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孩子没保住
作者:
虎皮辣椒 更新:2023-05-18 07:23 字数:2099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让你死了这条想逃走的心。”
覃明朗牢牢拽着于音的手腕,丝毫不松。
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女人能够挣脱得了的,于音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覃明朗,陌生,心悸,带着让她害怕的惊惶。
“你放开我,我手疼。”于音大声反抗,她不止觉得手腕生疼,连肚子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要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出去。
“我疼……”
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的覃明朗哪里还会如平时一样,即使明知道小丫头是在冲他撒娇卖萌,也照样权当不知的紧张小心,此刻的他怒火中烧,于音嘴里说出的任何话都是推脱,他一点都不能接受。
“于音,这次我不会惯着你,说什么,也要去领证,就今天,没有商量。”
覃明朗冷漠的开口,可右手的力量却仍是松了松,之前只觉得于音这几天瘦了,真的握在手里了,才实实在在的明白什么叫瘦。
捏在掌心的手腕,真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覃明朗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他不愿意这样强迫她的,可是他怕心一软,就要跟王丰一样守半辈子的活寡了。
“覃明朗,你放开我,我疼,我真的疼……”于音单手去抓病房门把手,小腹间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覃明朗,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疼,我真的……肚子, 疼……”
于音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腿不停的往下,随即眼睛一花,脑袋一懵,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覃明朗当时就懵了, 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于音瘫倒在地上,猝不及防之下,他也被带的弯下了腰,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候,他就看到有血……从于音的裤腿底下流出。
他整个人都慌了,脑袋就如被雷电击中了似的,半晌都是“嗡嗡嗡”的一片,嗓子眼似乎被烟蒂给烫了一下,张口都喊不出什么来,红肿的眼睛,一滴泪很快落下。
覃明朗一把抱起于音,如猛兽出笼,抱着她冲出病房,走廊里都是他跑动的“咚咚咚”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直到眼中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哽咽在嘴边的话还终于破口而出。
“医生,救救她,求求求你救救她!”
高粱一看情况,就知道不好,一把抓住旁边的护士:“快去推床。”一边叫覃明朗跟着她,“快,抱着她跟我来!”
覃明朗抱着于音大踏步的跟在高粱身后,没几步路,几个护士就推着床过来了。
“把病人放下,把病人放下。”高粱一连叫了数声,覃明朗才小心翼翼的把于音放在病床上,他的双手手臂已经全麻,可是覃明朗一点都感觉不到。
“医生,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救救我们的孩子!”
高粱看了眼床上的病人,心头一惊,是秦晓的朋友,再是快速瞄了眼于音的裤腿处,情况恐怕不太好。
“家属去签字。”
————
手术室外。
覃明朗双手抱头蹲坐在手术室门口,从于音被推进去后,他就以这个姿势蹲守在大门外,一动都不动,就连护士找他签字,问他的话,他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是点头,一点其他的动作都没有了,只是双手抱头,狼狈的蹲坐在角落里。
高粱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男人,作为一个医生,她是很鄙视让女人流产的男人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想象的。
通常,高医生对这种渣男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的。
可是,她看到门口角落蜷缩成一堆的高个子男人时,心头莫名的起了一股异常的情绪,恐怕真的是无意间的意外。
“哎。”高粱走过去,伸腿踢了一下,她不认识占晟楠的朋友,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和占晟楠一起来的,估摸着也是兄弟,占晟楠的狐朋狗友总是散发着和他一样,令人讨厌的自命不凡和阴阳怪气,当然了,好像也是一枚大情种,这点,她还是挺欣赏的。
“哎, 哎,病人家属。”
高粱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人反应,接连又踢了几下,这人的腿是钢筋水泥做的呀,都这么下死劲了,居然还是没有反应。
“起来了,于音家属。”
听到“于音”两个字,覃明朗就跟触电了似的,当即抬头,看到眼前白色的一片时,豁然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大而迅猛,吓的高粱往后连退了两步,身后的小护士伸手扶了她一把, 才站稳。
“靠。”真的是吓死她了。
“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高粱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深呼吸了几口气,不错,还行,开口没先问孩子还在不在。
“手术很成功,病人醒过来再住院观察休息个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覃明朗的心跟着放下一半,脸上的紧绷感也跟着卸下一些,随即他的一双眼又跟老鹰似的,盯向高粱,“她的身体以后会不会怎么样,有没有影响?”
高粱回望着覃明朗的视线,一点都没躲闪:“保养的好,不会有影响,只是,孩子没保住。”
————
孩子没保住,孩子没保住……
一句话就跟紧箍咒似的,不停地在覃明朗脑子里回旋,他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于音,脸色越加的白了, 就连双唇也是干干的,苍白的,就那么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覃明朗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短短的几天,就如世界都被颠覆了似的,打得他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音音……”覃明朗呢喃了一声,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于音的额头。
不过一个伸手的动作,却是格外的费劲,仿佛两人中间,隔着厚厚的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咫尺就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