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关上副驾驶的门，占晟楠阴沉的眼神盯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右手轻扣着车身，双眼微一眯缝，绕道另一边上车，拿出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完事后随手往旁边，“轰”的一声疾驰而去。
  家里正逗着朱碧云高兴，忽悠老太太买他画的段辰毅，掏出响了一声的手机，点开一看，表情立刻就僵了，嘴角一抽一抽的。
  老太太见二女婿一副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八卦心熊熊燃烧，老小孩似的要去抢他的手机瞧：“是不是小三发的，上面说什么了？”
  段辰毅一脸黑线，有时候真对丈母娘的七巧玲珑心表示深刻的不能理解，长辈要抢小辈的东西，他除了双手奉上还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装装样子的躲了躲，还是心甘情愿的奉上了。
  老太太拉着占尹霞一块看，两个头碰头一瞧，傻眼了然后齐刷刷地大笑出声。
  短短的一句话，看着却让人满是内伤——段辰毅，去你妹的撩妹，画留着自己擦屁股！
  占尹霞捧腹大笑：“你怎么得罪他了，头回见他发短信这么长！”占晟楠从不耐烦发短信，偶尔兴致来了最多也就是回个语气词，估计这回是真的气恼了。
  段辰毅“哎”了一声：“看样子弟妹不好忽悠啊！”
  “啊？”占尹霞和朱碧云两人忽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占晟楠今天的反常跟他有关。
  “胡闹！你们两个不准给我们胡闹，要是把我的儿媳妇给吓跑了，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总算明白了，她这个二女婿明面上跟儿子不合，其实私底下早就同穿一条裤子很久了，这件事大家都有默契的一点都没挑明，就连占擎，谁都没有说一句。
  “妈，您还担心儿媳妇跑了啊，我的画成厕纸了，您都都不关心下。”段辰毅苦着脸哭穷，“妈，你和小霞在买我几幅画吧……”哀求的语气就跟黏人的小狗似的，逗得两人又是一阵笑。
  李妈憨笑着收拾餐桌，开始“赶人”。三人转而到客厅去说话，刚坐下，段辰毅就被在书房的占擎给喊走了。
  难得两母女有说说体己话的时候，占尹霞思虑再三还是开口了：“妈，我们来聊聊天呗。”自从庄严的事摆在台面上，谁都没有勇气跟朱碧云好好聊聊。
  朱碧云一看儿女笑得谄媚，明显就是带着特意的讨好，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跟我聊什么，姓庄的？”
  “哎……朱大姑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占尹霞随手拿了茶几上的香蕉，剥好一根殷勤地递过去，“不愧是生了我和小三这么聪明的两孩子，脑子就是好使。”
  “去！”被女儿可劲地夸，老太太还是高兴了，“我可生了仨孩子，别老是把你大姐剥离在外，怎么也是同一个爸妈，都不知道你们在闹些什么！”
  “妈，我跟您说另一个呢，怎么扯到这里来了。”占尹霞脸色一变，朱碧云见她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倾身上前抓着二女儿的手：“小霞，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这腿……跟你大姐有关？”
  占尹霞面色一僵，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冷意，在老太太发现前掩去：“朱大姑娘，您这样就不对了，我跟您说正事，你怎么老是跟我扯到旁边去。妈，你有想过去找那个女人吗？”
  朱碧云闻言脸上一愣，随即淡淡地开口：“死了。”
  ————
  “死了，确定已经死了吗？！”庄严阴冷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捏着文件袋的五指牢握紧，显然对里面调查得出的内容很不满足。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往四周看了看，早晨的小公园里不时地有晨练的人经过，因为庄严一声地叱问，已经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庄严自知失态，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你确定已经死了？”
  “对，里面有二十三年前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不会有错。”
  已经过了这么久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可是亲耳听到了却还是悲从中来，深吸了一口气，庄严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寥寥无几的几张纸，这里就是所有有关他母亲的资料。
  “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庄严面色狰狞，瞪向自称业界最佳的私家侦探，“别告诉我，你就这点本事！”
  鸭舌帽男人闪过一丝为难：“你给我的信息太少，我只能找到这些，毕竟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发现你要调查的这个女人十分神秘，上面的名字，我查过了是化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不过……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用，二十三年前开了死亡证明的是华光医院的前任院长，秦华光。”
  秦华光？！庄严眼神一黯，脑中飞速的闪过各种可能，难道他母亲跟秦家有关系？
  “先生，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能力，我相信这个消息对你有用，剩下的钱是不是……”鸭舌帽男人一看庄严讳莫如深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可有可无的信息很重要，乘机要钱，想早点了了这桩事。
  “拿去，不过我还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庄严不悦地皱眉，劈手甩过去一张支票。
  男人拿了钱，立刻什么都好谈：“谁？”
  “秦晓，秦华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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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秦晓皱眉看着林浩然，从她到医院进了办公室开始，师兄就这么看着她，态度沉默，眼神炙热，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晓被他这个态度都有点整懵了，脑中一下想起昨晚给的那张字条，犹豫着开口：“师兄，是不是那张字条有什么问题啊？”
  林浩然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从抽屉底层拿出一张照片，秦晓狐疑地拿过一看，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穿着棒球服，应该是得了什么奖之后拍的，两人肩并肩靠着，笑得一脸灿烂。
  “上面的是……我姑姑？”秦晓指着照片，虽然这个姑姑在她记忆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可直觉告诉她，照片上笑容灿烂长相清秀的人就是她姑姑，嘴角边小小的酒窝跟她如出一辙，难道爸爸总说她跟姑姑很像。
  林浩然点头。
  “那这个人是……那个男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占晟楠古怪的行为给刺激到了，她看上面的男的居然觉得两人有点像，尤其是脸上桀骜不驯的架势，即使照片上的人笑容满满，依旧有种莫名的熟悉。
  林浩然在秦家算是半子，在秦晓出生之前就被秦华光领养了，知道的比秦晓要多。
  “对，你有没有觉得很面熟？”林浩然拿过照片，眉头皱紧，直言不讳，“你不觉得上面的人跟占晟楠很像？”
  秦晓愕然，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要灵验，她点了点头：“是有点像，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像。”
  “晓晓，你小时候能换尿布都是我经手的。”林浩然苦笑一声，不给她回避的机会，“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你在紧张？”
  秦晓哑口无言，一下就明白了之前师兄刚回国，知道她和占晟楠在一起时的强烈反对，下唇紧咬在林浩然的逼视下，无所遁形。
  “对，他就是占擎，为了娶朱家的人抛弃了姑姑。”一向温和的林浩然难得的骂人，“他就是一个混蛋，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晓完全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狗血的电视剧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这，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搞错了，也太……巧了吧？”
  林浩然一拳垂在桌面上：“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反对你和占晟楠在一起，因为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男人。”
  “……”秦晓还懵着，完全被这个劲爆消息给震住了，难怪当初占擎看到纸条上的字时那么激动，一个劲地抓着她追问给她纸条的人是谁，可是……老太太完全不像是会抢别人男人的女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小三？
  “师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秦晓双出紧抿，一脸的紧张，“姑姑当年有过孩子吗？”
  林浩然皱眉：“怎么这么问，应该没有，如果有老师也不可能会让那个孩子流落在外。”
  那如果是姑姑连她爸爸也瞒着，自己一个人偷偷生下来的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庄严不就是她……哥？！
  秦晓被自己的这个猜想给吓到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光了。
  “晓晓，你怎么了？”林浩然皱眉，秦晓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一紧张就喜欢满口干，不管是水还是酒，喝得时候眼神还会管不住的躲闪。
  “没……没事啊，我就是有点渴了，对了，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我找小萌还有点事，我先去找她啊，你先忙你的吧，我走了，回聊！”
  说完，秦晓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返回来，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林浩然：“师兄，这张照片给我看几天啊，我认认姑姑，你看要不是你说我都不敢跟别人这是我姑姑，以后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了还不认识，那不是很尴尬嘛……那什么，师兄，那我拿走了啊，回见！”
  这回，秦晓真是跟后头有追兵似的，风也似的跑出了林浩然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