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心窍 第12节
作者:荔枝很甜      更新:2023-05-18 07:43      字数:3949
  卓琦这么想着,就想赶快见到卓幸,探一探她的究竟。
  ——
  卓幸醒后便要离宫,平华说她躺了八日,这八日外头该传成什么样儿?
  但赫连慎却没准,抬了抬头道:“你不是不在意名声?”
  卓幸噎了一下,她的名声是不大好……
  赫连慎又说:“难道不想知道谁害的你?”
  卓幸抿嘴默了,慎刑司那头还没个动静,但她心里已经认定了卓琦。
  余平适时道了一句:“玄清宫的偏殿已经给收拾好了。”
  明摆着,赫连慎暂时不想放她出宫呢,不过卓幸也很好奇,卓琦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八日了那群混混也没招出卓府二字,反倒是将临都大大小小的官家说了个遍。
  卓幸这么一走神,站在御书房中央倒显得突兀。
  见她还没走,赫连慎使了个眼色,正在磨墨的余平立马就寻了个借口溜了。
  “既然身子好了,过来磨墨。”
  卓幸眨了眨眼,慢吞吞的挪步过去,心说,皇帝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了,那她便不与他计较抢她钱银的事儿,这个磨墨就算小小报答他一下罢。
  门外头余平去而复返,但是没进屋里来,只隔着帘子道:“皇上,桂央郡主来了。”
  卓幸手中动作一顿,就看到李清尘缓缓而入,在她看见站在皇帝身边磨墨的卓幸时,也是一顿。
  李清尘给皇帝请了安,才对卓幸道:“前几日便听说了你在玄清宫养病,只是我不方便探望,现在如何了?”
  卓幸知道她的不方便探望,那几日玄清宫看的严实,连太后来了都没给进来。
  卓幸摇了摇头说已经大好了,但因玄清宫中什么都给她备好了,唯独缺了女子用的脂粉,这几日卓幸都是素着一张脸,看起来苍白的很,确实是让人很心疼。
  李清尘叹了口气,望了望门外头,为难道:“请皇上恕罪,也请阿幸莫怪,你这几日都没回府,卓夫人担心的紧,但宫外女眷又不可随意进宫,是以托我将卓琦带了过来,想探探你。”
  卓幸抬头往门外看去,果然见帘子外站着个苗条身影。
  赫连慎也抬眸望了一眼,若是李清尘不提卓琦这个名他还想不起来,卓幸在梦中反复念叨过这个名字。
  卓幸还未出声,赫连慎便朝门口的太监道:“让她进来。”
  卓琦很是紧张,这是第二次面见龙颜。
  她朝皇帝行完礼,一抬头,梨花带雨的哭:“姐姐身体可还好,母亲与爹爹都很担心,妹妹更是吃不下睡不着,唯恐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若是、”
  卓幸皱了皱眉,出声打断她:“我无事,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在宫里小住一段日子便回府。”
  李清尘与卓琦皆是一顿,卓幸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后妃,这宫里哪里有安置她的宫殿,何况大臣之女无名无份的怎么能住在后宫?
  卓琦迟疑道:“姐姐要在宫里小住?”
  此时,赫连慎正好停了笔,仿佛瞧不见卓琦这个人似的,抬头问了句:“晚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备好。”
  卓幸正要回卓琦,便赫连慎这么一断,她垂头看了眼那人,顿了顿道:“随便。”
  她确实不知道吃什么,前几日昏着吃的都是流食,这才醒,哪里知道宫里有什么。
  可这样答却是敷衍了些,李清尘见皇帝竟未见怒意,心下微微生了些不自在。
  于是,李清尘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出宫去了。
  卓琦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便也想随李清尘一同出宫去,但被卓幸拦了下来。
  卓幸方才从玄清宫来御书房时路过御花园,长桥下便是一座假山,假山旁有一池荷叶,与她梦中所见无异。
  “这几日闷的慌,妹妹要是无事可否陪我走走?”
  卓琦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好……”
  卓幸走到荷池边停下,却是一言未发,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一片橙红笼罩,那荷池边未施粉黛的女子竟耀耀生辉,好看的像天女下凡似的。
  卓琦一时看愣了,她从来就知道卓幸好看,比她好看,可这却是第一次觉得卓幸竟这样好看,好像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有这份不同于尘世的美貌。
  不过很快卓琦便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后心中更加不快,先卓幸一步开口,道:“姐姐知道外头都怎么传吗,外头说我卓府大小姐被一群市井小民玷污了身子。”
  卓琦说这话时语气平平,然后眉头一皱:“托姐姐的福,卓家这回是丢人丢大发了。”
  卓幸嗤笑,呵,她心里头高兴着吧。
  卓幸越是不说话,卓琦越是窝火,一下没忍住直言:“你如今身子不清白,做什么呆在皇上身边,真不嫌丢人,你自个儿不在乎清白,爹爹在朝中做官可还要脸呢!”
  卓琦说完一番话,霎时便遭了一巴掌。那耳光响亮干脆,一下将她打懵了。
  “你、你做什么!”卓琦不可置信得冲卓幸嚷嚷。
  卓幸悠悠放下了手,揉了揉手腕,慢条斯理道:“打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卓幸:一巴掌不过瘾
  第14章
  卓琦脸色铁青,杏仁似的双眸瞪的圆圆的,像是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似的,卓幸这贱蹄子莫不是脑子被吓坏了,竟敢打她?!
  卓琦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抬手便要还卓幸一巴掌,只是巴掌还未落下来便被卓幸擒了手腕,卓幸高她半个头,左右她挣扎不过。
  卓幸余光瞥见了长桥上一个红色身影,但她不敢多看,假装没见着那样。
  梦里她也依稀见到一抹红色,虽不知是何人,但女子额间有一朵镶金花甸,肯定不是皇后,在这宫里敢穿正红冲撞中宫的,卓幸想了想,大概是宫里最受宠的乐亭长公主,皇帝的亲妹妹。
  方才卓幸拖了时间,终于等来桥头那人。
  于是,卓幸捏着卓琦的手腕,面色平静的问了句:“卓琦,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
  卓琦觉得卓幸今日是发了疯,十分不耐道:“你想说什么!”
  卓幸对上卓琦焦虑的眸子,笑了下说:“梦里我将你推下水,你病了好几日。”
  卓琦心一惊,这会儿二人就站在荷池旁,她以为卓幸这么说是要将她推下去,于是挣扎的更厉害。
  卓幸紧紧捏着卓琦的手腕,眉目一蹙,道:“然后我被卓家赶了出去,苟延残喘了六年,终于死了。”
  “卓幸你疯了吧!”卓琦看卓幸这个样子,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些什么,更害怕了。
  她奋力一抽,终于将手从卓幸手中抽了出来,就在这时,卓幸小退半步,哗的一声落了水,而卓琦手还扬在半空,这姿势倒像她将卓幸推下去了似的。
  看卓幸在荷池里扑腾,卓琦慌了,她上前两步想将卓幸拉上来,可转念一想,她没有推卓幸,卓幸是怎么掉下去的?
  卓琦面色一沉,卓幸想诬陷她!
  是以,卓琦收回了手。卓幸上来就会诬陷她,那还不如死在这池子里好,失足落水,与她无关!
  “大胆!你是何人!敢在宫中行凶杀人!”
  卓琦一怔,回头见一个穿着红色华服,打扮的光鲜亮丽雍容华贵的女子,她一下怕了:“你、你是谁?我没有推她,是她,她想诬陷我!”
  乐亭公主身边的太监已经跳下去救人了,只是终究慢了些,卓幸被捞上来时呛了好几口水。
  此时她大病未愈,荷池水凉,这么一泡身子确实受不了,但想想能将上辈子被诬陷的感受也让卓琦尝一尝,便觉得没什么不值的。
  卓幸咳了好一阵,哭道:“妹妹为什么推我……”
  卓琦张了张嘴,看到乐亭满脸鄙夷,不由大喊:“谁推你了!”
  此时平华刚好找到这儿,看到卓幸全身湿漉漉半趴在地上,不由一惊,皇帝让她照顾卓小姐,这才一会儿没见就成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啊!
  平华匆匆奔来,不停念叨:“小姐可还好?奴婢去传御医!”
  乐亭这才知道此人为谁,都说皇兄在寝宫藏了个如娇似玉的姑娘,还是朝臣之女,莫不就是她?
  乐亭忙让身边的太监宫女帮忙,一群人围着卓幸将她扶起,又搀扶着往玄清宫去,倒是将一旁的卓琦给忘了。
  乐亭跟在身后走了几步路,这才想起来,朝太监使了个眼色道:“请这位姑娘一同去吧,皇兄要是问起来,我也得拿人交差啊,毕竟本公主路过嘛。”
  说是请,可太监手上了一点不客气,掐着卓琦手臂按着她往玄清宫去。
  一路上卓琦都在嚷嚷自己是冤枉的,吵的乐亭脑壳疼,不由呵道:“再吵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卓琦被呵住,一下噤了声。
  赫连慎早早回了玄清宫,这会儿皇后正在里头说话。
  卓幸刚被抱进玄清宫那几日,皇后与余妃皆被牵连,若不是皇后平白无故召卓幸进宫,怎么会在宫外大道上发生此事?
  还有余妃,卓幸出宫前见的最后一人便是她,皇帝那几日面色阴翳,恨不得将这些牵扯进来的人一并问斩!但终究是顾及着个中复杂关系,暂且还只是冷了二人。
  余妃心急,在卓幸还未醒时便日日求见皇帝,想要替自己辩清白。皇后也急,可还是沉了一段时间的心气,直到今日听说卓幸醒了,想着皇帝死应消了大半,这才来替自己说道一二。
  可哪曾想她还没开口呢,外头便一顿慌乱,平华先跑了进来,一时情急竟忘了让人通报,看到皇后时一愣,忙跪下行礼。
  赫连慎皱着眉头望了眼外头:“发生何事了?”
  乐亭掀了帘子进来,笑嘻嘻喊了声皇嫂但却也不请个安,皇后与乐亭不合,看着她便心烦。
  乐亭悠悠道:“方才臣妹路过御花园,见有个姑娘落了水,听皇兄宫里头的人说那是皇兄藏的美人儿?”
  闻言,赫连慎噌的一下起身,对乐亭道了一句:“胡言乱语。”
  然后便匆匆赶往偏殿,余平一愣,忙也跟上。
  这阁间只剩乐亭与皇后二人,乐亭一屁股坐在了皇帝方才位置,叹了口气道:“我的皇嫂啊,瞧我皇兄多紧张那姑娘。”
  皇后抿着嘴瞪了乐亭一眼,乐亭朝她龇牙笑笑,嘿。
  偏殿里来了两名御医,听说是为卓家姑娘看病的,忙匆匆赶来。
  把了脉后年长的御医摇了摇头道:“本就体寒,这么些天风寒也未痊愈,这再一落水,怕是又要多养几天了。”
  卓幸也冷的不行,一个劲儿往被窝里钻,心下有些后悔,早知道多穿两件再往水里跳了。
  赫连慎黑着一张脸过来,平华跟在后面道了一句:“皇上,听公主身边的人说,卓小姐不是自个儿跌入池中的。”
  平华不敢随意编排大臣之女,可实在气不过,便婉转的提了一嘴儿,此时卓琦还被太监压着,皇帝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闻言皇帝只往卓琦那瞥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将卓琦给看跪了,又想开口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看到皇帝为卓幸掖被角的动作时,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多余了。
  赫连慎吩咐:“都出去。”
  平华犹豫了一下,卓小姐还没换衣物呢……
  可不等她说一句,余平便推着她走了,带着卓琦一块被推了出去。