打扫干净,**榻两侧帐蔓高挑,俱都是新换的寝具,风暮寒靠在东边的槅扇下,斜依在贵妃榻上,漆黑如墨般的长发仿佛流水一般铺散开来,自他身边蜿蜒流淌而下。
杜薇进得门来,看到他的瞬间,眼光便仿佛被沾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一缕微风自槅扇外吹来,卷起他的长发,以及月牙白锦袍衣襟,杜薇一阵恍惚,只觉得风暮寒的身影正逐渐淡去,好似要消失一般。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风暮寒凤眸微眯望向她,语气不似往日那般平淡:"站着做甚,过来。"
杜薇嘴巴一瘪,摇了摇头,"不去!"心说还是离远点的好,不然就连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风暮寒似觉查出她心中所想,唇间带了丝笑意,"本世子又不能吃了你。"
杜薇心说你不吃肉,但是你喝血。
风暮寒伸出手来:"过来。"
槅扇外不时吹进来冷风,杜薇这时才嗅到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于是过去先将槅扇关了,将银狐裘皮搭在他身上。
风暮寒却出手比她还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入怀中,耳边传来温热的私语:"薇儿,你可信我?"
杜薇只觉耳后一阵躁热升起
☆、第119章 情动,能否娶我?
)杜薇被风暮寒揽在懷里,只弄得她耳热心燥,又听他叫的如此亲昵不由得有些羞恼。
厢房外站着的全是南王世子带来的侍卫,杜府的下人们早就吓得远远躲开了,杜薇刚才是怕被下人听见所以才压低了声音,不想风暮寒轻笑一声:"縱然你现在喊破了喉咙也是无人前来,不信你可一试。"
听了这话杜薇的脸瞬间僵住,"风暮寒,你醉了!"这时候她才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南王世子,还是威武大将軍,他几次三番的占自己便宜。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本世子从不醉酒。"伸手环住她的腰身,风暮寒反将她拉向自己。
微凉,这是杜薇唯一能感觉到的。
风暮寒的身上仿佛没有热度,永远带著冬日的寒冷,若不是他的呼吸带着微热,杜薇几乎又要怀疑他是不是吸血鬼之类的存在了。
杜薇挣了几次都挣不脱,只好无奈的被他抱着,气呼呼的瞪着眼睛,"世子爷,請自重!"
耳边风暮寒低笑:"自重?那日你这身子本世子都已經看遍了以前我便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逃了!"
就是被看光了又能怎样,想以此要挟不成?
杜薇心中不由得冷笑,风暮寒这话要是换了别的女子听来,指不定会被感动成什么样呢,可惜她向来有自知自明。 从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自觉对于南王世子来说,她只不过是一味必不可少的解毒之方,自然重要非常,所以才会对她多有维护。
"崔药师可将本月的药配齐了?"这时候杜薇反而冷静下来,被他抱了又怎样,反正自己又不少块肉,她可是拥有着一个现代的灵魂,自然不会因为被看光,或是被抱了便哭叫着什么让对方负责之类的。
似觉察出怀中之人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风暮寒侧目望向她,"此事你不必过问。"他的语气也带了三分冷意。
"与我无关?"杜薇觉得好笑,她伸出手来,掌心处伤痕初愈,还留着淡淡的刀痕,"我可不记得崔药师本月来取过血。"
风暮寒目光落在她的掌心,突然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附在她的柔荑上。
微凉。杜薇不禁皱眉,心忖这人冰的像雪一样,一点人气也没有,难怪就连性子也是这么渗人。
"你可知道每月取血意味着什么?"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掌心的伤疤。带着些酥痒的感觉。
"什么?"杜薇挑眉,想把手掌收回去,却被对方按住,只得老老实实的由他欣赏着自己的手掌。
"每月都会留下刀痕。"风暮寒凤目微暗,杜薇觉得自己定是出现了幻觉,刚才她分明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些伤感。
"反正是在掌心,很快就会愈合。"杜薇倒是满不在乎,她又不是真的大家闺秀,虽说取血时是疼了点,不过相对的,她可以得到对方明里暗里的帮助,在她彻底在杜府站稳脚跟前,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帮忙摆平。
"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手上,若是伤痕累累,日后如何还能嫁得出去?"风暮寒的唇边划出一抹冷笑,似在笑她的无知。
"嫁不出去又如何?"杜薇不屑笑道,这辈子,她还真不怕这种威胁。
风暮寒微带惊讶,凤眸向她脸上看去,似想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看不上我的人,我还看不上他呢!以后我便招个上门女婿,模样嘛一定要帅,脾气嘛,一定要好,对我百依百顺。我要指东他不敢向西,我要打狗,他不敢撵鸡"
杜薇幻想着,唇角带笑,忽地感到风暮寒环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勒得她差点上不来气。
"放手!你想勒死我?"她皱眉不满道,却不想正对上一双深含怒意的眸子。
"你还真想嫁别人?"风暮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苍白的脸上怒意极盛。呆乒乒弟。
杜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弄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翻了脸?
风暮寒凤眸微眯,显然正在极力压制着心头怒火,虽说没有马上爆发出来,但那阴冷略带沙哑的嗓音却让杜薇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风暮寒捏着她下巴的手收得更紧,"薇儿你不信我?"语气幽幽,似带着锋利的刀刃,直扎在人心上,隐隐作痛。
杜薇面上硬气,但心里却阵阵发虚,刚才风暮寒处置晴荷的那一幕她不是没看见,这个男人的身上存在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气势与残忍,萧杀之气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这没什么信与不信之说。"杜薇极力保持语气平和,"这是咱们两人间的交易,我有世子您要的东西,您帮我解决难题,我们两不相欠。"
"你就这么想跟本世子撇清关系?"风暮寒神色更冷。
"难道我说的有错?"杜薇倔强道,"我们当初的协议里可没有限制我嫁人这一条!"
风暮寒侧着头,望着她的侧脸,烛光下,她的面颊因微怒而带着绯红,看上去分外娇艳动人。
他眼中仍寒意遍布:"莫非你听不懂本世子刚才所言之意?你是本世子的人!"
"你的人?"杜薇突然嗤嗤笑起来,"你会娶我?"
房内死寂一般,风暮寒久久无言,杜薇只能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你当然不会娶我。"杜薇一把挥开风暮寒钳着她下颚的手,咯咯笑起来,"因为我杜薇身份低贱,当初世子便曾经说过,此女虽然特别,但终归流落风尘,带进府里有伤体面。"
风暮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凤眸深处的怒火竟渐渐散了,双眸如千年古井,幽幽深不可测。
自古以来,娶之为妻,纳之为妾,他们彼此心中都已明了,所以上次他才会承诺给她一个妾位。
"所以说以后世子爷莫要再以此话拿民女取笑了。"杜薇咯咯笑着,仿佛这是天底下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既是他的人,却又只能给予贵妾之位,她才不稀罕。
"你以为本世子在跟你开玩笑?"风暮寒幽幽道,一阵微风袭来,烛火摇曳,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暗影
突然,一股寒意袭上杜薇的脊背。
杜薇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风暮寒猛地栖身向前,反将她压倒在贵妃榻上。
妖艳且绝美的面孔与她近在咫尺,低头望向她,苍白的薄唇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本世子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取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杜薇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风暮寒已骤然栖身向下,微凉的薄唇覆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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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血腥之吻,她要的我给不了
)杜薇只觉得脑子裏忽的一空,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惊得瞪大了双眼。风暮寒的面孔距她太近,背向烛光使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可纵使如此,幽暗中,他的双眸仍清晰可见,幽幽两道明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直迫人心悸。
杜薇心中残存的意识在不断提醒她,推开他!
可是她的双眼却牢牢被他吸住。无法移动分毫。她伸出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但卻使不出一点力气。
杜薇心中的小人仿佛分成了两个:一个对她义正言辞的说教,而另一个却笑得邪恶
自他微凉的唇瓣间吐出炽热的氣息,急促的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唔?"杜薇忍不住自唇间逸出一声低吟。
风暮寒的身子不由得猛地一震,舌尖蓄势破开她唇齿间的最后一道防御,长驱直入。
杜薇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他身下化作春泥,紧密的與他贴合在一处,不留丝毫缝隙。
幽暗的背光中,他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续而向下,掠过她的脖颈,一路到达腰际。
杜薇推不开,挣不開,又气又恼,身体不聽使唤的颤栗着。他那只大手所到之处,带起串串火花在她体内疯狂流窜
意识,正渐渐将她抛弃,她所有感觉到的〡听到的〡唯只剩下了眼前之人。
药香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息混杂在一处,分不清哪里是他,哪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